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低頭吻住了女人的脣,堵住了她的哭聲,原本想要就這麼抱着她休息了,她卻哭得如此楚楚可憐,他忍不住又一次想要了她,就這樣讓她沉淪在自己的身下,讓她迷失了心,也好!
胡晴雙手緊緊地抓住了男人的腰板,那種像是害怕這個男人隨時隨地會離開他的感覺,只是片刻溫暖,也就這樣了。
。。。。
次日天明,成王閣大門口停着兩輛馬車。
靳越身着一身深褐色的皮風衣,腳下穿着黑色皮靴,一身輕便的裝扮,胡晴換上了一身簡便的女式西褲和你外套,戴着一頂黑色的尼帽,因爲是禹州查探,故而喬裝,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王大同也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裝,走上前,“二少,準備了兩輛馬車,隨行四個人,加上胡秘書五個人,此去禹州,說不準會有雨天,山路泥濘,不適合汽車攀爬。”
靳越扣扣手中的煙盒,“好!馬車就馬車,出發吧!”
靳越上了前面的馬車,胡晴看了過去,王大同走上前,看着女人幾分憔悴的容顏,心裡頭有點疼。
“胡秘書,你和二少同坐一車,上車吧。”
“嗯。”胡晴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裡,靳越單臂撐在窗戶旁,抽着一支菸,窗外的陽光勾勒着他俊美的側臉,他的視線落在遠處,幽幽柔柔。
胡晴上了馬車,在男人身側坐下來,戴着黑色的尼帽,低着頭。
不一會兒,隨行的人都上了後面的馬車,王大同駕駛前面的馬車,馬車的車軲轆碾壓過地面,朝着禹州的行進。
馬車跑了起來,靳越吐着菸圈,煙霧隨着過窗的風飄散開,他轉過頭,看向了身側低着頭的女人。
伸出手掌,爲其摘下了頭上的帽子,“坐在車上,不用戴帽子。”
胡晴被男人摘下了帽子,埋着腦袋,想着昨夜的事情,依舊覺得很委屈,昨晚原本一次過後要休息,結果那麼一哭,沒有惹來憐惜,反而被男人又索要了一次,搞得是有點筋疲力盡的感覺。
“累嗎?累得話趴在我肩上睡吧,此去禹州,換了馬車,估計要一天的行程了。”靳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頭。
胡晴微微擡頭,看向了男人,說不累是不可能的,昨晚睡得那麼晚,今早又這麼早醒來。
“沒事,我靠着也可以休息。”胡晴心裡頭有點置氣,腦袋要靠在馬車後。
“聽話!”靳越手指間的半截煙拋了出去,長臂攬過女人的肩頭,“乖乖趴着睡覺。”
男人的手掌拍了拍女人的腦袋,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肩頭。
胡晴任由男人順勢的動作,靠入他的懷裡,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她真的想要再睡一會。
馬車搖晃地跑動,出了渠丹,速度加快朝着禹州奔去。
胡晴的身體趴着男人的胸膛漸漸滑落。
靳越低頭掃了一眼,伸出雙臂,勾住了女人雙腳,另一隻手臂摟住她的腰。
胡晴整個人被他抱起來,落在自己的雙腿上,裹抱在懷中。
“嗯。”胡晴微微動了動脣,此時此刻她已經睡着,被男人換着抱住了,她更緊地縮進了男人的懷裡頭,尋求一個舒服安穩的姿勢。
靳越看着懷裡的女人像是一隻小兔子窩進了自己的懷裡,脣角微微上揚,闔上了雙目。
同樣,他也想要休息。
馬車在山路上跑動,路面上佈滿了一個個水窪,車軲轆碾過,搖搖晃晃着馬車。
馬車裡頭,靳越的手掌慣性地在女人身上游離,時不時低頭親吻了兩下她的小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日近黃昏,兩輛馬車駛入了禹州地界,這裡是單軍地界,卻是靠近戰火連天的湖光,因此街道上光景,蕭條安靜。
兩輛馬車在禹州大飯店門口停靠住了。
“二少,已經到了大飯店,今晚夜宿的房間都已經安排好了。”王大同在馬車外平靜地落聲。
馬車裡頭,靳越抱着女人睡的酣暢。
聽見馬車外的動靜,這搖晃的動靜頃刻間停了下來,他睜開了清亮的雙眼,低頭看向了懷裡的女人,睡顏幾分憨態。
“晴兒?醒醒?”靳越伸手輕輕揉了揉女人的臉蛋。
“嗯。。”胡晴呢喃了一聲,睜開了雙眼,水亮水亮的黑眼珠,迷濛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臉,“二少。”
“到了,要下車,衣服整理一下。”靳越緩緩地鬆開了雙臂。
胡晴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坐了起來,低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何時自己竟然整個人都坐在了二少的身上。
胡晴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心口,嚇了一跳,不知道何時,呢大衣裡頭的滾邊青色襯衫已經落了三個鈕釦,心口處一片光景凌亂地解開了。
胡晴臉頰羞澀地埋下來,連忙開始整理衣裳。
“少越。。是你脫得嗎?”胡晴低低地落聲。
“嗯。”靳越依舊異常平靜地應了一聲,似乎沒什麼事,很正常的表情。
胡晴看着男人那麼一本正經的模樣,都不好再問下去。
胡晴整理好了衣裳,靳越伸手拿起一旁的黑色禮帽,爲其戴上。
“可以了,下車吧。”靳越伸手握住了女人的小手,抓着她的手,下了馬車。
大街上,行人稀少,這才日漸黃昏,很多商鋪都關了店門,更多的小商小販都開始收攤了。
胡晴站在禹州大街上,看着街道兩排屋舍,有的都斷壁殘垣,幾分熟悉的情景在腦海裡浮現。
“看什麼?”靳越湊近了,他發現了女人雙目閃爍着激動的情愫。
胡晴目光落在遠處的一家雜貨鋪,感慨地笑了,“二少,你看那一家,那家鋪子,裡頭賣的糖人,小時候我可喜歡吃了。”
“以前奧黛麗修女偶爾會帶我去裡頭買一支糖人,我喜歡嫦娥的糖人,每次都捨不得吃,有時候被教堂裡頭別的孩子吃了,記得有一次我哭得稀里嘩啦的,後來奧黛麗修女特意帶我去再買了一支糖人。”
靳越順着女人所說所指的看了過去,果然有一家雜貨鋪,裡頭似乎什麼都賣,門口擺着一個小攤,一個糖箱,融化了焦糖製成了好看的糖人。
“走!過去買一支。”靳越拉着胡晴朝着那雜貨鋪走去。
胡晴後腳小跑着跟上了男人的大跨步。
雜貨鋪門口,兩人停了下來,胡晴看着一個抱着孩童的婦人正在給孩子買糖人。
“娘,娘,我要孫悟空糖人,我不要豬八戒的!”孩童鬧騰地叫着。
“好好好~,娘給你買孫悟空的。”那位婦人安慰着自己的孩子,朝着那製糖的師傅開口道,“師傅,來一個孫悟空糖人。”
話落間,婦人遞上了銀元。
“小虎子,爹爹抱,糖人做好,就給你。”另一位穿着粗衣麻布的男人抱起了地上的孩童,孩童笑得很開心。
那製糖的師傅開始在糖板上勾勒出一個神似孫悟空的糖人,遞給了那孩子。
胡晴看着這一幕,雙眸凝滯了,眼底溼潤了,小時候的自己,每次看見此情此景,都會羨慕着有娘疼有爹愛的孩子,想不到時隔多年,自己都已經二十了,看見這幅光景,心裡頭還是會有這麼大觸動。
直到這一家人抱着孩子,孩子開心地攥着糖人,遠去了,金色的夕陽勾勒着他們的背影,拉長倒影在地上,看着令人羨慕。
“師傅,來一支嫦娥糖人。”一道低沉的聲音落下。
胡晴回過神,側頭看向了身側的男人,靳越掏出了一塊銀元遞給了製糖師傅。
那位製糖師傅多看了眼前的靳越一眼,看着他驚爲天人的長相,愣了一下,繼續製糖。
。。。。
片刻之後。
胡晴手中攥着糖人,和靳越並肩走在了大街上。
“十歲之前,你就是生活在這裡嗎?”
胡晴點了點頭,“嗯,在這裡的平和大教堂,不過十年前那個教堂就被成軍的炮彈轟炸了,死了很多人,該逃散的都逃散了,十年過去了,不知道現在那個教堂變成了什麼?”
靳越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女人,“想過去看看嗎?”
胡晴聞言,頓了一下眉色,微微點了點頭,“可以嗎?”
“可以!”靳越應聲而落,“正好我們來禹州也是尋找蕭家遺落在外的千金,聽說也是在教堂,正好一塊去打聽打聽。”
胡晴微微一笑,“少越,你上次說那位蕭家千金的教堂是叫什麼?”
“仁德大教堂。”靳越沉聲而落。
靳越伸手攬下了路上的一輛黃包車。
黃包車停了下來,看着兩人,“先生,小姐,要去哪裡?”
“師傅,你知道平和大教堂嗎?十年前的平和大教堂?”胡晴開始和黃包車師傅形容了起來。
黃包車師傅是一位略微魁梧的老伯,連忙點了點頭,“小姐,你說的那個大教堂,我記起來了,那個教堂很早前就被成軍的炮彈轟炸了,現在改成洋人公館了。”
胡晴聞言,愣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失落,可是這似乎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靳越拉着胡晴上了黃包車,“師傅,送我們過去。”
胡晴回過神,看着男人,眼底似乎有幾分不解。
靳越卻是平靜地看着胡晴,“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難道不想看看你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變成什麼樣了?”
胡晴聞言,點了點頭,“嗯,少越你說的是。”
就在這時候,王大同從禹州大飯店門口跑過來,“二少,你要去哪裡?”
靳越坐在黃包車上面,看向了王大同,“王副官,我們去去就回,你和其他人在飯店等。”
“是!二少!”王副官連忙點頭應聲。
黃包車晃悠悠地跑開了,跑進了禹州城一條條大街小巷,途徑街面,可以很清楚看見這裡老百姓已經準備入夜了。
黃包車跑了好一會兒,靳越看向前頭的屋舍越來越整齊,看着似乎倒是繁華了許多。
“師傅,你這跑去的方向可是越來越熱鬧。”
黃包車師傅一邊拉着車杆,一邊用掛在脖子上的汗巾擦汗,粗氣大聲道,“這位先生,你們去的地方現在是公共租界了,住了很多的洋人,這裡頭越來越熱鬧了。”
靳越雖然貴爲單軍督軍,卻是剛剛這兩年的事情,對於單軍管轄地界很多地方還不甚瞭解。
“先生,小姐,你們說的平和大教堂,很多人不知道,要不是我在禹州快三十年了,都不記得以前的那個教堂。。”
黃包車師傅叨叨的說着。
靳越若有所思了片刻,目光微沉,“那師傅,敢問你可知道仁德大教堂?”
那位黃包車師傅聽了,餘光掃到後頭,頃刻間眼睛亮了,“知道!知道!也在那邊,隔着以前的平和大教堂不遠,就隔着一條路。”
胡晴聽了,連忙握住了靳越的手,“少越,這樣正好,我們一會可以過去仁德大教堂,問問那位蕭家千金的下落。”
靳越微微頷首,“我正有此意。”
片刻之後。。
黃包車在一排的洋人公館門前停下,每一處的洋人公館佔地龐大,門口還停放着老爺汽車以及馬車。
靳越付了黃包車師傅的銀元,拉着胡晴下了車。
胡晴站在路中央,繞着看着四周的光景,陌生得讓自己覺得從來沒有來過。
“怎麼樣?是變化很大?還是有點印象?”靳越看向了女人,他可以看出她眼底那種涌動的情愫。
胡晴朝着靳越失望地搖了搖頭,“少越,這裡變的太多了,教堂沒了,只有這一處處洋公館。”
“噢~”靳越恍悟地點了點頭,“十年了,禹州也被洋人籤租了租界,這裡改成公館,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少越,我們還是去仁德大教堂看看,畢竟尋找那位蕭家千金纔是正事。”
靳越自然同意這個建議。
“少越,黃包車師傅說仁德大教堂距離這就隔着一條路,可是這裡這麼多條路,到底是哪一條?”
靳越聞言,立刻擡投看向了四周,那一雙琉璃色的眼睛快速地環掃。
這時候,不遠處,一輛馬車停下,一位金髮碧眼的洋女子提着漂亮的洋裙從馬車上下來,靳越鬆開了胡晴的手,跑上了那位洋女子跟前,紳士優雅地伸出了右手,微微彎腰。
“,。”靳越一口流利的英文落下。
那位洋女子看着眼前長相俊美的靳越,雙眸定住了,脣角揚起,手落在了靳越的掌心中,“thanks!“
胡晴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靳越和那位洋女子說着什麼,那位洋女子笑得很開心,眼睛不停地對着靳越眨啊眨。
胡晴看見這幅光景,心裡頭騰起一股說不出的不悅。
少越!你在幹嘛?不是要找蕭家千金嗎?怎麼好端端和洋女人聊得這麼開心!
胡晴站在原地,雙手不停地揉來揉去,揉着衣角,心裡頭一股酸酸澀澀的感受,他走到哪裡都是那麼耀眼,談吐那麼溫文爾雅,是個女子看見他,都會被他着迷。
壞人!胡晴在心裡頭誹腹,明明就是一隻兇惡得不行的狼,還要裝成那麼斯文紳士,騙了所有人。
不一會兒,靳越小跑折回,拉着胡晴的手,“走吧,從右邊那條路走,再拐一條道,就是仁德大教堂。”
胡晴被男人拉着,不情願地踱步,朝着右邊一條路走去。
原先和靳越交談甚歡的洋女子看了過來,碧藍色的眼底光芒暗了下來,明顯的失落。
靳越拉着胡晴走進了一條小路。
“少越,你剛纔和那個洋女人說什麼說那麼開心?”胡晴嘟噥着聲音,心裡頭還是那麼酸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