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外面,也不知過了多久,北楚帝被人簇擁着休息去了,至於其餘的幾人坐着閒談幾句。
“明沁公主今早才醒過來,鳳將軍不打算去看看嗎?”慕容笙簫忽而衝着對面的鳳九幽,微微笑着說道,“以前你們關係可是極好呢。”
鳳九幽看慕容笙簫一眼,漠然說道:“我早已說過,我與鳳家沒有任何關係。”
“本世子真是不得不佩服無言公子,竟然能讓堂堂鳳家長子這般忠誠擁護,連祖宗都忘記了。”慕容笙簫桃花眼微勾,那嫣紅的脣勾勒出足以顛倒衆生的嫵媚妖嬈,可是笑容卻不達眼底,“說來,從前咱們不說是過命之交,但是本世子也是相當看重於你。如今看你在他人麾下對付西月,着實是讓本世子寒心。”
聽着這話,沐景祈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目光落到了旁邊的鳳九幽身上。照理說,鳳九幽此人放在哪一國都能得到重用,他爲何這般堅持留在君無言身上,跟隨他白手起家,東奔西走。君無言那個人……想到這裡,他的眉頭緊蹙,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他是絕對不回憶跟浩天城的人坐在一起。
鳳九幽劍眉微蹙,沉默半晌,冷聲說道:“跟她沒有關係。”
這種時候還極力想要撇清那人,呵,因爲要跟着他,所以願意放棄自己身邊的一切,背棄祖宗,忘卻根本,所有的信念只是臣服於那人的腳下,成爲他手上的刀刃。
沐景祈跟慕容笙簫兩人眼皮皆是一跳,看着那刀刻般的容顏,那漆黑的眸中是堅定的神采,好一個君無言,這牆角怕是挖不成了,想要滅掉浩天城,這鳳九幽就是第一道屏障,非除不可了。
就在這時,叢林入口塵土飛揚,馬蹄踏濺的聲音傳來。
鳳九幽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那飛揚的塵土,他漆黑的眸中微微一閃,似有什麼情緒一閃即逝。
沐景祈跟慕容笙簫兩人皆是疑惑的看了鳳九幽一眼,他倒是關心這比賽,兩人也跟着站起來,那飛揚的塵土中,飛奔而出的是那一身淡紫色木蘭錦袍的男子,他清貴如華的臉上從容優雅,笑意淺然,而他身後那男子一臉陰沉,眼底似是有火花迸濺一般。
“籲——”
軒轅天越勒住繮繩,目光在人羣中掃過,他淡紫色的眸深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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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楚翰軒也策馬停下,他看着那如日月般璀璨的男子,心底雖然不甘,可是此番比試卻也服氣,他拱手,“多謝天越太子賜教。”
軒轅天越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目光在這周遭一處處的搜索着。
見軒轅天越不理會自己,楚翰軒臉色瞬間難看了,這是瞧不起人嗎?他冷哼一聲,直接下了馬,朝着大帳的方向走去。
楚雲澈看着楚翰軒走過來,搖頭說道:“三弟這次可是碰了釘子了,也對,你怎麼可能是天越太子的對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本王輸了第一次,不會再輸第二次!”楚翰軒橫了楚雲澈一眼,怒氣衝衝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茶。
楚雲澈瞥了楚翰軒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沒本事就不要跟人家比,輸的這麼難看,也不嫌丟人。
“對了,容淺人呢?”看着自己旁邊空着的座位,楚翰軒猛然回過頭,剛剛他回來就沒有看到她,才一會兒功夫,她跑哪裡去了。
穆光走過來,恭敬說道:“回殿下的話,榮寧公主與凝羽公主比試賽馬去了,在你們走了不久之後就出發了,應該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聽着這話,楚翰軒瞪了穆光一眼,“你怎麼不早說!”那女人會騎馬嗎?該不會有危險吧。
穆光心裡委屈的不行,小聲說道:“王爺,您剛剛跟天越太子比試去了,屬下沒辦法告訴你啊。”
楚翰軒臉一紅,是啊,他剛剛壓根不在,這個容淺也真是的,好端端的騎什麼馬,真是自找苦吃,慕容凝羽那女人是好相與的嗎?指不定要吃什麼虧,那女人知道吃虧是什麼感覺,他倒覺得,她是該吃點虧纔是。
“天越太子,您這是去哪兒?”忽然一個驚呼聲傳來。
楚翰軒看了過去,只見那淡紫色的身影策馬朝着叢林而去。他冷哼一聲,“抽什麼風。”
“天越太子怕是擔心榮寧公主纔會離開的吧。”慕容笙簫看着那離開的身影笑着說道。
鳳九幽看了他一眼,眉心微緊,準備往前走,忽而想到了什麼,他重新坐了下來。
“把本王的馬牽過來,本王也要去瞧瞧!”楚翰軒大喝一聲,快步朝着前方而去。
穆光想要阻止,去而已知道爺的擰性,只得跟了上去。
沐景祈看着楚翰軒離開,目光忽的落到了慕容笙簫身上,“慕容凝羽代表的是西月國,她若傷了容淺,你就不怕爲西月國招來禍事?”
“祁王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凝羽公主君,本世子是臣,臣如何制止的了君的所爲,況且,我西月陛下與北楚皇帝都是聖明之君,自然明白其中緣由,也分得清厲害關係。”慕容笙簫斜靠在一杯上,如瀑的青絲沿着鎖骨垂落而下,平添幾分魅惑。
沐景祈看了慕容笙簫一眼,還真是機關算盡,他們誰死了,他都是最大的受益人,不過,他可不相信容淺那個女人會這般輕易的被殺。
————
看着手中尖銳的利箭,容淺燦亮的眸中掠過一絲殺意,而那邊慕容凝羽目瞪口呆的看着容淺,她竟然徒手直接接住了她的箭!
容淺忽的從馬背上直接拿出一把弓,拉弓引弦正對準慕容凝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慕容凝羽見狀,心下大駭,只覺的全身血液像是凝固住了一般,那種由外到內的恐懼一點點放大,這一刻那弓弦上的箭在她眼中漸漸放大,漸漸靠近,她慌亂之際,猛地朝着地上摔去。
“嘶——”烈馬瘋狂朝着前方跑去,只因爲那一箭射的不是人,而是馬,正中馬腹。
慕容凝羽在掉下去的瞬間就將馬的狀況看的清楚,再看對面容淺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瞬間惱怒,那女人是故意的,就是爲了嘲笑她膽小。可恨,她竟然不知道容淺會射箭!
“凝羽公主,你說我該拿你如何呢?”容淺把玩着手中的長弓,忽然拉住弦,燦亮的眸中早已冰雪覆蓋。
那般寒涼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慕容凝羽說不還害怕是假的,想起方纔她那一箭直接射向她的馬時那般果決狠戾,若是真讓那箭射到自己,她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活着。
只是,她突然注意到了,容淺出來匆忙,並未帶弓箭,她的弦拉的再狠又如何,沒有箭,那就是沒有刃,她也不用怕她。
慕容凝羽從地上站起來,本就平庸的臉上浮現一絲獰笑之後看起來就有些猙獰了,她目光怨毒的看着容淺,“容淺,得罪我的人沒有一個活着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話落她手一揚,“都給本宮出來。”
一陣陰風乍起,慕容凝羽身後還有容淺前方突然出現了十幾個蒙面黑衣人,堪堪將她包圍,他們各個手持大刀,眼中殺氣凜然,緊緊鎖定着容淺。
一剎那間,那弦上似有冰霜凝集一般,慕容凝羽心驚膽戰,總覺得會有一支箭朝着她飛來,然然待容淺收起弓,她纔算是徹底放心。
容淺看了慕容凝羽一眼,搖頭嘆息,“看來凝羽公主還真是不長記性,上次你派人刺殺我都未遂,你以爲你這次就能成功?”
“什麼未遂?哼,容淺,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這次本宮絕對不會讓你從這裡出去!”慕容凝羽冷冷的看着容淺,“要怪,就怪你太過扎眼,要怪就怪軒轅天越喜歡你!”
看着那神色冷肅的女子,容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難道上次普救寺不是慕容凝羽的手筆?不過,她似乎與人前有所不一樣呢,她年紀比她大一兩歲。看沐緋煙之前的模樣,她們從前是很要好的。那又是什麼讓她改變呢?
“你是真的喜歡軒轅天越嗎?”容淺忽而輕笑一聲,一臉興味的看着慕容凝羽。
慕容凝羽聞言心神一頓,眸光微微一閃,看了容淺一眼,“自然,天越太子天縱絕才,是個女人都會喜歡!”
“是啊,你喜歡的是他的天縱絕才。”容淺點了點頭,煞有介事的說道,她高坐在馬背上,絲毫不爲自己現在的處境擔心。
看着容淺那一臉戲謔的模樣,慕容凝羽只覺得自己的心思像是被戳穿了一般,她臉色一寒,冷聲說道:“給本宮殺了她!”
這話一出,那圍住容淺的黑衣人們立刻朝着她衝來。
“嘶——”烈馬嘶叫,馬蹄飛起,容淺勒緊繮繩,神色間卻沒有任何的懼色,眉目間從容淺淡。
這讓慕容凝羽突然有些無所適從,只緊盯着她,這女人難道就不怕嗎?可是下一刻她才知道她錯了,錯的離譜。
“啊——”突然幾聲慘叫聲傳來,那朝着容淺進攻的黑衣人應聲倒地,只見十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各個手拿長劍,砍殺慕容凝羽一方的人。
幾個瞬息間,慕容凝羽一方的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而那些黑衣人瞬間離開,場中只留下一個黑衣男子,跪伏在地,恭敬說道:“恭迎主上!”
那雲白色的身影忽然翻身下馬,她燦亮的眸漫過對面那一臉驚懼的女子,脣邊勾起一抹笑容,卻沒有絲毫的暖意,“凝羽公主,現在你說,我該拿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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