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沒想到的是,軍哥燒完這個人的雞毛,順手又給另一個人拽到了跟前,陰森森的笑了幾聲,上去又要繼續。
而我身邊的陳然,早都不敢看了。扭頭背對着那邊,臉色潮紅潮紅的,死死咬着自己的嘴脣,一臉的難爲情。
看到陳然這幅囧樣,我不禁冷笑一聲,嘲笑陳然說:“你也有害羞的時候啊!陳大美人!”
“關你什麼事!廢物!”陳然嘴硬,都這個時候了,還特麼嘴硬。
憋着火,扭頭狠狠瞪了陳然一眼,雖說今天是軍哥來給我撐場面來了,但我還不至於害怕陳然這個小妮,要是給我惹急了,我直接給她拽小樹林裡邊扒了。
更何況,今天我都給劉鴻揍了,早都已經豁出去了,愛咋咋滴,我不爲別的,就是以後別再欺負我就成,我要好好學習,考大學,孝順我姥姥姥爺。
撇下陳然在原地,我徑直走到軍哥那邊,軍哥已經燒了倆人的雞毛了,就在準備燒第三個人雞毛的時候,讓我給攔住了。
同一時間,我還扭頭撇了一眼劉鴻,劉鴻嘶吼的嗓子都快啞了,大吼着說有啥衝他來,別碰他兄弟。
看到劉鴻這幅慘樣,我居然心軟了,覺得劉鴻挺可憐的,要麼,要麼就別打了吧。
“不打了?”軍哥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我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可笑。
或許我還真沒想那麼多,沒有想到以後的結果。可現在我真的感覺劉鴻夠慘了,打的差不多了,也解氣了,面子也找回來了,就算了吧。
嘆了口氣,我蹲在劉鴻跟前,輕聲問他:“劉鴻。咱倆的事就這麼算了吧。以後在學校你別欺負我了,我也在讓軍哥他們找你麻煩了,你看成不?”
“成不?你說成不成?”劉鴻臉色頓變,伸手一指我:“我要是給他嗎你兄弟揍了,你能成不?草你爹的,這事沒完!”
劉鴻說着,還使勁掙扎了幾下,瞪着眼瞪着我,我沒吭聲,倒是軍哥拿着一根菸走到劉鴻面前,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問了句:“你是不想也想試試燒雞毛的感覺啊?”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我咋聽着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倒是劉鴻,劉鴻聽到這句話也不叫喊了,死死的咬着牙,腦袋上全都是虛汗,眼神盯着軍哥,呼吸越來越急促。
可軍哥完全不吃這一套,手裡拿着滾燙的菸頭,遞給我,隨意一笑:“整不整?”
簡單猶豫了會兒,還是給煙接在了自己的手裡,轉頭看了一眼劉鴻,如果我現在整了他,那麼我敢肯定,我倆的樑子肯定就算是結下了,以後在學校,我也別想有安生日子過。
可是,如果我不整劉鴻,就今天這事,劉鴻肯定也不會放過我。
想了一會兒,我直接把煙仍地上,揮手說了句:“你走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傻眼的不光是劉鴻,就連邊上站着看的軍哥都傻眼了,他們肯定都沒想到我居然會選擇放劉鴻走。
但我這麼做,是肯定有我目的的。
這句話說完後,軍哥笑眯眯的摟着我肩膀,輕聲問:“咋不整了啊?怕報復?”
搖搖頭,嘆了口氣我說:“不是。我是不想把事情搞大了。再說了,我在學校就是想着好好學習的,要不然,對不起姥姥跟姥爺。”
我說完,擡頭望了軍哥一眼,軍哥苦笑一聲,說:“是啊。奶奶沒看見我上大學,也就只剩下你了。”
抽口煙,軍哥拍我肩膀:“好好學吧。這件事我給你辦了。”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鬆了口氣,軍哥下手狠是出了名的,我還一直在擔心他要廢了劉鴻的,看來,軍哥還是尊重了我的選擇,放劉鴻走。
剛要張嘴跟軍哥說話,軍哥直接一把撇開我,轉身一腳直接踹劉鴻肚子上了,力氣很大,劉鴻直接半跪在地上,臉色煞紅,半天沒喘上來氣。
軍哥兇狠着表情,指着劉鴻:“草泥馬小臂崽子,以後你要在敢打擾我弟弟學習,我他嗎廢了你!”
“哥!別!”我害怕軍哥真下手,急忙拽住軍哥胳膊。
“行了,沒事。走吧。”軍哥又狠狠瞪了劉鴻一眼,轉身摟住我脖子就往麪包車方向走:“你給我記着,以後這小子在欺負你,直接往死打!出了事哥給你擔着。真他嗎以爲咱們家人好欺負咋的。”
我沒吭聲,心中還有些餘悸,回頭看了一眼劉鴻,他居然目光毒怨的盯着我,手裡拿着一部。
或許劉鴻是在找人,或許是在找車回家。總之,我知道劉鴻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回到縣城後,我讓軍哥把我和陳然放在了學校門口,臨走,軍哥還拿我開玩笑說:“傻小子,送送人家啊。”
“啊,我知道!知道!”說着,我還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看軍哥車一走,我過去拽住陳然胳膊,連忙說:“都這麼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用你送,窩囊廢!”陳然沒好氣的說。
“誰窩囊廢啊!你剛沒見我揍劉鴻麼?”我有些不服氣,還很不爽,伸手拽着陳然胳膊。
陳然用力甩開我,一臉厭惡的表情:“我說你窩囊就是窩囊,別碰我!”
陳然大步往前走,我自己站在原地,緊捏雙拳,牙齒也被自己咬的咯吱咯吱響,我不是窩囊廢,我明明已經揍了劉鴻了,證明了我自己,爲什麼她還要說我窩囊廢!
越想越不爽,兩步追上去,特別粗魯的一把給陳然拽到跟前,大聲說:“我要怎樣做纔不是窩囊廢!!”
喊完這話,心裡有些酸酸的感覺,我是不是窩囊廢跟陳然也沒關係。可爲什麼我就是不想聽陳然這麼說我,不但如此,我還隱隱有些希望陳然對我態度好一些。
難道我喜歡上一直諷刺嘲笑我的女孩了?
不,不可能。陳然每天這麼嘲笑我,我不可能喜歡她,我就是單純的要證明給她看,我不是窩囊廢!
陳然被我拽着,使勁推開我,一臉氣呼呼的樣子:“你滾!別碰我行不?窩囊廢就是窩囊廢,怎麼做也是窩囊廢!”
“我不是窩囊廢!”大吼一聲,雙手使勁抓着陳然兩條胳膊,心裡特別生氣。
或許是我抓疼了陳然,有些委屈的瞪着我,使勁掙扎了一下,大罵:“你放開我!沒爹沒媽的窩囊廢就會欺負女孩子!”
聽到這話,我腦袋嗡的一下,彷彿心裡一些不願觸碰的東西被人狠狠戳了一下的難受。
沒爸沒媽是我長這麼大,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最讓我傷心的事情,可今天,卻被陳然罵了。
呆呆的站在原地,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陳然,陳然或許也感到自己說話的方式不對了,也不再掙扎,只是說:“你放開我!窩囊廢,放開我!”
我默不作聲,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陳然,你有種再說一句試試。”這句話,我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陳然是那種嬌生慣養,嬌蠻任性的女孩,肯定沒慣着我,見我這態度,她肚子裡的火也冒了上來,張嘴大罵:“我說你是沒爸沒媽的窩囊廢咋了,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什麼是事實?
事實就是,我徐越真的是一個沒爸沒媽的孩子,爸爸不要我了,媽媽死了,連最後一面都沒見着,即使這樣,就足以成爲你陳然對我的笑柄嗎?
難受,心裡難受的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壓抑的讓我無法呼氣,我沒有在爲難陳然,鬆開手,自己閉着眼重重靠在一邊的牆上,擡手,自己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我真他嗎懦弱,就連已經去世的媽媽,都還要被別人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