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人又跑了,陳宇泓也死了,下一步該怎麼辦,還請木老指示?”
周映泉說的那“人又跑了”,說的便是封小先,而周映泉之所以要說“請求指示”,是因爲陳宇泓死了,死在了封小先的手裡,雖然周映泉暫時還不知道封小先是用何種手段殺了陳宇泓,但陳宇泓的死很棘手,因爲陳宇泓是死在追殺封小先一事上,若是青陽門真的仔細查下來,難免會查到周映泉的頭上,那到時候事情就大發了。
“咳咳,怎麼辦?還不是老規律,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真關聯到你小子頭上了,你自己想辦法,但最好別把我們的事情暴露出來,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佝僂老頭甚至都沒正眼瞧一眼周映泉,自顧自的,蹣跚着步子在這小店裡擺弄自己的東西,啞着嗓子說着,言語中不帶一絲色彩。而周映泉聽着,腦海中也想起了前些年修行界中發生的一件慘絕人寰的事情。
周映泉的身子不自然的抖了一下,然後身子彎的的更低了些,“木老,屬下知道……不過陳宇泓死了,上頭肯定很,很惱火……”
“我說,你小子啥時候變的如此滑溜了,放心吧,陳宇泓那小子,神虛境的修爲,在一金丹境的手上翻了船,送了命,這能怪誰,上頭要是怪罪下來,我給你小子頂着,不過那滑脫的小子可要抓緊了,在你手上已經失過一次手了,下次就別再失手了……”
佝僂老頭第一次擡頭看了周映泉一眼,能見着老頭雙眼似乎是瞎了,兩隻眼眶裡全是眼白,連黑眼珠子也看不到,但準頭卻是好,知道周映泉在什麼方位。佝僂老頭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焦黃的牙齒,還瘸了不少,說話不僅沙啞,還帶漏風。
“多謝木老,屬下謹遵木老教誨,下次一定不會失手!”
說完,周映泉對着佝僂老頭深深一禮,然後便退出了那“油煎小店”,和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羣中,離開了鼎陽城,直接飛上高空,朝着陵安城的方向飛去……
再說回封小先和烏荊三人,烏荊沒等着本司族的人馬到齊就先與封小先一起進了火域,三人進了火域外圍,沒過多久就碰見了一夥人,烏荊不認識,但封小先卻是認識,是帝羅城的蕭無笙,帶着左安堂等人,許多道遁光從封小先三人近前“呼呼”的飛過,蕭無笙等人儘管都注意到了封小先三人,但他們一行人絲毫沒有停留,徑直朝了火域深處飛去。
之後封小先便與烏荊說了蕭無笙的身份,同時也想起來在帝羅城內流傳的那段故事。蕭無笙與上官飛羽的故事。烏荊聽了是哈哈大笑,原本還想多聽一點,可封小先也只是道聽途說,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也分不清,權當做談資罷了。
不過,沒過多久,烏荊也笑不出來,因爲又有一羣遁光從遠處飛來,飛近了一瞧,正是那上官飛羽。
話說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那麼巧,蕭無笙與上官飛羽一前一後的進了這熔岩火域,若是照着上官飛羽一行人的遁速,不消一日肯定能追上蕭無笙,除非是蕭無笙有意迴避。但令封小先和烏荊奇怪的是上官飛羽似乎已經把她折磨烏荊的事情給忘了,就在幾年前,那秦威王的陵寢之中,封小先和烏荊都與上官飛羽碰過面,上官飛羽還親自割掉了烏荊的半截舌頭,按理說上官飛羽應該對烏荊的印象很深纔是。
可是上官飛羽一行人僅僅在封小先面前停留了片刻,只有一位青須老者出面問了幾句,問着封小先與烏荊有見過那些勢力已經進了這火域,封小先也是照實說了。而烏荊這時候卻是沒敢說話,也一直躲躲藏藏的,沒敢拿正臉出來,怕被上官飛羽給認出了,但封小先這邊就只有三個人,且上官飛羽也見過封小先,但偏偏上官飛羽像是沒認出來一般,全程都是一種漠視的狀態。
僅僅幾息時間,青須老者問完了,上官飛羽一行人也急匆匆的飛進了火域深處,等着那羣人都沒影了,烏荊這才恢復了常態,顯然上官飛羽上次對烏荊所下的狠手,給他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人都走遠了,應該沒事了……”
封小先長出了一口氣,他也沒想到先是碰着了蕭無笙,接着又碰到了上官飛羽,封小先現在倒是想着要是上官飛羽真的追上了蕭無笙,倆人一見面,會是什麼樣的場面。
“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那麼狠心的娘們,心子簡直比屠夫還狠!”烏荊罵罵嚷嚷的說了幾句,倒是雲翠覺着好奇,她不知道爲啥烏荊會那般模樣,但烏荊不說,也不準封小先說,所以三人這接下來的路途中又多了一道風景。
接下來的時間裡,由於烏荊本就不打算參合這些大宗勢力之間的爭鬥,所以他們三人一路飛的很慢,加上火域深處亂竄的地煞之氣越來越多,烏荊三人倒是像進來旅遊的一般,慢慢悠悠的,說說笑笑的,時不時的還停下來歇息片刻,倒也是碰着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宗勢力,偶也碰一些結伴而行的高階散修,不過也高不到哪裡去,遠不是那些大宗勢力能比的。
忽的,烏荊和封小先都見着在火域深處劇烈的晃動起來,像地震一般,波及到他們這裡也是劇烈無比,已經乾涸,冷卻的火巖地表像玻璃一般被劇烈的地震給震的四分五裂,地表底下的岩漿洶涌的噴射上來,就像噴泉一般,到處都是。而烏荊三人也是慌忙中急急升空,封小先帶着雲翠,虛彌風牆一直環繞在體表,吹散那些濺射而來的岩漿,地煞煙塵,三人就在這些涌如噴泉般的岩漿流之間輾轉騰挪。
幸好那波地震來的洶涌,去的迅速,僅僅幾息時間便平息了,噴涌的岩漿也漸漸冷卻,冷卻的岩漿慢慢堆積起來,像一坨坨翔一般,倒也開始慢慢消停了下來。
“剛纔那是什麼動靜?地震?”
“我看不像,應該是有高階修士在鬥法,難道是那仙人的東西出世了?”
烏荊看了一眼封小先,意思不言而喻,估計烏荊想去湊湊熱鬧,封小先也是好奇,所以倆人便商量了一下,僅僅是在外圍看一下,反正就算是真有東西出世,也輪不到他們,過過眼癮罷了。
說着便去,烏荊打頭,雲翠照樣由封小先護着,三人小心翼翼的朝剛纔那“地震”的中心處飛去,當然一路也也能遠遠的見着有不少遁光也朝着那處飛去,但那些遁光的速度可比他們快多了,呼啦啦的幾下便飛出去老遠。
結果,封小先與烏荊還沒等飛到那爭鬥之處,便打聽到了一些事情。原來那處根本就不是什麼仙人寶貝出世,而是有兩撥人打了起來,一撥是炎國拓跋家族的人,另一方是楚國彌羅宗的人,反正是什麼烏荊,封小先所不知道的老恩怨打起來,還搞得別的大宗勢力以爲是發現了仙人器物的蹤跡,疾馳火燎的飛過來,白歡喜一場。
封小先與烏荊雖也是白跑了一趟,但封小先卻是在無意間發現了一個人,青陽門的花千悠,她也來了。而當年在那秦威王的陵寢之中時,當時封小先趴在房頂之上,也是無意間注意到了花千悠與陰天笑的接觸,似乎是給陰天笑看了什麼東西。
封小先當時還不明白花千悠給陰天笑看了什麼東西,現在想來,這花千悠估計也是那方隱藏的大勢力所安排在青陽門裡的小卒子,但封小先同時也注意到了花千悠身邊的那人,是位儒雅的中年男人,這中年男人封小先也認識,是青陽門的一位副門主,同時也是內門掌法殿的殿主,方千雲。
而且看着花千悠和方千雲之間的互動,倆人之間似乎不簡單,但封小先之前在青陽門的當外門弟子的時候,沒聽說過在方副門主身邊有位叫花千悠女弟子,而如果說花千悠已經叛變了的話,那方副門主會不會也叛變了?那如果方千雲也叛變了的話,那青陽門豈不是危矣?
封小先聯想了許多,但都是無憑無據的猜測,封小先甚至產生了一絲想要回青陽門告狀的衝動,不過也僅僅是一絲而已……
“你咋了?走吧!”
烏荊拉着慢裡囉嗦的封小先走了,遠遠的退了出去,直接退到了火域外圍,退到周遭一個人都沒有的地界,然後烏荊才拉着封小先歇息了片刻,先開口主動與封小先聊了起來。
“我注意到剛纔你看到青陽門那羣人的那位女子就走不動道,而此前也聽你說過,是青陽門的同門追殺你,你才逃到底羅城的,難道就是因爲那女子?爭風吃醋?”
“吃個屁!”封小先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想了想,接着說道:“不是因爲那女子,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追殺我,倒是之後……就是幾年前,我們從那秦威王的陵寢分開之後,老子又遭到了幾次襲殺,最後反被我殺了,我才搞清楚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