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忠走到韓小六的旁邊,拉住了韓小六。鄭國忠對何爲道:“何隊長,都是中國人,何必計較這些。河口鎮的百姓有怨言,是情理之中,難道警備隊的人就不憤怒嗎?難道何隊長就不憤怒嗎?何隊長,半月之間,十幾個人被殺,這可不是小事,總不能讓兇手長期殘殺下去!”
“這纔像句人話!”何爲收起盒子槍,對大家說,“我何爲身爲河口鎮警備隊長,我一定會以河口鎮人民的生命安全爲已任,大家散去吧,散去吧!大家有事做事,無事回家睡覺。都在這裡,湊什麼熱鬧!”
韓小六、鄭國忠、胡成林走了出來。鄭國忠走在前,韓小六與胡成林走在後,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沒有誰說一句話。走了不遠,遇到潘富貴拄着柺杖走了過來。潘富貴的腳踝骨被土匪打碎,現在,他拄着柺杖,走路的樣子比鄭國忠還要不規則。潘富貴一晃一晃的走着,晃得很厲害,他沒想與鄭國忠說一句話,正要從鄭國忠的身邊走過。鄭國忠招呼道。
“潘會長,你這是到哪裡去呀?”
潘富貴停住了腳步,他:“豆腐阿香一家被人殺了,我這就去看看。”
“我剛從那裡來。”鄭國忠說,“兇手下手太殘忍了。潘會長,你可得管一管呀,不然,河口鎮人就會這樣一家一家在這塊土地上消失!”
“唉!”潘富貴不住嘆氣,“我這個會長當得太窩囊了,我不是當會長的材料!我本就沒想當什麼會長,更不想我們河口鎮百姓指着我的鼻子罵!現在,我才知道,董老爺爲什麼不當這個會長了。”
韓小六問道:“潘會長,你說說看,到底是誰這麼歹毒呢?”
“那還有誰。”潘富貴非常肯定的說,“牛頭山的人吧!”
“你就這麼肯定?”韓小六問,他接着問,“是不是其他的人呢?”
鄭國忠說:“韓小六,無憑無證,就別亂猜了!我們走吧,別耽擱潘會長去處理公務。”
鄭國忠與韓小六回到鄭家商鋪,商鋪的人正在議論。鄭立民見鄭國忠回來了,問他說:“三叔,弄清楚沒有,到底是誰殺的人?”
鄭國忠疲憊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無奈的嘆了口氣:“誰能弄清楚?誰膽敢去弄清楚?”
“是誰與我們河口鎮的人過不去呢?”鄭立民又問。
鄭國忠掃了眼鄭家商鋪的人,沒有做聲。他掏出香菸,分了支大家。鄭國忠抽着煙,眉頭皺得很緊,好似遇到了一件特別苦惱的事情。
李有泉抽了口煙後,問韓小六道:“小六,你猜猜看,到底是牛頭山的土匪,還是日本人乾的?”
韓小六說:“牛頭山土匪還沒這大的膽子,也沒這樣兇殘!”
“那你猜是日本人乾的了!”
“我一定會弄清楚的!”韓小六說。他想起哥哥被日本人殺害的慘境,牙齒咬得格格的響,“他們不能白死!河口鎮所有的人都不能白死!”
“我們再也不能生事了!”鄭國忠叮囑韓小六道,他接着道,“你放心,無論兇手是誰,一定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着長煙杆敲了敲凳子,“”他納了窩煙,抽了幾口,道,“我們鄭家是本份的生意人,把我們的生意做好,是我們的責任。大家放心,兇手是會受到懲罰的。說不定,大家所言的‘褐鷹俠’哪一天會突然出現,兇手就難逃死罪。”
“張先生說得對。”鄭國忠說,“我們生意人,最大的忌諱就是與他人結仇。我們不能豎敵,河口鎮現在是日本人的天下,何爲狗仗人勢,如果我們得罪了他們,就會惹來殺身之禍。韓小五的事就是一個例子,我們要吸取教訓。從目前來看,日本人與警備隊對我們已有戒備之心。我們一定要注意,做我們的事,少與外面交往。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再也不能添亂子了。河口鎮這麼大,有俠骨心腸的人不只我們幾個,有幾下手腳的人也不只我們幾個。大家放心,無論何事,終有結論。”
“我贊成國忠的話!”伍百顧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接着說,“我們再也傷不起了!你們都是生龍活虎的年輕人,絕不能輕視生命。大家都要考慮自己的前途,有家庭的,過好一家人的生活,單身漢子,都要娶個妻子,多生幾個兒子。傳宗接代,是第一大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