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然氣絕,眼看這就要變成一句冷冰冰的屍體,可是那個阿八竟然在須臾間又爬了起來,不但爬了起來,更是滿臉怒容的怒視着郝大通,那樣子,似乎是有一股來自地獄的無明業火,不斷地灼燒着他一般,另阿八整個人持續釋放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
看着地上爬起來的阿八,郝大通也是一愣,心裡犯了嘀咕。
然而就在郝大通遲疑的一瞬間,阿八竟然如同閃電一般,身形迅疾的撲向郝大通,伸出鐵鉗一般的雙手,似乎是要將郝大通撕碎。
好在郝大通畢竟不是白給,頓時後撤一步,避過阿八的第一波攻擊。只是雖然郝大通本人藝高人膽大,然而他手下的幾個人倒是差了一些,看着眼前詭異恐怖的一幕,整個八門陣再次發生了變化,陣型更加鬆弛起來。
阿八一擊不得手,倒也毫不在意,整個身子略過郝大通所佔的位置,竟然絲毫不作停歇,直直的本着守衛景門的同伴而去。
守衛景門的那個武夫倒也有些底子,眼看着阿八分明是要拼命,也顧不上什麼同伴情誼,反手抄起手邊的混鐵長棍,對着阿八就是力沉千鈞的一掃。
這一棍虎虎生風,直接打在阿八腰胯的位置,伴隨着一陣讓人牙齒髮酸的碎裂聲,唐闊知道,阿八的整個骨盆,恐怕已經碎成渣滓了。
果不其然,一棍過後,阿八再一次趴在地上。
“不好!”郝大通高喝一聲:“阿四,守住景門別動!”
這一聲高喝,讓唐闊頓時感到了有些不妥,這些年唐闊潛心修法,對於陣法排布也算略有涉獵。他知道,所謂八門陣是靠八個人守住陣位,中間的郝大通則是陣眼,九個人只見相互成爲掎角之勢。以此來迅速提高陣法的防禦能力。
所以說,八門陣在外部看來,幾乎如同鐵桶一般,極難攻破。可是如今阿八先是詭異無比的掛掉,而另一門的同伴也被削去了半個腦袋,八門裡面去了兩門,加上被阿八攻擊而產生動搖的景門,八門陣裡已經有三門幾乎失去了防禦能力。
唐闊知道,這個八門陣法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如果有人戰死或者因爲負傷而失去戰鬥力,周圍的同伴及時補位的。但是如果損傷的陣門超過三門,八門陣的防禦力便會大減,然而如果一旦超過四門的話,那麼……
就別再搭理什麼陣法了,還是各自爲戰吧。
“所有人守好陣位,不可輕舉妄動,如果有異動,交給陣眼處理!”唐闊心裡想着,不由得喊出了聲。
郝大通等人聽見唐闊的喊聲,頓時如夢初醒,趕忙凝聚心神,他們太清楚了,此時如果自亂陣腳,恐怕大家都沒有好結果。
“聽唐公子的,所有人守好陣位,今天可能有修法之人來找麻煩!”郝大通猛然喝道:“如有異動交給我來解決,所有人只要負責防禦外部就好。”
經過唐闊的一陣呼喝,陣型漸漸穩定下來,整個陣勢再次凝聚。
唐闊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一回頭,卻發現蘇茜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有些緊張的看着窗外,一張小臉似乎是因爲恐懼而顯出明顯的青白色。
“別怕,西海閣的人到也都有兩下子,對方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唐闊拍着蘇茜的肩膀安慰道。
蘇茜回過頭看着唐闊,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隨即便離開了窗口,蜷縮在車廂的角落裡,彷彿一隻受驚的小貓兒一樣。
看着蘇茜可憐兮兮的樣子,唐闊不由得感到有些心疼,然而如今形勢危急,自己身上的一身通神的本領又使不出來,只好咬咬牙,不再把心思放在蘇茜身上。聚精會神的盯着車外的局勢,心想就算幫不上別的忙,幫着他們觀察局勢也是好的。
經過了這一番風波,車外的襲擊者似乎平靜了些,然而衆人絲毫不敢放鬆,雙眼死死地盯着各自負責防禦的方向。
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讓衆人再次目瞪口呆的事情。
那個倒在地上的阿八,竟然有一次爬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阿八的雙眼已經開始向外淌出鮮紅色的血液,那個被阿四用混鐵長棍活活敲碎的骨盆呈現着一種古怪的形狀,那樣子……彷彿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從千年古墓中爬出來的殭屍。
“都不要動,交給我!”郝大通畢竟是經過風浪,知道此時陣型萬萬不可再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當下大喝一聲,再也不做絲毫猶豫,挺起手中長劍,向着阿八迎了上去。
阿八這一次行動能力似乎差了很多,有些笨拙的發出一聲怒吼,伸出雙手再次抓向郝大通。
兩個人只是交手不到兩招,郝大通一咬牙,長劍起舞,登時直直的刺入了阿八的心臟。等到長劍從阿八胸腔裡拔出來的時候,劍刃上沾着的竟然不是獻血,而是一團腥臭無比的深藍色的奇怪液體。
郝大通感到有些奇怪,從袍袖上撕下一角,從劍刃上輕輕擦拭一下後,把那一角布片放在鼻下輕輕嗅聞。
然而過了許久,也沒有發現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心中對於這些詭異事情,更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好了,大家繼續……”
衆人剛剛放鬆了一些,就在郝大通準備通知中人繼續守護陣位的時候,阿八倒在地上的屍體居然抽搐了幾下,只是這一次,卻再也沒有爬起來。
衆人看到眼前景象,倒是鬆了口氣,心道即便阿八變成了殭屍,被郝大通這毀天滅地的一劍生生刺穿了心臟,恐怕任誰也爬不起來了。
然而就在衆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地上抽搐的阿八,郝大通猛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噁心,一股怒火頓時從心底涌上心頭。
“該死!”
郝大通怒喝一聲,揮舞手中的長劍,直接將阿八的腦袋割了下來,這一劍過後,阿八的屍體終於沒了動靜。
衆人被郝大通的樣子嚇了一跳,微微的都有些愣神。
“愣着幹什麼!”郝大通怒道:“三番五次的叮囑你們守好陣位,你們這幫酒囊飯袋竟然一次次的動搖使得陣位鬆弛,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在這荒山野嶺失去兩個同伴!”
衆人聽着郝大通的責罵,心中不由得都有些發虛,只好趕忙回過頭,不再說話。
然而有誰知道,衆人的沉默更讓郝大通怒不可揭:“一幫飯桶!怎麼不說話!老子教訓你們錯了麼!”
這時,景門的阿四回過頭來,猶猶豫豫道:“大哥……您說的沒錯,是我們不好……”
阿四剛說到這裡,郝大通噌的一下身形移動,直接到了阿四身邊,怒喝:“有話說話就好,誰讓你回過頭來!你這麼回頭,景門被人從外面突破如何是好!”
看着阿四還想辯解的樣子,郝大通徹底沒了耐性,反手用劍柄咚的一聲砸在阿四臉上,登時就有四五顆牙齒直接從阿四的口腔中飛了出來。
“讓你頂嘴!”郝大通怒道:“還敢不敢頂嘴!”
阿四被郝大通的劍柄打得苦不堪言,心裡心疼那幾顆牙齒,苦着臉想要求饒,然而牙齒被打掉之後說話漏氣,嗚嗚濃濃半天只是說的含含糊糊,中間還不斷地把血沫噴在郝大同的身上。
等到阿四困難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郝大通卻已經看着身上被阿四的血弄出來的污漬,眉頭已然凝成了一團。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我留你何用!”郝大通高喝一聲,直接用劍抹向阿四的脖子。
阿四本來就被郝大通揍得七葷八素,反應能力降了不止一點點,再加上平日裡對郝大通極爲信任,相信郝大通就算再怎麼揍他也不至於要他性命。
然而就是這樣的信任害了阿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郝大通的劍鋒劃過阿四的脖子,阿四的整個人頭直接和身體分了家,腔子裡的一腔熱血登時順着劍鋒的切口噴涌出來,射向半空。
“大哥他瘋了!”其他陣位的幾個人看着郝大通殺人惡魔一半的樣子,頓時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