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忽必烈、丁言志率軍退入淮南後,並未在沿途城池多逗留,而是一路北上,繞過宋軍所佈防線,和阿里不哥率領的大軍會合於了廬州。
此時宋朝和蒙古的戰事已經完全集中在了江南路與淮南路,其中窩闊臺、拔都、旭烈兀率軍在江南路和武穆、義烏、興化等軍作戰,蒙哥、忽必烈、阿里不哥三人則是集中兵力於廬州,和陽谷軍、鎮南軍、淮安軍對峙。
此時,姚若愚等人也已經越過了荊湖北路和淮南路之間的邊境,朝着廬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完顏芙嬋經營了多年的暗部,在宋凱接手後,趁着這次戰爭引發的混亂,開始朝着宋朝境內瘋狂滲透。
所以這一路上,關於宋朝與蒙古近期戰事的情報,幾乎如蝴蝶般不斷飛往姚若愚手中。
七天後,黑龍軍終於抵達了六安。
尚未靠近城池,城中駐軍已經發現了他們,片刻後就見城門緩緩打開,數騎從中掠出,徑直迎向了黑龍軍。
經由侍衛稟報後,姚若愚便從車廂內走出,換了批駿馬,和樊虎、許烜熔一起策馬迎了上去。
來的竟是楚家五子中的楚軒、楚原、楚浩三人,先前他們在城頭上已經看見了黑龍軍的旗幟,知曉是姚若愚到來,所以特意外出迎接。
雙方也是舊識了,沒有過多客套,楚軒便將姚若愚、許烜熔、蔡旭東、樊虎、宋凱五人接入了城池,汪良臣則帶着黑龍軍在城外先行駐紮休息。
前往縣衙的路上,姚若愚也問了目前淮南路的戰局,楚軒倒也沒有隱瞞什麼,大致將目前的情況講述了一遍。
目前淮南路中,宋朝和蒙古以廬州爲分界線,宋朝兵分三路,陽谷軍、淮安軍與鎮南軍分別佔據了廬州以南的六安、舒城、含山三城,蒙古大軍則全部集中在廬州,恰好卡住了宋軍要北上收復疆域的道路。
說話間,衆人已經來到了六安的縣衙,聽聞姚若愚等人到來,楚狂藝、楚狂謀、楚狂錚、楚惇、楚徵五人特意在門口迎接,至於楚狂歌身爲八境強者,自然不會出門迎接。
瞧見姚若愚等人,楚狂藝忍不住哈哈笑着迎上前去,抱拳道:“文王殿下好久不見。”
昔日楚狂藝對文藝部衆人很不錯,姚若愚也是笑着抱拳回禮:“楚將軍喊我若愚就是。”
“那可不行,要是讓禮部那羣老頑固聽見,還不得哭天喊地的說咱們不知禮節,”楚狂藝連連搖頭,忽然又是一個眨眼,“當然,私下裡可以喊喊。”
姚若愚莞爾一笑。
兩人說話時候,楚徵正探着腦袋看了遍衆人,似是沒有看見某個身影,忍不住有些失落地低下頭。
瞥見他神態的宋凱不覺冷笑了聲,蔡旭東聞聲好奇道:“凱凱,你冷笑什麼?”
“就知道找女人。”宋凱不屑道。
已經聽聞了宋凱、楚徵、吳雪之間事情的蔡旭東不覺啞然失笑,只是礙於還有其他人在,只能夠憋着不出聲。
與楚狂藝說笑了兩句,姚若愚又與楚狂謀、楚狂錚一一見過,這纔看見楚浩與楚徵。
早在文藝部衆人橫空出世前,華夏西北除了完顏帝一、完顏穹宇等少數幾人外,楚家五子稱得上是排名前列的天才人物,雖說姚若愚、許烜熔等人逐一崛起後名聲漸漸被掩蓋,但是不可否認他們的天賦依舊超越常人。
滅金之戰,姚若愚等人因爲連番激戰而境界突飛猛進,同樣的,楚家五子也是收穫頗豐。
一別半年之久,他們也已經將伐金期間激戰累積下的底蘊一一激發,楚原和楚徵已是六境三重的強者,楚軒也已經晉升到了六境二重,楚浩和楚惇則是半隻腳跨入六境。
當然,相比於已經是七境三重的姚若愚,楚家五子這份修爲自然顯得黯然失色了。
沒瞧見楊仁杰,楚原失望道:“楊大鬍子怎麼沒跟着一起來啊?”
姚若愚自然不會傻到說他正在坐鎮重慶府路,轉開話題笑道:“楚王在裡面吧?”
“嗯,父帥正在裡面和各位將軍商討收復廬州的事情,諸位先裡面請。”楚狂謀淡淡一笑,擡手將衆人引入門內。
一羣人步入宅門,穿過大堂後又經由一道屏門,來到了二堂。
二堂本是平日知縣處理公事的地方,地方不大不小,恰好能容納陽谷軍衆人。
姚若愚等人入內後先與楚狂歌行禮見過,隨後來到右手邊席位坐下。
原先大廳內除了楚狂歌、楚狂藝等楚家人員外,就是馬文瑞、楚麒之、石敏等陽谷軍將領,其中有不少人和姚若愚他們算是舊識,也都稍微招呼了兩句。
待得衆人安靜下來後,楚狂歌方纔問起了姚若愚他們此來所帶人馬,聽聞只有黑龍軍到來,不少人的臉色都是有些難看,好在光是一支黑龍軍就頂得上文邦其他鎮軍戰力之和,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先前路上,楚軒已經爲姚若愚介紹了目前的局勢,所以姚若愚也沒多問,會議也很快回到了衆人到來前的話題。
“目前廬州內的七境約有五個,蒙哥、忽必烈、阿里不哥、土土哈,外加一個掌握上古劍陣的國師丁言志,”楚徵指尖劃過桌面,肅然道,“單就七境層面來說,我方不佔優勢。”
目前淮南路內宋朝所屬的七境只有南伐侯辛棄疾與北鏡侯王垚達兩人,本來其實還有一位六安侯劉東亮,奈何當初蒙古南下,大宋猝不及防下根本來不及防守,結果劉東亮被蒙哥等人聯手誅殺。
姚若愚笑了笑,插口道:“唔,龍陽侯應該也在趕來的路上,就是不知道趕不趕得及參加此戰。”
“尚不知曉他們能否抵達,暫時也不能把他們計算在內。”楚狂謀搖頭道。
冰紋營的營將羅榮嘆息道:“可惜只來了文王,要是築劍宗主也能來,那麼四個打五個,勉強也能維持局面。”
瞥了眼看似惋惜的羅榮,許烜熔淡然一笑:“漁州一戰席宗主傷勢太重,所以還在漁州養傷。”
羅榮詫異擡頭:“哦,聽聞貴邦大軍進攻重慶府的時候,席宗主好像還有出過手啊?”
姚若愚眼底劃過一絲寒光,正要說話,楚狂錚已經皺起眉頭,不悅道:“現在說的是廬州戰事,閒雜事物容後再說。”
楚狂歌這一輩裡面,楚狂歌貴爲八境,威嚴自在,楚狂謀與楚狂藝平日裡也算是和藹,唯獨楚狂錚手腕鐵血,治軍極爲冷酷,所以威嚴僅次於楚狂歌,他一發話,便是資歷極老的羅榮也不敢再挑撥什麼。
姚若愚淡然道:“七境方面不用擔心,南伐侯和北鏡侯只管各對付一個,剩下三個交給本王便是。”
此言一出,堂內不覺寂靜了片刻,楚原驚訝道:“姚若愚你認真的嗎?”
楚狂謀皺眉道:“此戰極爲重要,文王殿下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不是意氣用事,”姚若愚搖了搖頭,微笑道,“半月前,本王追殺重傷的忽必烈,蒙哥與丁言志聯手也擋我不住,當日便能勝他們,現在自然也可以。”
衆人聞言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楚浩着惱地抓了抓頭髮,楚惇則是搖着頭連連感嘆,楚狂藝倒是大笑道:“那感情好,有文王在,七境方面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雖然對姚若愚說的依然抱有懷疑,只是目前宋朝方面也沒有空餘的七境能來援手,所以只能暫時接納了姚若愚的意見,由他獨戰三個蒙古七境。
之後就是簡單的排兵佈陣了,畢竟只是一城的攻防,而且還是這等規模,單純的兵法已經用不上了,只能夠靠純粹的強者對拼來決定勝負。
等安排好各項軍務後,楚狂歌與姚若愚聊起了宋朝南線的戰事。
早在金國被滅、蒙古南下後,南蠻也趁機在貴川、廣西三地出兵,分別進攻廣東與荊湖南路,楊繼和從蘭州趕回的王鈺翔正在領軍抵擋。
南蠻雖然在華夏四國中地盤最小,但是他們的實力卻絲毫不弱,尤其是傳承自大遼的獸兵,更是擁有極爲可怕的戰鬥力,哪怕是有楊王坐鎮的楊令軍,也不敢小覷這羣與猛獸爲伍的獸兵。
正閒聊着,堂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就見一名全身黑甲的年輕男子快步走入。
瞧見那眼眸鮮紅如血的年輕男子,姚若愚、蔡旭東、宋凱、許烜熔四人俱是大喜。
“子強!”
“強哥!”
瞧見四人,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張子強一身煞氣陡然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則是說不出的欣喜,雖然有面甲遮蔽,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喜悅。
“姚哥、蔡哥、凱凱、萌萌噠!”快速招呼了一遍,張子強喜道,“你們怎麼來了?”
“來打蒙古韃子啊!”許烜熔笑道。
張子強欣喜一笑,不過還是先行來到堂前與楚狂歌等人拱手行禮。
“怎麼樣?”瞧見張子強,楚狂歌難得露出幾分笑容。
張子強頷首道:“很好,估計再有十天,末將就能晉升七境。”
“好!”楚狂歌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陽谷軍衆人也都是面露笑容。
楚狂謀盤算了下,笑道:“那就再等半個月,待得子強晉升七境,或許那時龍陽侯也到了,我們即可攻打廬州,定要一戰決定淮北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