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舊衫佳人溫滿堂

故人相逢總是溫馨,然而與陌生人初次見面卻總是透着幾分尷尬,更加尷尬的,要見面的還是死在自己手中人的女兒。

走在樓角巷中,蔡旭東小心翼翼避讓着四周來往的人,有臉上掛着一條鼻涕的小男孩兒,有弓着腰緩慢行走的老人,有衣衫破爛,揹着一筐爛菜葉的男子,還有數名衣衫暴露,站在路邊朝路人揮舞着手帕的半老徐娘。

穿越以前,蔡旭東家境不薄,穿越後雖然被追殺了數年,但是憑着劫富濟己,蔡旭東的生活質量不算太差。

和姚若愚重逢後更加不必提,文邦雖然還比不得宋朝、金國,但是高層的待遇自然不會差,尤其是他和姚若愚之間的鐵關係,每日起居不但有人照料,飲食生活更是透着富饒二字。

然而此刻他身處的巷子,卻是成都城中最偏僻的角落,生活在這兒只有最底層的貧民,因爲貧窮,疾病、尊嚴、疼痛總會漸漸積累下來,滲透進居住在這兒的每個人身體裡。

錦衣玉食慣了的蔡旭東自然不適應此處的環境,事實上如果不是五境將師的氣勢擺在那裡,就衝着他身上那套華麗的衣袍,早就有人忍不住過來搶劫了。

沿着巷子緩步前行,忍受着四周衆人詭異探詢的目光,蔡旭東終於來到了一間屋子前。

擡起頭,看着屋頂牌匾上的“青蓮學堂”四字,蔡旭東鬆了口氣的同時,神色也陡然緊張起來,躊躇了一會兒,他才推開屋門,緩步走了進去。

與外面巷道的骯髒不同,學堂內頗爲整潔,雖然裝潢仍然破舊,但是被打掃的很乾淨,剛剛走進來,蔡旭東就聽見一旁屋子裡傳出陣陣清朗稚嫩的讀書聲。

猶豫了下,蔡旭東走到那間屋子的窗口,透過微微推開的窗戶縫隙,他看清楚了屋內正有數名拿着書本的孩童,同時還有一名揹着手,拿着一根教鞭的年輕女子。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袍,因爲穿的多了,衣服明顯有些陳舊,還有幾塊補丁,女子多愛美,穿着這身衣衫大多會覺得自卑羞澀。

然而那年輕女子卻不同,穿着這身陳舊衣衫的她面色沉靜,細長的眼眸裡蘊着讓人無法理解的寧靜。

似乎因爲營養不良,她的髮絲有些枯黃,面頰也有幾分瘦弱,可是當她行走在教室裡,不時糾正着孩子們的發音時,整個人又顯得那麼的高大。

站在窗外,蔡旭東靜靜凝視着屋內,直至女子說出下課了,他才慌忙躲到旁邊樹叢裡,等到孩子們歡呼着跑出學堂,他才轉身走出來。

那女子還在教室裡,正端着一碗米粥小口小口地吃着,似乎是發覺門口的光線有了變化,她放下碗扭頭看過來,見是蔡旭東,女子先是怔了怔,隨後起身,柔聲道:“公子你有事嗎?”

猶豫了一下,蔡旭東硬着頭皮走進教室,遲疑道:“我、我叫蔡旭東……”

“哦。”女子禮貌地點了點頭,寧靜的目光投在蔡旭東身上,讓一向屌絲的他破天荒地有了幾分彷徨無措。

遲疑了半天,蔡旭東終於鼓足勇氣,咬牙道:“你父親臨死前叮囑我照顧你。”

失神了下,女子很快就恢復平靜,頷首道:“所以,先父是死在公子手上的,對吧?”

蔡旭東驟然大驚,愕然道:“你怎麼知道?”

“當年金國進攻四川,先父隨軍出戰,可惜後來大敗,金兵入城後大肆殺戮,先母爲了保護我而死,後來先父找到了我,帶着我隱居在這巷子裡。”

示意蔡旭東隨自己出去,女子邊走着,邊柔聲道:“這些年,先父都沉浸在先母死去的痛苦中,他覺得如果沒有戰火,就不會有傷亡,所以這次完顏狂濤抓走我,逼他出戰的時候,他很快就答應了。”

“只是先父前半生忠心爲國,卻因爲先母的去世而心存猶豫,我知道他內心的糾結,既然他選擇了你來照顧我,想來甘願死在你手上也很正常。”

蔡旭東沒有辦法理解他們的思維,見女子看過來,急忙道:“那天攻破宮城後,我因爲傷勢太重,只能先去療傷,不過派了人去找你,後來他們回來說,你和其他人都已經被放走了。”

女子微微一笑,道:“您若是擔憂我爲了您沒有來救我而生氣,那大可不必,不管如何,我都是被你們文藝軍的人放走了,您也算遵循了先父的遺願。”

不知爲何,聽着女子柔和的聲音,蔡旭東內心的鬱氣也散去了幾分,一時找不到話題的他看了看學堂,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不等女子回答,他已經說道:“我是文王府的客卿,和文王是鐵桿好友,如果你願意,可以搬到宮城裡面居住,或者我爲你購置一套房屋,也不用繼續住在這裡。”

“不用,謝謝您的好意,只是我從小住在這裡,出去住了反而不太適應,”女子溫柔一笑,緩緩道,“既然父親已經去世,那我也想遵循他以往的願望,幫助這兒的孩童擺脫貧困的命運。”

聽着門外嘈雜,蔡旭東的心緒忽地多了幾分煩躁,皺眉道:“我可以幫你。”

搖了搖頭,女子微笑道:“我看得出來,您在文邦中的地位很高,如果您願意出手,也必然可以幫助不少人改變命運,只是您也應該知道,單純的金錢是無法徹底改變他們的命運,只有知識,才能讓他們真正蛻變。”

“所以你纔會繼續在這兒教書?”看了眼身後的學堂,蔡旭東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既然你不願意搬出去,那如果我給你找一所更大更舒適的屋子當學堂,可好?”

“多謝。”女子沒有拒絕,行禮表示答謝。

“你現在這裡有多少學生?”蔡旭東問道。

“十二名,只是……”脣角露出幾分苦笑,女子柔聲道,“偶爾會被家人留着幹活,所以每次上課最多也就六人。”

深吸一口氣,蔡旭東肅然道:“以後每個學生每次來上課,都能有五兩銀子的補貼,只是每次最多給二兩,餘下的三兩會儲備起來,如果每月考試能夠通過才能獲得餘下積攢的補貼。”

見女子蹙眉,蔡旭東搖頭道:“對他們來說,這兒上課可有可無,如果你仍然保持以往的制度,相信來的孩子會越來越少,這份補貼可以彌補各家少個人幹活的虧損,只有這樣,他們纔會願意繼續來。”

頓了頓,蔡旭東繼續說道:“還有,告訴他們,如果成績優秀,他們有機會去移、移通學院上學。”

“移通學院?就是文邦移通城的那所學院?”女子顯然聽說過,露出幾分好奇,“先父曾經想去那兒應聘老師,只是最後捨不得這兒的孩子,聽說學院裡會教各類知識,真的嗎?”

“嗯,”點點頭,蔡旭東眼中多了幾分複雜,“還有,以後我每月會派人送糧食和錢財過來,你若是真的想幫他們擺脫貧困,就先要照顧好自己。”

女子微愣,臉頰泛紅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

“妖哥!”

落淚了不過片刻,女子已經抹去淚水,欣喜地拉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找人,半路上知道了你在這兒,就趕緊過來了。”看着女子,姚若愚眼中滿是壓抑不住的驚喜。

喻潔儀,在穿越前和黎歡、侯靜茹、韓藝琦一樣都是大一新生,也是文藝部的幹事之一。出身自新疆的她非但是少有的美人兒,身材更是高挑修長,一雙美腿惹來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追求。

“喻潔儀,這小子是誰?難不成是你姘頭?”

就在二人沉浸於重逢的喜悅時,山寨外忽然傳來一人的怒吼,姚若愚轉頭看去,就見一名面色蒼白的男子提着一口白色戰刀,眼神狠辣地看着自己。

“哎呦喂!白牙子你難不成是吃醋了?姘頭?好難聽哦!”恢復了平日豪爽的喻潔儀嘻嘻一笑,勾住姚若愚脖子,笑眯眯地說道,“他是我的情哥哥哦!怎麼樣,生氣?不開心?有本事你上來啊!”

白牙子聞言頓時是火冒三丈,他對喻潔儀覬覦已久,多次追求都沒成功,這次糾結了魯貝的烈火幫一起來,就是想要強行拿下喻潔儀,沒成想正要動手,居然跳出來了一個情哥哥。

“你這騷娘們,難怪拒絕老子,原來是外面養了個小白臉!”白牙子正唾沫飛濺地叫罵着,身旁一名穿着紅袍,五官迥異於中原人的男子伸手一攔,冷笑道:“白牙子,何必在那兒動怒,趕緊動手滅了這鴛鴦盜,到時候這娘們怎麼處置,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沒錯!”想到喻潔儀被自己壓在身下,白牙子就覺小腹一陣火熱,提起戰刀一指,厲笑道,“你自己不要臉,那也別怪我白牙子做事兒太絕!放心,有了你,我家那幾個女人全都會送給手下,到時候只有你一人,我會好好疼你的。”

好不容易和喻潔儀重逢,姚若愚心情大好,先前也任由喻潔儀瞎扯,此刻見對方要動手,當即笑道:“好不容易見面,這羣傢伙就交給我吧。”

“妖哥,你行麼?他們可是幾百號人呢。”喻潔儀揚起眉毛,失笑道。

“拜託!妖哥可是萬能的!”哈哈一笑,姚若愚一拍欄杆,翻身跳下哨塔,落地後拍了拍衣衫塵土,朝着前面的白牙子等人笑道,“過來受死!”

“好膽!”白牙子見喻潔儀的情哥哥居然敢孤身下來,頓時怒喝一聲,全身真氣炸出,淡淡霧光亮起繚繞全身,旋即拍馬而出,戰刀掄起,刀芒凝聚,形如白牙,對準姚若愚一戳而去。

與此同時,那名紅袍異族男子也是縱馬出來,全身烈焰席捲,纏繞在刀鋒上,還沒靠近,已經揚起戰刀遙遙斬出一道烈焰刀芒。

此處是北疆草原,馬賊們大多出身草莽,姚若愚也不擔憂會被人識出自己身份,一步踏地,詭術靈力自眉心涌出,隨着靈識伸展,將天地間的靈能一一掌控,而後猛然向下一扯,霎時一股颶風憑空卷落,吹得烈火幫和狼牙盜兩夥馬賊們身形不穩,身下戰馬更是受驚嘶嘯,剛剛組成的陣型頓時大亂。

白牙子和魯貝是唯一沒受那颶風影響的,迎着狂風,縱馬狂奔的白牙子第一個來到姚若愚身前,乳白色的牙形刀芒宛如一杆大槍,帶起一股勁風狠狠扎出。

前進一步,姚若愚隨手擡起一託,那柄透着乳白色刀勁的戰刀竟然硬生生向上一擡,隨即他又是一步跨出,右手探出一抓,直接將白牙子從馬背上扯了下來,對着魯貝先前劈來的烈焰刀勁摔了過去。

說是草原馬賊多講義氣,皆是豪情之輩,只是能當馬賊的,又有幾個會真的講義氣這東西,眼見白牙子飛來,魯貝僅是稍稍猶豫,眼中就迸出一股兇光,刀光去勢更疾,噗嗤一聲便將半空中的白牙子攔腰橫斬,隨即拍馬向前,刀光迅猛地繼續斬向姚若愚。

姚若愚仍是不急不緩地向前邁步,自伐川以來,他所遇敵手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完顏穹宇、李不聖、完顏狂濤、李太白,無論是功法還是天賦都是頂尖的。

這魯貝雖說也是五境,但是無論是功力還是資質都遠不如以往敵手,甚至於姚若愚在不動用各類底牌的情況下,仍是有一種閒庭信步的輕鬆感。

腳下一轉,姚若愚側身讓過熊熊燃燒的烈焰刀勁,然後左手揚起重重按在戰馬頭頂,舌綻春雷般地一聲厲喝:“停!”

純粹的怒喝在劍魂之力的加持下,硬是讓全場一寂,首當其衝的魯貝更是不堪,體內真氣被這一喝生生震得暴亂起來,原先衝擊向前的氣勁也是驟然迴轉,將他全身炸出無數傷口,血霧瀰漫中,整個人猶如血人般,悽慘無比。

哀鳴一聲,魯貝身下戰馬四蹄一軟直接癱倒,赫然是被姚若愚一按一喝生生震死。

抓住魯貝衣領,姚若愚看了看陣型大亂的兩夥馬賊,甚是無聊地搖搖頭,勁力迸吐,就將魯貝一擊震殺,隨即揚聲道:“降者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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