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蔣廖言那裡學不到軍事知識,沈日秋沒辦法,又開始看地圖。地圖都背了下來,可是就是沒有什麼主意產出來。一天軍委會開會,請林師長參加,會議內容是徐蚌會戰的臺兒莊戰役的部署與協調工作。
白總長對著作戰地圖講的是滔滔不絕,沈日秋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聽明白了不少,然後白總長要求大家發言,發言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賭咒,如果怎麼樣就怎麼樣就是這種格式,比如說如果守不住某某陣地提頭來見,如果攻不下某某地盤就撤職查辦,就應如此發言。
沈日秋哪敢說話,別人都說好,“小諸葛”名不虛傳,大家對策劃極其佩服,沈日秋自己又不懂軍事,不敢發表意見,也代表不了8路軍賭咒,就座著不吭氣。
大家一個接一個地發言賭咒,輪到沈日秋了,看他座著不動,就有人提醒說:“林師長,你也談談吧,8路軍如何配合臺兒莊戰役。”
沈日秋搖了搖頭,不開口。
結果大家矛頭對準了他,紛紛要求他開口中,沈日秋就是不停地搖頭。
白總長看在眼裡,就發話:“林師長不停地搖頭是什麼意思,難道此戰必敗?還是打國軍你打得活蹦亂跳,打日本人就搖頭晃腦。”
沈日秋一聽,麻煩來了,必須開口說話,但是他沒辦法學習那些國軍將領賭咒啊,嘆了口氣說:“小勝大敗!”
“一派胡言”
“信口雌黃”
“不肯配合作戰而已”
。。。
白總長按住胸中怒火問:“為何?”
沈日秋說:“日軍兵強人少,我們兵弱人多,徐蚌會戰地形不利,多是平原,交通四通八達,有利於日軍作戰,我們可以在負出重大傷亡後打勝小仗,如果日軍派出一支精銳迂迴,則國軍主力將陷入包圍,就算能死裡逃生,傷亡也小不了!”
下面就有人開始小聲議論:“有點道理”“是啊”“名將還是有眼光”。。。
也有人議論:“丟了徐蚌,中原盡失,國無退路”
白總長又問:“那應如何作戰?”
沈日秋說:“日軍勢大,有飛機坦克大炮,裝備優於我軍,當避實就虛,退守山地,堅持抗日作戰。”
“退到哪為止?”
“平原盡退,迫使日軍進山作戰,羣山是中國的天然陣地,集小勝為大勝,可勝日軍”
“不退如何?”
“日軍突擊就象一枚炸彈,碰著就會有傷亡,讓出地土讓日軍進佔,分其兵勢,就象炸彈炸後威力盡失,就可以從山中出來撿日軍的碎片。”
白總長大怒:“你是想讓國軍都當土匪嗎?”
沉默,會場一片沉默。
會議散了,沈日秋也奇怪,如何自己說出那多話來,惹得白總長大怒,這能怪誰,是你一定要激我講話,說一句還不行,還要不停地問,問著問著你發什麼毛,老子又不懂如何作戰。
沈日秋就回到住處,思來想去,他沒有途徑學習軍事知識,一席紙上談兵,完全不靠譜,但他別無選擇,只有看地圖,希望那個反動派,說的是真經。
時間久了發現看地圖很累人,就將椅子反過來,手扶在椅背上,舒適很多。
過了幾天,一紙命令下來,軍委會要求林師長去5戰區報到。下達命令的參謀簡單地介紹了情況:
徐蚌會戰撤銷了,日本的確派出一支精銳迂迴國軍,幸好跑得快,跑得及時,國軍沒有受到重大傷亡,但國土一下子丟了不少,全國各地搞起了大遊行,要求軍委會給個不抗日的說法,軍委會沒有辦法,就將軍事會議上的內容批露了點,是林師長要我們放棄地盤的,老百姓的矛頭一下子就對準了林師長,“殺**以謝國人”的口號和標語是鋪天蓋地。
軍委會認為,林師長必須為自己的不當言行負責,鑒於林師長是合作黨派,不殺,與中央一商量,前往5戰區對日作戰,殺身成仁,還民眾一個說法。
沈日秋沒有想自己惹禍了,禍從口出啊!只能前往5戰區,向李長官報到,是死是活聽天由命,結果蔣廖言一定要跟著一起去,沈日秋沒有心事與他爭論,就帶上了。蔣廖言因為姓蔣又是一校長,容易犯忌諱,就把自己的姓去掉,叫做廖言。要林師長稱他為廖先生。
沈日秋他們趕到5戰區,李長官讓他去接168師,繼續當師長。
沈日秋和廖言又趕到168師上任。
沈日秋遠遠地就看到了迎接部隊,開心了起來,嘴裡哼著:“老子的隊伍才開張,一個整師閃亮的槍”
“報告,168師副師長李來發,率警衛團前來迎接林師長到任,敬禮!”
“弟兄們好!”
“首長好!”
“弟兄們辛苦啦!”
“為人民服務”
沈日秋然後和戴著肩章的人一一握手:
“參謀長、陶作棟”
“副參謀長、劉一守”
。。。。
大家一路向駐地走去,邊走參謀長邊介紹情況:
“168師是川軍師,是第一批出川抗戰的部隊,由王銘章將軍率領,直奔山西,隸屬第二戰區,然後命令更改,轉赴徐蚌戰場,隸屬第5戰區,纔到達,接到戰區命令,撤退,撤退中接到命令在谷城一帶佈防,纔到谷城地界,日軍突然出現,王師長帶著全師退守老營,168師兵力35000人”
“多少人?”
“35000人”
沈日秋聽得不敢相信,一個師怎麼這多人啊,人多正是川軍的特色,就說“繼續”
“全師三個旅,10個戰鬥團、一個警衛團,一個工兵營。。。”
參謀長說著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繼續說:“全師有槍支4500條,其中20條輕機槍,子彈5萬發,手榴彈20萬枚、炸藥2噸、電臺四部,沒有炮、沒有重機槍、已經斷餉,糧食還能維持7天,現在是冬天,弟兄們還穿著夏季的軍裝和草鞋,很多人生了凍瘡”
沈日秋不哼歌了,心如掉進了冰窟,瓦涼瓦涼。
沈日秋說:“情況這麼嚴重?”
李副師長點了點頭說:“真實的情況比參謀長介紹的更糟。”
沈日秋問:“目前敵情如何?”臉色已經是睛空萬裡轉烏雲。
參謀長說:“戰區給我們的命令是防禦戰區的側翼,谷城的日軍約有一個大隊,不過鬼子會有增援部隊,昨天有鬼子的1個中隊就來沖擊我軍陣地,中途又轉了回去,陣線總算是穩定了”
沈日秋一聽還好,日本人看來追得太急了,後面的部隊跟不上來,得等。
沈日秋說:“那我們就先去看看部隊吧。”
看的結果才知道什麼叫做糟糕,遠看是乞丐、近看是川軍,一羣羣的人圍在火邊烤火,天冷了,腰裡別著幾枚手榴彈,旁邊放著便擔和籮筐,這是川軍的後勤,走到一個房子邊,一個人跑出來,抓著沈日秋的手緊緊握著不放:“我是醫院的院長,林師長,你可是名將,是個大英雄,你可以幫幫弟兄們啊,我們沒有藥品了,一點凍瘡我都沒有辦法治,弟兄們一天兩飩稀的,讓他們怎麼辦啊?”
劉一守趁機說說:“我們川軍不怕死,不怕鬼子,可是頂不住餓、經不起寒冬啊!”
沈日秋的心從冰窟裡轉到了北冰洋,透心涼,他沒有招,只能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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