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撥的手雷投擲,骰子他們三人原想着地堡裡的鬼子兵就死的差不多了,可誰也沒有想到地堡裡還會有活着的日本兵,而且還扔了手雷出來。》“是手雷,趴下。”聽到骰子的喊叫,蠻牛和巖虎兩人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猛得往前一個前撲臥倒在地。“轟”地堡裡的日本兵扔出來的手雷爆開,巨大的衝擊波將地堡外的泥水崩起再鋪天蓋地澆在他們的背後。
“狗日的小鬼子,燒死他們。”躲避最快的骰子雖說沒有蠻牛和巖虎那樣狼狽,可沒來由被地堡裡的日本兵弄了個灰頭土臉,骰子鬱悶到了極致,隨即從自己先前經過的那個雨棚下拎來一壺煤油。骰子可沒功夫還擰開油壺的蓋子潑灑煤油,隨即一揚手便把整壺煤油都扔進了地堡裡,然後又是一枚手雷被大力的扔進了地堡裡。
骰子三人並不知道地堡裡還有多少日本兵或者,但地堡再沒有其他的出口,只要剛纔扔進去的煤油起了火,就是還活着再多的日本兵也撐不住。手雷的爆炸引發了煤油,地堡裡面立刻傳來日本兵被大火燒着的慘叫聲,要不就是被煙燻了咳嗽聲。終於有日本兵不住了,開始有人用中文大叫投降,但是骰子他們卻沒人回答,只是仍然盯着地堡的出口處。
不知道起火的煤油又引燃的什麼東西,反正地堡裡的火越燒越旺,地堡出口地上掉落的那個彈殼都被燒得發紅,漸漸變形融化。骰子擔任蹲在地堡出口外的冷雨中,也仍感到撲面而來的灼熱感,地堡中日本兵攜帶的彈藥在烈火中發生殉爆,裡面全是痛苦的慘叫聲,有幸存的日本兵帶着渾身的火苗不得不穿過烈火往出口跑去,剛跑到門口,就被守在門口的骰子他們三個射成篩子。
骰子不相信裡面還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倖存下去,敵人的下場是令人難忘的,任何一個戰士都不希望是以這種方式痛苦地死去,但是心堅如鐵的骰子卻並不在乎以這種方式處死敵人,只要是他的敵人,只要能以最小的代價解決對手,任何一種方式他都願意去嘗試,就像上次他用最笨拙的方式掐死對方一樣。
一直等着地堡裡的火勢弱了下來,骰子這才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地堡張望了一番。在殘餘的火光中,只見裡面一片焦黑,幾十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大火將屍體燒得蜷曲成一團,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氣味。大部分日本兵是在骰子他們連續的手雷攻擊中斃命的,狹小的空間抵擋不住手雷的連續的進攻,這樣只會增加手雷爆炸的威力,室內大量的可燃物讓火攻成了最致命的手段。
在骰子這邊響起槍聲的時候,唐城和侯三也幾乎同時解決了通訊地堡外的衛兵,聽到骰子那邊震天般的爆炸,心知無法等待的唐城頭一個拎着駁殼槍立刻衝進了地堡。尾實今晚特別的不安心,特別是入夜之後便總感覺很煩躁,雖說他是這處據點的指揮官,手下也有一個小隊的士兵,可隨着外面雨勢的加劇,尾實心中的煩躁卻有越演越烈之勢。
煩躁不安的尾實在改成了作戰室的通訊地堡裡一直走來走去,簡陋的土臺上佈置着各種作戰地圖,除了他之外,地堡裡還有一箇中尉和兩個少尉,他們三個人正在燈下圍着地圖指指點點,並且小聲的商量着什麼,兩個電報兵正在地堡的一角擺弄着電臺。兩盞煤油燈的光亮就足夠地堡照明所用,可心中煩躁的尾實卻讓人在地堡裡一連點了四盞煤油燈,也許尾實覺得燈火通明的環境會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在這片山林擔任追擊任務的可不止他一個小隊,如果不是因爲尾實小隊的電臺還能正常使用,也許他的小隊也和龜田小隊一樣早就追進了林子裡。原本尾實還想着被留在林地邊緣擔任後援是中隊長對自己的不滿,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擔任其他小隊的後援,對於尾實這樣一個極度渴望軍功的小隊長來說,無疑是一種羞辱。
可接連兩天過去,尾實卻開始對一向不苟言笑的中隊長很是感激,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被他們追擊的支那潰兵會如此的那對付,其他兩個小隊已經在林子裡損失了超過三成的兵力,剿殺的支那士兵卻只有少的可憐的區區十幾人。用30多名帝國勇士的性命才換來十幾個支那士兵,這樣的戰績在尾實看來無疑就是一次敗績,也幸好自己的小隊被中隊長留在了這裡,否則損失慘重的便會是自己的小隊。
“藤井,中隊部那邊有消息了嗎?”一直煩躁不安的尾實終於暫時停止了來回踱步,儘管他的小隊編制完整,可他還是需要確認中隊部的位置。在其他兩個小隊即使傷亡慘重也繼續在林子裡追擊支那潰兵的時候,尾實覺得自己的小隊也需要做些什麼,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獲得中隊的命令。
“長官,還沒有。”正擺弄電臺的那名士兵無奈的搖着頭。尾實沒有說話,他考慮了半天轉身從地堡的牆上取下自己的指揮刀和雨衣。雖說外面在下雨,可心中煩躁的尾實不敢掉以輕心,他打算出去走一圈,也順便查看一下機槍陣地和哨位上的情況。
“我出去查哨,你們幾個就留在這裡好了。”見尾實似乎是打算出去,查看地圖的三名軍官也都各自去拿自己的雨衣,卻被尾實出言制止。雖說尾實心中煩躁,可他也不認爲會有支那潰兵膽大到會攻擊自己的陣地,尤其外面的雨已經下的很大。尾實穿好雨衣正準備朝外面走去。這時候,穿着日軍雨衣的唐城卻從外面衝了進來,尾實根本沒仔細打量唐城而是下意識的大聲的呵斥道:“站住,你幹什麼?”
尾實大聲呵斥的聲音,引來了地堡裡其他人的注意,然後他們都朝門口望了過來。“閉嘴”唐城想都沒想就回敬了尾實一句,同時也把手中的駁殼槍舉了起來。看到唐城手中的駁殼槍,尾實不禁暗叫一聲“糟糕”,同時一個回身就朝地堡裡自己手下的那幾個軍官身後趴了下去。“放下槍”土臺旁的一個少尉軍官伸手抽出自己的手槍,不等他打開擊錘,就被唐城啪的一槍擊倒在地堡裡。
聽到了槍聲,跟着衝進地堡裡的侯三不管不顧的扣下了手中花機關衝鋒槍的扳機,隨着急促的槍聲響起,後上哪手中的花機關衝鋒槍噴出火舌,密集的子彈瞬間將地堡裡呆呆站着的幾個軍官打成了蜂窩,鮮血甚至飛濺到了距離他們非常近的唐城的臉上,感覺溫熱而粘稠。“該死的”唐城移動槍口,然後朝着那兩個試圖撲向電臺的日本兵練練開火。
地堡裡的人根本無法躲無可躲,地堡裡的看見實在太小,他們對於唐城和侯三的出現也完全沒有準備,子彈打在他們的身上,非常密集,也讓他們的身軀猶如在風中顫抖的葉片。“停火,停火”唐城解決了那兩個電臺兵之後高聲喊叫着,還接連對着侯三伸手揮動着,侯三這才鬆開了扳機停止射擊。
唐城沒去理會侯三和譚飛給地上的屍體補槍,而是徑自走了地堡中那個土臺的後面停住,“起來吧,上尉,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了。”尾實的擔心終於成爲了現實,不過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怎麼也想不到被帝**隊追擊的支那潰兵居然能混進他的陣地裡,還對自己的隊部進行了突襲。當那個穿着帝**隊雨衣的人進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不妙了,但是一切都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起來吧,上尉,咱們都是軍人,似乎該像真正的軍人一樣面對面的對話。”笑着看向尾實的唐城此時已經脫了軍裝外面的日軍雨衣,在譚飛的幫助下,唐城把早已經被泥水和雨水泡透的軍裝也全都脫下。好像就是在和一位老朋友談話一樣,暫時換上乾爽日軍軍裝的唐城顯得氣定神閒,絲毫沒有剛纔突襲地堡時的那種緊張肅殺的氣氛。
還面色呆滯趴伏在土臺後的尾實忽然爲自己剛纔的行爲感到了羞恥,他應該挺起胸膛,然後接受被這羣支那潰兵亂槍射死的結果,最起碼自己這個帝國的上尉軍官不會遭到敵人的羞辱。但是當他真正起身站起面對侯三手中的花機關衝鋒槍時,他居然找不到拔出直面對面槍口的勇氣了。
呆立在地堡裡的尾實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何種反應,只好就那麼呆呆的站着,見對方這幅摸樣,換上了日軍軍裝的唐城也不理會尾實,只顧和譚飛小聲的交談着。“眼鏡,你去看看骰子他們那邊怎麼樣了?剛纔我聽着他們那邊的動靜可是不小,記得給巖龍發信號,讓他去把那倆女兵給弄來,外面雨太大了,至少這個地堡裡還算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