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警察都是張炳權叫來的,他們也都知道張家在昆明的勢力和能力,若是換做平時,他們這些人絕對是會直接抓了唐城了事,可現在他們卻不敢。一來黃家有人在行署做事,二來這幾個警察也實在摸不清唐城的底細,敢明明白白亮出短槍的主可不該是個平頭百姓。很是隱晦的往張炳權那邊看了一眼,領頭的警察總算是開口說話了。
“張麻子剛纔所說的,我們也都聽清楚了,這件事合該是張麻子的錯,這裡面應該沒你什麼錯。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我們就把張麻子這夥人先帶回去關押起來,等你這裡的損失覈實清楚了,可以去我們警察局要求他們進行索賠。”這幾個警察明顯是準備兩不相幫,按照他們以往辦案的流程,也的確就如同他剛纔所說的那樣,只是唐城卻不是很滿意。
“能不能先等等”唐城摸出一支菸來點着抽了一口,去軍營叫人的小六還沒有回來,唐城可不想這場戲這麼快就散場。“這些人平白無故就跑來我家的酒樓裡鬧事,說實話,我這心裡憋的這口氣還沒有散。不是說我不信你們警察的手段,可我家的酒樓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上門來鬧事的,所以我今天要用他們幾個鎮鎮場子,省的以後再有什麼莫名其妙的人跑來折騰,再說我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着他們玩。”
唐城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視線已經從這幾個警察身上轉去了張炳權那邊,尤其是莫名其妙四個字更是說的響亮,氣的張炳權一張臉變了顏色,兩隻手更是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沒聽說這裡的老闆娘有什麼兄弟,莫非這位小兄弟是這裡老闆娘的姘頭吧?看着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怎麼就偏偏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呢。”見唐城不搭理自己,張炳權眼珠一轉,開始滿嘴噴糞起來,門口圍聚的閒漢們也開始大聲鬨笑着連連起鬨。
“不着急,我正愁着沒機會收拾張家的人,這貨就自動送上門來了。”黃三已經氣的要拎砧板上的斬骨刀去劈得意洋洋的張炳權,卻被仍舊不動聲色的唐城給攔了下來。“張炳權,你也是個男人,該知道禍不及家人的道理。別管這件事最後會怎樣,你都不該拿我阿姐說事,這話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那好,你就得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
“小白臉,這話是我說的又怎樣?我就不信你還敢拿槍打我怎的?”張炳權狂笑着,他自持是張家的人,算準了即便唐城真是唐紅衣的兄弟,也不敢貿貿然的對自己這個張家人下手。張炳權帶來的那幾個漢子也都大聲鬨笑着,見張炳權已經出手,被唐城逼着跪在地上的張麻子等人也都紛紛起身站起,見唐城並沒有搭理他們,張麻子手下的幾個人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囂張,指着不動聲色的唐城破口大罵。
“幾位,你們也都看到了,我是打算息事寧人的,可他們卻不樂意。如果你們幾位沒有太好的辦法,我可就要用我自己的方法解決這件事了,到時候,你們幾位可別昧着良心說我家的不是。”唐城沒去理會看着窮兇極惡的張炳權一衆人,只是扭頭看着這幾個警察。領頭的警察得到唐城答應不會開槍傷人的承諾,便出言表示他們幾個兩不相幫只做旁觀者。
“小子,裝的他娘挺像回事,我看還是爺爺我送你回家去喝奶吧。”張炳權身後的漢子裡突然閃出一人伸手抓向唐城,張炳權更是眼也不眨的盯着唐城拿槍的那隻手,只要唐城這會動了槍,他便可以大可讓手下的人抓住唐城,並藉此去要挾黃漢舉。張炳權在看着,那幾個警察也在看着,圍聚在酒樓門口的閒漢們也都在看着,他們都在等着看唐城作何反應。
張炳權的希望是註定要落空了,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坐在椅子裡的唐城仍舊紋絲不動,然後被張炳權手下的這個大漢伸手抓住胸口從椅子裡拎了起來。在酒樓門口閒漢們的嘆息聲中,被人抓住胸口的唐城反而笑了,“我看你不像是個沒腦子的,張炳權身邊站了那麼多人,怎麼就只有你不知死活要跳出來找死呢?”
抓住唐城的漢子聞言楞了一下,隨即獰笑着揮動右手狠狠一拳砸在唐城的臉上,見唐城已經被自己手下的人揮拳擊倒,張炳權滿臉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嘴角和鼻子都已經被打出血的唐城推開黃三,自己扶着大廳裡的桌子站了起來,渾不在意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發現已經見了血了,唐城便越發笑的開心起來。
“這貨莫不是個瘋子吧?”不只是那些圍聚在酒樓門口的閒漢們這般想,就連張炳權他們也都在這麼想。回身看了一眼張炳權,收到張炳權暗示的壯漢一咬牙繼續把手伸向唐城,可就在這時,酒樓門口突然響起了車輛急剎車的聲響。緊接着便見到圍聚在酒樓們的閒漢們被人從後面大力的推開,有膽大的人已經叫罵出來,卻被從身後落下的槍托狠狠砸翻在地。
緊急關頭,侯三他們終於趕來,荷槍實彈涌進酒樓的侯三等人見唐城口鼻帶血的正被一個大漢推搡着,便衝上來揮動槍托一陣狠砸。只幾下,這個正被給唐城第二拳的大漢就已經爛泥一般被砸翻在唐城腳下。接過黃三遞來的手絹擦拭着嘴角和鼻孔的血跡,已經由劉石頭幫着穿上軍裝的唐城指着張炳權等人笑了,“控制住他們,所有人都要搜身,我看看這些牛黃狗寶身上都帶了些什麼東西。”
身穿軍裝的侯三等人出現的時候,張炳權就已經猜到要壞事了,暗自吩咐了身後的一個黑衣漢子回去報信,卻被已經堵住酒樓大門的蠻牛一腳踹了回來。劉石頭幾個小傢伙一字排開拉動槍栓把子彈頂上火對着張炳權等人,根本不用唐城發話,張麻子第一個重新搞跪了下來,還把自己腰裡彆着的一支短槍也拿了出來。
張家的人在昆明囂張慣了,張炳權帶來的黑衣漢子腰裡都彆着短槍,雖說不如唐城的快慢機好使,但也被劉石頭笑呵呵的收進了背囊裡,這些拿到黑市裡可都是能換錢的。“你們幾位也都看到了吧,這個張炳權不過是個開當鋪的,就敢明晃晃的帶着槍出門,這萬一要是傷了人可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張炳權還縱容手下的人毆打我這個軍官,這事既然已經牽扯到了軍方,我看他們就只能交給我處置了。”
唐城和這幾個警察說話的時候雖說用的是商量的口氣,但話中的意思卻已經不言而喻,看着背囊裡滿滿當當的一包短槍,這幾個被張炳權拉來的警察也只能點頭答應。“我是張家的人,你不過是個小小的上尉,打了你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不能把我帶走,否則我們張家饒不了你。”已經被侯三按翻在地的張炳權還猶自張狂着,卻被冷着臉的侯三狠狠扇了一巴掌,這才終於老實下來。
“張麻子,我說過了,只要你把這件事給我說清楚了,我就放你們這些人離開,你現在想清楚了嗎?”張麻子事先就已經知道黃家在軍隊裡有關係,可他沒想到黃家這個小子居然連張炳權都敢綁。自己不過是個在街頭討生活的混混,有人怕事的時候會喊一聲麻子哥,遇上唐城這樣不怕事的,自己不過就是個最容易被碾死的螻蟻。
聽的張麻子把事情清楚了,唐城便把張麻子等人教給了這幾個警察,只是在他們被帶走之前,唐城還特意叮囑了一番。“我既然答應了回防你們離開,就一定會算數,不過你們跑來我家的酒樓鬧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家酒樓的損失,你們要包賠,我阿姐給你們的份子錢,你們要原封不動的吐出來,今後我家的酒樓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不找別人,就只找你張麻子算賬。”
等着張麻子一夥被那幾個警察帶走了,唐城這才扭頭看着張炳權,“張炳權,我不管你們張家跟我姐夫是個怎麼情況,可你不該往我阿姐身上潑髒水,更是不該讓你手下的人朝我伸手。我還是那句話,既然你敢做這些事,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不等張炳權接着叫喊,黃三便拿來一些布頭,把張炳權他們幾個的嘴全都結結實實的塞了。
“阿姐,我先帶這些牛黃狗寶回軍營了,姐夫那邊你知會他一聲就行,叫他沉住氣,這次該張家的人上趕着求他了。”見唐城半邊臉都腫了,從樓上下來的唐紅衣多少有些心疼,見唐城說的輕鬆,唐紅衣也就沒拉着唐城不放,只是叮囑唐城別對張炳權做的太過火。
張家到底是昆明本地大族,張炳權被人抓走的事情沒多會就被張家的人知道,可他們只是知道抓走張炳權的是一夥當兵的,卻不知道張炳權被人抓去了什麼地方。張家派人去了唐紅衣的酒樓打聽消息,得知抓走張炳權的是唐紅衣的兄弟後,張炳南不得不親自登門找了黃漢舉,許了好大一堆好處,這才把魂不守舍的張炳權弄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