按照道理來說,速度爆發可以說是一個極其變態的技能,移動速度加百分之四十,幾乎是目前大陸上最快的坐騎夢魘馬的一半了,靠這這個技能我不知道擺脫了多少幾乎是必死的境地。我甚至可以說全大陸就沒有光腳跑路比我快的人,但是我眼前的這個神秘小偷的出現徹底顛覆了我的這個想法,我現在連他/她鞋子後面揚起的灰塵都吃不到幾顆,要想追上他/她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看着他/她灰濛濛的背影越來越遠,我不由地着急起來。這到底是誰啊?什麼時候出了這麼牛的玩家啊,跑得這麼快,可以連買馬的錢都省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貌似有這麼好身手的人弄點買馬的錢應該是小意思了。我這次被摸的包裡面的錢就夠他/她買N匹馬的了,要知道我是喜歡把金幣隨身攜帶的不喜歡存銀行的。要不是已經綁定的幾個包都被什麼裝備、黃翡翠礦石和藥水塞滿了,我也不會讓這個人給鑽了空子把我的全部家產一鍋端了。天啊,十多萬的金幣啊,換成現實生活裡的錢夠一般人用得上一年了。
眼看這小偷就要跑出我的視線了,我是心急如焚啊。再想不出辦法,我以後都得去喝西北風啦。我一低頭,忽然瞥見了手指上的白虎之戒。哎,我怎麼這麼傻呢。這加百分之一百速度的坐騎可不是光光用來拉風的啊。我急忙一擦戒指,召喚出白虎梅尤,抓着它脖子上的白毛,一個翻身跨上了它的脊背,然後朝着那小偷已經模糊的身影一指:“梅尤,給我追!”
梅尤一聲低吼,幾個跳躍就朝那人逼了上去。到底是四條腿的,這速度就是不一樣,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聲,我和那個小偷的距離慢慢地開始拉近了。我也逐漸看清楚了那個人的模樣,當然只限與背影。從她一身黑色的皮甲勾勒出的外部曲線看,這個小偷應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性。黑色是盜賊和刺客的保護色,能讓他們更好的容進影子裡。這句話也同樣適合我前面的這個同行。她的全身一團黑色,只不過有些地方在光線映照下發出淡淡的光澤,那是她身上被皮甲覆蓋的部分,而剩下的地方則是彷彿吸收了所有光亮的灰暗色,那是暗精靈特有的膚色,她那尖長的耳朵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證明了她的種族。
明確了小偷的性別和種族之後,我又有了驚奇的發現。偷我的錢的居然不是玩家而是NPC,因爲她頭上頂着一個火紅的問號,這證明她的等級起碼高我幾十級,而這樣的玩家目前在《神界》裡面還不存在。這一來就不難解釋系統提示我遭到偷竊術襲擊的時候,沒有提示對我實施偷竊術的人的名字,也只有等級超級高的NPC纔可能對系統的懲罰免疫。想到這裡我就有點釋懷了,這麼BT的人物不是玩家就好,NPC再變態也總有推倒的一天。如果現在就真有這麼變態的玩家,和我一邊的還好說,如果站在席林那邊的,就絕對是我的噩夢。
順着她修長的大腿往下看,我瞧見了一個事,不由地讓我一笑。看來高等級的NPC都有特殊的嗜好。前面的那個小偷居然穿着一雙鞋跟起碼有十四釐米長的細腰高跟鞋,這鞋子看起來倒還是漂亮,但是實用性估計就差到家了,要是我自己穿,跑起來不知道要影響多少的速度啊。不過,我倒是暗自高興,現在我騎着梅尤也就是勉強跟隨的狀態,要是她穿着一雙跑鞋那還不早就跑得沒影了,那我的鉅額金幣可就真得打水漂了。
“把腳扭了,把腳扭了,快把腳扭了……”我在心裡不停地詛咒着前面的那個小偷,希望她儘快出點意外,被石頭絆一下腳啊,或者和什麼東西親密接觸下然後倒地,或者直接自己把腳扭了得了。這樣追下去得追到猴年馬月去啊。
突然間,她的身影停頓住不動了。難道是我誠心的祈禱起作用了?心誠則靈啊,古人不欺我也。我怎麼能錯過這個大好時機,對着梅尤輕喝一聲:“速度加快點,追上了我給你烤肉卷吃。”
“口胡。”梅尤長嘯了一聲,腳上的速度卻沒有絲毫的變化。我這不是傻麼,系統已經把坐騎的速度定死了,這和賞不賞烤肉卷吃有毛關係。不過對那個小偷來說不進則退,梅尤的速度可是一流的,幾個騰越就拉近到了一百米不到的距離。
那暗精靈突然一個原地一百八十度轉身,把整個臉朝向了我……其實,我第一眼沒有看臉,而是直接定在了她的胸部上。我又找到了一個影響她速度的因素……呃,她的胸……很大,就像一對蓄勢待發的火山。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匆忙地把視線往上一擡,發覺她正在衝着我詭異地笑着。其實,她的笑容很平常,長相雖然很漂亮,但是放到一般暗精靈的水準也只能算普通。給我詭異感覺的是她的那雙眼珠子,好象夜晚中的貓一樣,不是常規的圓形,而是細長的豎橄欖形,中間的瞳孔是深深的黑色,外面則套着一個碧綠色的圓環。那圓環正在不停地快速放大收縮着。
看見我在觀察她的容貌,她的嘴角咧的更開了,露出了一對尖尖的虎牙,如果她的臉色再蒼白一點,嘴脣在紅豔一點,我完全可以把她當成一個吸血鬼。
“我叫婭譚。”她忽然對我報出了她自己的名字,弄得我有點莫名其妙。
“我管你叫什麼?快把東西還給我!”說話間梅尤已經帶我來到了她的面前,我從虎背上跳了下來,還沒站穩就衝她伸出了一隻手,問她討還起失物來。這個奇怪的傢伙突然停下來難道只是想告訴我她的名字?絕對不可能,她葫蘆裡一定在賣什麼藥,我可得千萬小心。
“你是第一個鍥而不捨追我超過十五分鐘的人,所以我有必要讓你知道我的名字。”她依舊保持着笑容說道。這簡直就是廢話,這麼多的錢啊,倒出來就是一座小金山啊,別說十五分鐘,只要遊戲不維護,我還有一口氣,追個十五年我都不會放棄的。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我叫斑鳩。”我想都沒想就把自己的名字給報了出去。一說出口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告訴她我的名字幹什麼啊,我應該問她把錢要回來纔對啊,怎麼她隨便問了一句我就着急地要回答她呢?我急忙又補充了一句:“我說,你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不知道偷竊是一種很不光彩的行爲麼?”說着話的時候,我的臉紅都沒紅一下,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了,說起偷竊我還是靠這個起家的呢,自己偷別人的時候總是心安理得的樣子,怎麼現在教訓起人家倒是一套一套的,“太好了,現在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了,我也知道你的名字,按照暗精靈的規矩我們就是朋友了。”那叫婭譚的暗精靈聽到了我的名字就高興地笑了起來。而我則在想,這是那門子規矩啊,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婭譚看着我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也沒在意,而是繼續對我說道:“作爲朋友我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
“你已經踩在我放的陷阱上面了,再下一秒陷阱就要被觸發了。”
“什麼?!你不早說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陣觸電似的麻痹的感覺就從我的腳心“嗖”一下竄到了頭頂,一時間我渾身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撲通”一聲我就倒在了地上開始中風一樣地抽搐起來。我靠,這和顏悅色的說話果然假象,瓜娃子沒安好心,可惜我沒算到她是個會放陷阱的主,雖然我已經很小心了,還是着了她的道。
“你不用擔心的,這是麻痹電陷阱,只能讓你五分鐘內無法行動而已,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的。對朋友我一向很注意把握分寸的。”她的笑容一下子綻放了出來,眼睛邊成兩道彎,她伸出手來掂量了一下從我這裡偷去的錢袋,然後自言自語道,“主神大人說得果然沒錯。婭譚今天出門的確遇見了一個很有錢的朋友呢。”
什麼沒有任何傷害啊,我都已經快口吐白沫翻衛生眼了,趁着自己還有一絲神志,我給梅尤發出了攻擊的命令:“梅尤,快把她給我放倒。”
閃電,火焰,毀天滅地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那袋錢,和本來就屬於我的那些裝備以及貝琪的秘藥。只要梅尤能……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是又遇到了會召喚禁咒的強人了吧。我費力地睜開眼睛往那裡一瞧,幾乎就當場暈了過去。梅尤正溫順地tian着婭譚的左手,而婭譚的右手則捏着一片烤肉卷晃悠着。婭譚眯着眼睛對我說:“斑鳩,你的寵物還真可愛。”梅尤藉着婭譚講話分神的一個機會,頭一伸,舌頭一探,將她右手上的那個美味佳餚收進了自己的肚子裡,然後很滿足地tian了tian自己的嘴巴。
我地媽誒,我的眼淚是花花地流哦。想象中最強力的戰鬥坐騎就這樣被一片小小的烤肉卷給搞定了。主腦啊,你不用這樣玩我吧……哎,等等,我剛纔好象聽到婭譚說到主神什麼的。於是我就強打起精神,抑制住還在不停打顫的下巴問了她一句:“婭……婭譚,你剛纔說什麼主神什麼的,你和主神很熟麼?”
婭譚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蹲了下來,把臉靠近了我。一股茉莉花般的醉人清幽一絲絲、一縷縷地飄進我的鼻中,我的神志忽然就清醒了起來。我發現她正用一種興奮的眼神看着我:“你放心,艾麗亞有了私生女這件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跟主神大人說的。這筆錢你就當替你媽媽付的封口費好了。”
艾麗亞,私生女,我媽媽,封口費……這是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