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刑天在和唐闊交手之後,也像唐闊一樣,產生了極其詭異的變化。能讓兩個超級大高手同時變成倆廢柴的人,這個人會有多麼的能耐!
“公子。”郝大通道:“如果你相信郝大通的話,還請公子不要介意郝大通邀請公子時候的怠慢。在下向公子保證,柳老爺子完全是出於善意,想邀請公子來西海閣,以便我們查清這件事情,能讓唐公子和我家刑天公子儘早恢復。”
唐闊陰沉着臉,嘴上並不說什麼,但是心裡多半已經是相信了郝大通的話。畢竟自己如今變成一個廢柴,除了那個昏君可能對自己還有點興趣以外,其他人恐怕都不會再對自己有所圖謀了。
而且即便是那個昏君,恐怕也只是想確定自己已經灰飛煙滅,不會再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了而已。
想到這裡,唐闊的心思反倒開闊了一些,繼續說道:“郝大哥,這件事情,唐某相信你們。不過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我們剛纔討論的那件事情。”
郝大通眼球咕嚕一轉,頓時心思回到了之前的話提上。
唐闊向着郝大通使了一個眼色,輕聲道:“兄弟對此人的分析,可還準確嗎?”
郝大通點點頭:“其實,我心裡也是贊同公子的想法的。現在想一想,此人確實可疑。發現業火獅的那天,我記得此人在八門陣中守護生門。要知道,八門陣的八門相互之間明暗交錯,中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生門是八門陣中僅次於陣眼的重要角色。從生門的位置,向其他各門神不知鬼不覺的發射一隻小小的業火獅,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唐闊笑笑:“沒錯。這兩日我一直在想,狼羣襲擊我們的當晚。我本想獨自在周圍溜達,卻沒有想到他和方月陽會相互指控。但是兩人有一點出奇的一致,他們都在向我們告警,說即將有狼羣來襲。只不過方月陽說,狼羣已經近在眼前,一味奔逃是徒勞無益,讓我們早些擺開陣勢迎戰。而他,則勸我們速速上車逃命。”
郝大通沉吟片刻道:“恐怕我們真的錯怪方月陽了。”
唐闊眉梢一挑:“郝大哥,此話怎講。”
郝大通道:“方月陽和那個人都是跟着我們混跡多年的**湖,出門在外遇見狼羣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驚慌失措之下只知道一味奔逃。要知道,尤其是在山中,我們奔逃的速度絕對不可能比狼羣還快。如果沒有進行防禦而只是一味逃命的話,只會被狼羣各個擊破,最終全員葬身狼腹中。”
唐闊點點頭:“這兩天我照顧蘇茜,閒暇的時候研究了一下蘇茜的病情。發現蘇茜着實只是‘睡着了’,因爲無論從心跳,脈搏,氣息上來說,蘇茜都並無不妥,只是卻醒不過來,像是中了什麼藥劑的作用。後來在腦海中一一對照了那些藥物,才發現這個症狀,像極了紫蘇河豚散的效果。
這種藥劑用紫蘇和河豚毒素調配,無色無味,毒性卻並不是很強,如果在一個開放的空間中,恐怕要不了一時三刻,就會被微風吹散。但是一旦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放置了這種藥劑,那麼中毒之人就會出現蘇茜現在的這種症狀。”
郝大通愣了愣:“難道是說……”
不等郝大通說完,唐闊哼一聲,張口道:“當天那架馬車裡,坐着的本應是我和蘇茜兩人。此人之所以催促着我上馬車,多半就是爲了下毒。除此之外,狼羣來襲,所以他意料道我們上車之後一定會關好門窗,這個時候,就正好方便紫蘇河豚散的藥效發作。”
郝大通聽着,慢慢的覺得一切的疑團都在解開,心裡微微地有些心痛惋惜後,一股強烈的怒意涌上來:“這個狗賊,我們西海閣待他不薄,卻想不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若不是此人,我西海閣不會損失這麼兩個好兄弟。我兄弟魯彥也不會失去一隻右手。待我查清了一切,如果這些事情真的是他所爲,我郝大通帶頭將他碎屍萬段。”
唐闊呵呵一笑:“碎屍萬段倒不必,因爲我發現他還有另外一個疑點,只是這個疑點似乎和我的一個大仇家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到時候郝大哥還需要給我留下一條活口,好讓我問個清楚明白。”
郝大通點頭:“公子放心。我郝大通本領不及公子,但是拿下那個混蛋,爲公子留下活口還是綽綽有餘。公子少待,郝大通這就去把那個混蛋擒拿過來任憑公子審問。”
唐闊趕忙擺手:“郝大哥千萬不要着急,我不是說了嗎?這一次,我們要釣魚,一是要讓計劃更加周密保險,其二,也是爲了儘量不要產生冤案。”
郝大通點點頭:“公子想法審慎周全,是郝大通魯莽了,究竟如何做,公子但可吩咐在下。”
唐闊湊到郝大通耳邊,耳語一番。
隨着郝大通一雙眼睛頓時睜大,隨即眯成一條細線,路出了絲絲的笑意。
夕陽西斜,一片霞光映射下,廣袤草地上,兩架馬車相偎而停,幾個人圍坐在篝火邊,篝火上煮着一盆野菜湯,爐火下爲了不像上次一樣引來狼羣,而放置着用泥團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山雞。
這一片霞光晚照,炊煙裊裊的景象之下,誰也想不到正醞釀着一場兄弟之間的算計。
一行人連着幾天辛苦跋涉,再加上幾次突如其來的襲擊,無論從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都有着空前的疲憊感,現在能夠坐在青草依依,涼風習習的草地上,一邊用這一頓極有風味的晚餐填充空虛的腸胃,着實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然而就在衆人剛剛吃過晚飯,郝大通站了起來,安排起晚上值夜的事情來。
“今晚我們設置兩層崗哨,明暗交替。”郝大通道:“宋楚飛、宋楚雄兩人,在馬車外二十仗佈防,子時前爲明哨,子時後轉爲暗哨。”
宋家兄弟點點頭,表示對郝大通的安排沒有異議。
“八斤,魯彥,還有我。”郝大通道:“這些人裡面你我三人年紀最大,就負責外層。你我三人,距離宋楚飛,宋楚雄向外五十仗,成犄角之勢。整夜均爲暗哨,相互之間以西海閣切口呼應。”
一陣安排之後,衆人分別點頭,表示同意郝大通的安排。唐闊則只是點了點頭,就回到了那輛天價馬車上,等待着後半夜的好戲。
隨着夜色漸濃,一片片草長蟲鳴的聲音交相輝映,唐闊躺在那輛華麗的令人髮指的馬車裡,蘇茜靜靜的躺在車座上,彷彿是睡着了一樣。
如果單單看着這樣的景象,誰都會認爲這是一副恬淡唯美的樣子,草地,涼風,夏夜,星空,還有華麗的馬車上散發出來的沁人心脾的馨香。美麗的少女在熟睡,英俊的少年依着車窗,若有所思。
誰也不會知道,在這一片安詳的背後,生死搏命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