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土匪來了_99、轟炸

東南方的槍炮聲越來越響了,只要聽覺稍微靈敏一些的人,就可以聽出,戰火離幾流鎮越來越近了,只要稍微有些思維的人,就可以分析出,風流鎮很快就要被日本人佔領。風流鎮的人已經做好了打算,商人轉移或藏好了商品與貨幣,手工業停止了加工,農民們打好了包裹,他們隨時要進山躲避戰亂。大家把家裡最好吃的東西吃掉,大把大把的花錢,一些尋花問柳的男人,不要命的把身體往死裡整,反正死在日本鬼子的槍桿子裡,還不如死在牡丹花下。

然而,日本人是不會讓你安心理得的吃喝,不會讓你安心理得的花錢,不會讓你安心理得的*,他們也要吃,也要喝,也要錢,也想女人,他們要加緊時間佔領中國,最大限度的減少東亞病夫們的消費,好讓他們來享受。

四架飛機從南方飛來,飛機的轟鳴聲震得山都在顫動,這是重型轟炸飛機。四架飛機平行飛向了風流鎮,它們目空一切,幾乎緊貼着地面。飛機好似長了眼睛似的在風流鎮上空盤旋了一圈,在鎮南門旁邊的潘家祠堂頂上扔下了十幾個黑乎乎的東西,這東西準確的落在潘家宗祠裡。

“轟隆......轟隆......”頓時,濃煙滾滾,遮蔽住了太陽的光輝,32軍軍部及軍部醫院亂成了一團麻,軍醫們跑來跑去,傷員們只要能動彈的,都向祠堂門外爬着,一些正想着能與家人團聚的傷員,就在這裡,在這個時候,與親人陰陽兩隔了。

飛行員在空中看到地下的中國人在火海里拼命掙扎,他們的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而他們不給中國人一點活命的機會,又是十幾個炸彈滾了下來,炸彈在人羣裡轟轟作響。

城門失火,秧及池蓮,日本人顯然是爭對32軍軍部的,而風流鎮的房屋一間間被震塌,屋裡傳來聲嘶力竭的怒罵聲,傳來了孩子們的哭聲,傳來了婦女們的叫喚聲,傳來傷者聲嘶力竭的叫嚎聲,傳來親人哭喚死人的聲音。風流鎮的人,這時,完全知道了比死亡的恐怖還要恐怖的東西是什麼。

32軍軍部當機立斷,組織還擊,南門的碉樓上的幾挺機槍向空中猛烈掃射。宰牛怎用殺豬刀,中國守軍只得望洋興嘆,而這吐着火舌的傢伙也並非吃素的,飛機也怕死,轟炸機不得不昂起機頭上升高度。飛機又在風流鎮上空飛了一個圈,得意洋洋的往東南飛去了。

不知道32軍這次死了多少人,董識之統計了風流鎮的死亡人數,據不完全統計,死了五個大人,十三個孩子。風流鎮的人們聚集在鎮公所門前,大家義憤填膺,要求董鎮長出面請求軍方保護風流鎮。董識之不住搖頭慨嘆,軍方是自身難保,他們在風流鎮呆不了多長時間了。而董識之不會這麼說,這個時候,要說的是穩定人心的話,要說的是振奮人心的話。

董識之安慰大家道:“鄉親們,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大家都清楚,32軍駐紮河口鎮,軍方正在保護我們。我們也有飛機大炮,我們的武器不比日本的差,我們的軍人不比日本人孬。大家放心,我們有幾百萬國軍在保住我們,日本人要想打到河口鎮,只算是夢想!”

一個人對董識之道:“鎮長,南方人都在往北方逃,國軍爲什麼沒保護住他們呢?”

另一個人說:“國軍是靠不住的了。”

大家都說:“槍炮聲越來越近,好似離我們風流鎮不遠了呀。”

“鎮長,還是作好轉移的準備吧!”

“鎮長,聽說日本人會法術?”

“人雖矮,卻有土行孫的本事。”

“他們是土行孫,我們就是姜子牙,他們是孫悟空,我們就是如來佛!”董識之鏗鏘有力的道,“大家放心,安心做事,安心過日子。如果事情緊急,縣黨部會通知鎮公所,鎮公所會替大家負責的。我們要自信,中國人是打不倒的,一定會把日本鬼子趕出去......”

又有人插話道:“姜子牙也有失算的時候,如來佛有時也鬥不過孫悟空!鎮長,我們還是逃吧!”

“逃吧,鎮長!”

“鎮長,逃吧!”

“鎮長——”

“鎮長——”

“別長他人的志氣了!”董識之斥責道,他接着辯解,“昨天,那幾個鐵傢伙不是被32軍嚇跑了嗎?河口鎮人都是勇士,不是膽小鬼!這次,我們河口鎮被日本鬼子炸死了十八個人,主要是我們缺乏防衛經驗,鐵傢伙來了,我們可以藏在家裡,或者炕底下呀。”

“鎮長,鎮南那幾間房屋不是被炸得底朝天了嗎?要是躲在炕底下,那不炸成肉醬!”

“總比在外面跑着安全。”董識之說,“我董識之雖說年歲已高,有些不勝體力,我一定要與大家共同保衛河口鎮,決不能讓日本人踏入我們河口鎮半步......”董識之說完,他沒有力氣與雅興繼續與大家辯論下去。董識之進了鎮公所。

人們還不願意散去,何爲對大家道:“大家回去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該吃喝的就吃喝,該玩樂的就玩樂,如果要生孩子,趕快回去與娘兒們抓緊時間!”何爲掏出了盒子槍,“大家放心,有我何爲在,日本鬼子想進我們風流鎮,還得看我這管槍答應不答應!”

這幾天,何爲經常這麼說:“兄弟,別怕,有我何爲在。”

“大娘,縣保安團那班人厲害得很,他們正在保護我們呢!”

“日本人都是矮子,我們何口鎮有這麼多的大漢和婆娘,還怕幾個矮子不成!”保爲抖着盒子槍,好似一杆盒子槍就可以把整個日本人嚇跑。

董識之是個有識之人,爲了安定民心,用心良苦的說了這番話。他在鎮公所坐了一會後,請了幾個有代表性的人物到鎮公所辦公室開了個短會。董識之的意見是,作好轉移的準備,分批躲藏到西北的深山老林裡去。

大家都說,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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