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唐允對此也有幾分疑惑,按照道理,他修行生煙決,硬生生將靈根從雜靈根提升到了極品天靈根的層次,天劫應該早就來臨了纔是,可是實際上,他卻一點感應也沒有。
對此,唐允只能將原因歸結到了符離的身上。天劫降臨,乃是天道感應出了一個人的修爲還有氣運變化而自然生成的,可是符離當初卻以仙術遮掩了唐允的命格。想來是元嬰期的天劫還不足以對抗仙術之威,這才使得天劫遲遲不來。
此時,道人的神色顯得有些糾結。
發佈對唐允的懸賞,乃是他們長老共同商議出來的結果,當時想着只要將唐允抓回來就完事了。可是現在,唐允竟然已經成爲了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就算是整個流火宗中,也找不出幾個能夠擁有這般修爲的人來,那麼唐允還要不要抓?
抓的話,就意味着要得罪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萬一沒有擒住他,以後流火宗宗便可能面臨來自唐允的報復。但是不抓的話,宗門的顏面又難以保存,實在是難以取捨。
略一思索,這道人便打算暫時不提此事,將這鬧心的問題交給其他人去想吧,抓不抓唐允根本就不牽扯到他的個人利益,他才懶得多管。
乾咳了兩聲,道人擺出一副德高望重的長輩模樣,開口道:“難得你還有悔過之心,知道回來認錯。跟我回山門吧,到底要怎麼辦,還要等掌門和其他幾位長老共同商議過才能做決定。”
“這是自然。”
對方的心理活動自然沒有逃過唐允的法眼,在這種時候,正常的人可能都會擔心這是一寵門宴而不敢隨之前往,不過唐允卻是無所畏懼,縱然這流火宗當真有什麼隱藏的手段,也根本拿不住他。
連齊天塔域都被他闖出來了,流火宗的這點小陣仗唐允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裡。
“那就多謝這位長老了,”唐允微微一笑。很快就跟了上去,同時開口道:“還沒請教這位長老名諱?”
“貧道一楨,”道人回過頭來,略有些詫異地看了唐允一眼,他沒有想到唐允竟然沒有任何畏懼地就跟了過來,難道他就不怕進了流火宗的地界,自己直接開啓宗門大陣將他擒住嗎?
略一思索。這位長老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在他看來。唐允恐怕是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畢竟,他修爲雖高,但是年齡卻小的很,可能還沒有真正見識到修仙界的險惡之處。
就在一楨道人心中如此作想的時候,忽然一陣清香傳入了他的鼻子裡。聞到這股香氣,一楨道人頓覺精神一震,體內久久不得突破的那一層屏障竟然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頓時滿臉驚疑地朝着唐允手中看了過去。
只見唐允掌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極爲精美的白玉瓶。那陣陣的香氣,正是從打開的瓶口中散發出來的。
僅僅只是聞了一下味道,竟然就有提升修爲的功效,這必定是一種極爲珍貴的靈藥!
流火宗雖然火法遠近聞名,但是同時,它也是一個煉丹大宗,這一楨道人。在道盟中也有着大師級煉丹師的稱號,他自信在丹藥上自己不會看走眼。
能夠提升元嬰修士修爲的丹藥,一想到這點,一楨道人的心中便好似有無數只螞蟻在爬來爬去,心癢難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唐允。你手裡的,這是什麼丹藥?”
一楨道人的神情變化自然沒有逃過唐允的觀察,他微微一笑,知道眼前的這位長老已然對這丹藥產生了極爲濃厚的興趣,卻沒有直說,而是開口道:“一楨長老的大名,晚輩也曾聽人說起過。相傳您在煉丹一道上有着極爲出衆的天賦。晚輩手中的這瓶丹藥,想必前輩細看之下,必然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說完,丹瓶便落入了一楨長老手中。
見狀,一楨長老眼中露出一絲詫異,這麼珍貴的丹藥,他沒有想到唐允竟然直接就交到了他的手裡,而沒有設下任何禁制。
想起先前唐允說的話,一楨長老倒也沒有客氣什麼,而是頗有幾分急切地將丹丸從瓶中倒出。
瓶子裡共有三粒一模一樣的丹藥,俱是白皙如雪,散發着濃濃藥香的同時,也有幾位驚人的靈力在丹藥之上盤旋。
“這種丹藥。”一楨長老端詳了好一會,臉上漸漸地露出了驚容,“莫非,這是傳說中的騰元丹?”
騰元丹,只要是元嬰修士服用,不管是初入元嬰境界的修士還是已然甄至元嬰巔峰的強者,都可以無條件地提升一成修爲。
這種丹藥在上古時期,曾經盛極一時,可是後來因爲煉製原料的絕種,這種丹藥也就很少再在修仙界露面,每一次都能拍出天價。
一楨道人自然是不可能見識過,可是他卻在上古留下的丹書中見到過有關於這種丹藥的描寫,此刻見到唐允給出的丹藥竟然和記載中騰元丹的描述一模一樣,這才驚疑不定地問道。
聞言,唐允撫掌而笑,開口道:“看來傳聞果然不假,一楨長老不但修爲高超,在煉丹一道上也是學識淵博,晚輩實在是佩服。不錯,這瓶中裝的,正是騰元丹!”
唐允一番誇讚使得一楨道人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些許自豪的神色,不過隨着唐允親口確認這就是騰元丹,一楨道人是真的震驚了。
“騰元丹,這竟然真的是騰元丹!”
一楨道人將丹藥反反覆覆地拿在手裡觀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一枚騰元丹價值千萬靈石,而且有價無市,唐允究竟是怎麼得到這種丹藥的?
“唉,只可惜,傳說中,騰元丹要配合上精元丹一起服用,方可是效果達到最佳,而且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只可惜,精元丹比騰元丹更爲稀有,貧道虛度數百年光陰,也不曾聽說有何處曾經出現過精元丹。”
一楨道人倒也是個君子,並沒有貪墨唐允的丹藥,而是嘆息了一聲,隨後便將藥丸小心地放入了瓶中,朝着唐允遞了過來。
不過,唐允卻並沒有去接,而是又取出了一隻藥瓶,同時笑道:“一楨長老說的精元丹,可是此物?”
聞言,一楨長老朝着唐允手中的藥瓶看了過去,眼中頓時露出了極爲不可思議的神色。
“精元丹,不錯,這應該就是精元丹,和那本古籍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對一楨道人這樣的煉丹大師來說,一枚傳承久遠的上古丹藥,意義遠比它能夠提升修爲的作用要大得多。此時,在一楨道人眼中,看到的不是這丹藥能夠給他帶來多大的修爲提升,而是騰元丹和精元丹中所蘊含的精妙上古煉丹術,這纔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看着一楨道人已然對手中的兩瓶丹藥愛不釋手,唐允順勢說道:“既然一楨長老喜歡這兩種丹藥,那麼這就當成是晚輩的一點心意,便贈予長老了。”
一楨道人完全沉浸在了精元丹還有騰元丹的煉製技藝之中,直到唐允話說了好一會,他才猛地反應過來,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手裡的兩瓶丹藥,顫聲道:“唐允。唐允小友,你說將這兩瓶丹藥送給老夫,可是真的?”
聞言,唐允笑道:“在一楨長老面前,晚輩怎敢說假話?當年,晚輩擅自取走了記載生煙決的石碑,想必給宗門帶來了很大的影響。此番既是來謝罪,那麼這點小小禮物,一楨長老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一楨道人臉微微泛紅,說實話,他們當時發佈懸賞要捉拿唐允,主要目的還是爲了平息戚家的怒火,同時也爲了捍衛宗門的威嚴。可實際上,要說唐允帶走了那塊石碑對宗門產生了什麼影響的話,卻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至少在一楨道人看來,那不過就是一塊破石頭,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放在那裡幾百年都不會有人去碰的。
不過,唐允的話卻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騰元丹和精元丹的誘惑實在是太大,要將這兩瓶藥丸再還回去,一楨道人也是極爲不捨的。
“既然如此,”一楨道人厚着臉皮點了點頭,“那麼這兩瓶丹藥,老夫就厚顏收下了。小友放心,一會見到掌門,老夫必然會在掌門面前替你美言幾句,這偷盜生煙決石碑的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那幾個老傢伙也並非不近人情。”
聞言,唐允嘴角微揚,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雖然以他目前的身份,帶着天部的人來流火宗逛一圈,保管對方屁都不敢放一個,而且還會好生地招待他。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變了味道,並非是唐允的本意。
“那就多謝一楨長老了。”唐允開口說道。
一楨道人點了點頭,此時他對唐允的印象已經大爲改觀,臉也不再板着,而是掛起了和善的笑容。
偶爾有流火宗弟子從旁經過,俱是對唐允投來了好奇的目光,誰都知道一楨長老的脾氣臭得很,很少對旁人和顏悅色的,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是誰,難道是一楨長老的晚輩後人不成?
跟在一楨長老身後,唐允很快便來到了流火宗中一座大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