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明白不管自己有多麼的憤怒,也是無法和鮑威邇撕破臉皮,畢竟人家的地位擺子那裡,不是他所能撼動的。
“鮑威邇將軍,我要見高洋大人!”斐龔沉聲說道。
鮑威邇冷笑道:“大人這會正忙着軍機要事,哪有閒工夫見你,你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管好了糧草,這便是你的職責!”
“你!”斐龔臉憋得很紅。
就在斐龔的情緒快要失控的時候,一騎快馬奔馳而來,馬上坐着的赫然就是大將黃中,黃中朗聲喝道:“鮑威邇,你不負責巡視之責,在這裡瞎折騰個什麼勁!”
鮑威邇在黃中面前就好比是見到貓的老鼠,渾身都打哆嗦,趕緊是應道:“末將這便走!”說完鮑威邇就猛抽騎下的戰馬,隨行的親兵也是緊緊的跟在了鮑威邇的身後。
黃中搖了搖頭,鮑威邇乃是個難得的將才,作戰勇猛非常,卻就是少了一分靈氣和概量,終難成爲優秀的帥才。
“總調度,你可真夠快的,大人好像沒要你趕得這麼急吧?”黃中笑着說道,他的眼神只是在小龍的身上掃了圈,並沒有過問這個斐龔身邊多出來的小子是誰。
斐龔哈哈笑道:“能早些抵達總是有早些抵達的好處的,我想要見一下高洋大人,不知道老將軍是否能通融一下,讓這些守衛的軍士放行啊?”
“這個沒問題,正好我也是有事要去和高洋大人稟報,咱們便一道前往吧!”黃中微笑着說道。
斐龔自然是高興非常,連連說起些道謝的話來。
有黃中的帶領,軍士們自然不會阻撓,斐龔心中卻是慨嘆:“看來這軍中還是武職比較受人敬重啊,權勢也大得多,自己怎麼說也是糧草總調度。卻是讓一些大頭兵給攔在大帳區以外,實在是太丟人了!”便是這一次的念頭,讓斐龔在以後非常看着對軍隊的實際掌控,如此才讓他的土地能夠越來越多,最終成爲土地之王。
“老將軍,戰事進展如何啊?”斐龔趁着還沒到營帳之前,趕忙向黃中打探些有關玉壁之站的情報來。
一說起戰況,黃中的白眉就擠作一團,老丞相圍而不打。可是把他們這些武夫給憋壞了,但是沒法子,老丞相地命令沒有人膽敢違抗。黃中嘆息道:“現在玉壁已是讓咱們圍得跟鐵桶一般了,而老丞相卻不準咱們攻城,再過多一個月就該下雪了,真是不知道丞相是怎麼想的。到時候要想攻克下玉壁,可謂是更加的艱難,天氣惡劣,對我們不利啊!”
“哦!”斐龔點了點頭,高歡這老頭倒是挺貪的,想要再吃下一些西魏的增援軍馬,只是或許他沒料到宇文泰這一次竟然是根本就不派人來增援,而高歡更沒料到他根本就拿韋孝寬沒有辦法,這些事兒可都是斐龔曉得的,一時間。斐龔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想的是,自己是否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如果自己插手了,那麼這一戰的結果是否會改寫呢!
黃中並沒有發現斐龔的異狀。倒是心跟明鏡兒似地小龍發現了斐龔在沉思,這可是個大事兒,因爲一般情況下師父都是嘻嘻哈哈的,極少見到他會爲什麼事兒而想的這麼入神。
中軍大帳區,這裡大帳林立。能夠駐紮在這裡地。都是身份顯赫之人,除了高歡和高洋。還有高洋的岳父李希宗等謀士以及其它朝中的大將,黃中的身份是絕對夠不上住在這裡地,他今日來便就是來向高洋報備來的。
斐龔能看到這裡中間有一個類似蒙古包的大帳非常的氣派,裝飾也是比其它大帳精緻許多,這個當然不會是高洋的營帳,因爲還有一人的身份比起現在的高洋顯赫十倍,那人就是一代梟雄高歡。
高洋的營帳就在正中的高歡大帳之側,就連黃中來見高洋,也是先要由高洋的親兵去傳話,然後三人足足等了有兩刻鐘,裡頭纔有人來叫他們進去。
進得大帳,撲鼻地就是濃烈的酒香,斐龔最近是禁酒許久,因爲自從上次因爲貪杯而給自己攤上個大包袱小龍之後,斐龔就是極少飲酒了,畢竟,飲酒還是比較誤事的。
高洋正在自斟自酌,一杯接着一杯,旁邊,已經是空了幾個罈子,而高洋的臉色這會也是鐵青,斐龔心中嘆道,喝酒喝的臉色這麼青,看來這個高洋喝酒是避肝臟而過腎,如果長期酗酒,定是長壽不了,怪不得他在位時間並不是很長。
“呃高洋打了個酒嗝,眼睛都是已經顯得有些醉醺醺地了。
“屬下參見刺史大人!”黃中向着高洋行了個軍禮。
斐龔最是怕向別人行禮的了,這便高聲唱道:“總調度斐龔見過高洋大人。”他的身子卻是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直挺挺的站着,只是他接下去搶話說道:“屬下看高洋大人借酒消愁,定是向丞相請戰不果了!”
黃中白了斐龔一眼,現在大軍中哪個不知道大人定是請戰不果,你還說出來作甚,這不是揭大人的傷疤嘛。
高洋瞥了斐龔一眼,那種帶着敵意地眼神斐龔還從來沒在高洋身上見到過,這一見之下心裡也是打了個寒戰,心道這傢伙可不是那麼好惹地,自己接下來說話還是要小心爲上。
“你說得對,父相憑什麼不讓我儘快的出征,我這次定是要打下玉壁,讓其它總是覺得我高洋怯懦無用地兄弟們都瞧瞧,我高洋也是當世之雄!”雖然是因爲醉酒而說話有點拌磕,但是高洋的話音鏗鏘,還是顯示出他極爲強烈的氣勢。
斐龔深吸了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應道:“大人,攻打玉壁,必須急進,而不可緩圖!”
“哦?”高洋的語調拖得很長,斐龔這句話倒是說到他的心裡去了,高洋不滿的便是爲什麼他老爹總是要說等等等,這都把玉壁圍得水泄不通了,猛攻之下,玉壁城內人心必定渙散,拿下玉壁是非常容易的事兒。
黃中心中暗歎了口氣,這個胖子倒是有幾分膽量,他心裡也不是不知道現在應該急進,而不能緩圖,但是他黃中即便知道理兒是這樣,但他卻是決然不會將這事兒給說出來的,多年來在官場上的浸潤早已讓黃中知道什麼叫明哲保身,許許多多的良言妙策都是能不說就不說,爲官無過即是有功,黃中這個官場的老油條是如何也不會像斐龔這般對高洋和高歡父子倆之間的爭拗發表什麼看法的,因爲不管誰對誰錯,到最後都只是自己落個不好。
斐龔喚了口氣,繼續說道:“因爲守城的是韋孝寬,也許他會讓咱們大吃一驚的,我聽聞這人心性堅韌非常,而且善謀略,能文能武,是宇文泰最爲倚重的大將,否則宇文泰也不會讓他來鎮守玉壁如此重要的壁壘了。屬下之見,應當在韋孝寬還沒有準備充分之前,馬上攻城。”
高洋皺起了眉頭,說道:“只是……”
“大人是擔心丞相那裡不答應吧,其實很簡單,大人只需要說攻城更是能夠讓玉壁城內的軍民感到恐懼,也是能進一步迫使宇文泰派遣援兵過來,圍而不攻,宇文泰怕是反而會不派援兵,而繼續觀望,如此這般說道,相信丞相該會勉強答應大人攻城的請求。如果還是有阻撓,那麼大人就可以請命親自攻城,如此,丞相見大人意志如此堅定,爲了不和大人鬧得太僵,相信丞相就是不想妥協也會妥協!”斐龔侃侃而談。
聽到斐龔這般說道,高洋兩隻眼睛都是露出了精光,撫掌朗聲道:“甚妙!斐龔,看來你不但是會分配一些物資,就是在縱覽大局方面,也是有着獨到的見解啊,不錯,相當的不錯!”
“大人過譽了!”斐龔嘴上如此說,心中卻是牛逼的想着老子是誰呀,見識比你多了千多年,這智慧怎麼是你所能夠想象地到的。
這個時候,高洋的目光才發現了小龍的存在,小傢伙眼睛睜得大大的,神態倒是一點也不俱生,直勾勾的望着他,一點愜意也沒有。
“斐龔,這個小子是……?”高洋疑聲問道。小子小龍,斐龔是我師父!”小龍倒是搶先答話。
斐龔皺起了眉,這小子倒是不知道深淺,哪能在高洋麪前搶話說啊。
好在高洋心情甚好,也不至於去和一黃口小兒計較,他哈哈笑道:“斐龔,沒成想你都是收了徒兒了,好,就讓他跟着你,我看這小子有點兒膽識,它日定是會有出息!”
“大人謬讚了,這小子也就是個給我提酒壺的命!”斐龔說道,而他心裡卻在想小龍跟着我,它日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的富貴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