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化蝶乃平民之家的女子,如何擔當這花魁之位”,東凌破還未宣佈,餘香醒便站起身,目光不善的看向化蝶,“南晴西雪兩位皇子都在,一個平民女子奪了花魁去,豈不是讓他國說我東明無人了?”
餘香醒倨傲的看眼沉夕,彷若她就是天下之主一般。
沉夕面色不便,淡淡的看着她。脣角的笑意依舊,餘香醒,就怕你不出頭。
東凌破微擰眉,低下頭去不知在想什麼。
衆人似沒想到“神女”突然阻止一般,涼亭下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化蝶瞬間暗了眸子,幽怨的看了余天一眼,才幽幽的開口,“醒妃娘娘說的極是,我本一介賤民,何德何能擔任花魁之位,怪只怪民女不識好歹,竟借‘百花節’之際獻藝,污了皇上和醒妃娘娘的眼,民女懇請皇上降罪”。
化蝶一席話幽怨至極,又自責至極,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可是在亭下的衆人聽來,卻變了一層意思。
百花節本就是天下同樂的節日,自有百花節以來,便從未規定花魁必須身份高貴,而且,在百花節上展示才藝的姑娘家有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化蝶請求降罪,豈不是大部分姑娘家都要降罪。
醒妃如此輕賤化蝶,不就成了輕賤平民百姓。
一時之間,“神女”的地位竟在百姓心中有了動搖。
化蝶似沒聽見亭下的談論般,依舊跪着。
餘香醒憤恨的看着化蝶,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醒妃娘娘,關心國體是好事,可若是讓百姓誤會了便不好了,再說,南晴西雪兩位皇子並非是如此計較之人,說不定,他們還會認爲我東明人才輩出呢,兩位皇子,你們說是嗎?”
胡翌一身白衣,飄逸出塵。
他雖不喜餘香醒,可她畢竟是“神女”,而他,註定要輔助“神女”,若“神女”失了民心,對天下恐怕不是件好事。
南天佑和西若輕淡淡含笑,餘香醒找到了臺階,臉上自然好看了許多。
“朕宣佈,這化蝶姑娘爲今年花魁不二人選”,東凌破威嚴的聲音響起。
那深邃的眸子看着餘香醒,似要把她看穿一般,可當餘香醒轉頭時,他便換上平日的溫文如水。
自始至終沉夕都未說一句話,反正不管結局是什麼,她都是贏家。
化蝶當了花魁,自己便埋了一顆棋子,化蝶若不能當上花魁,“神女”的威信便會一落千丈。
“花魁已定,大家都散了吧”,一直未開口的東弧破終於開口,冰冷的氣息頓時四散,亭下的衆人便瑟縮着離去,臨走還不忘留戀的看一眼“音仙”。
“‘百花節’已結束,恕小女子告退”,沉夕淺淺彎腰。
“‘音仙’姑娘何必着急,若無事,不如留下來一同觀賞夜景如何?”
“百花節”兩個花魁已決出,所以“百花節”當日的夜晚,是要放焰火慶祝的,而且就在這麗園之內。
東弧破說完,才訝異於自己的主動,更壓抑於心中那抹不明的緊張,聽她說要離開,他竟然不捨,更確切的說是心在痛。
餘香醒瞬間轉頭看向東弧破,滿臉的不相信,那美麗的眸子中還帶着深深的哀怨。
沉夕看的清楚,心中亦一片瞭然。
原來如此。
只是,她還需要確認一下才是。
沉夕裝作爲難的思索幾許,方纔點頭答應。
宮中侍衛搬來兩把椅子,分別放到涼亭的石桌旁,沉夕和化蝶緩緩移步過去。
百花節的花魁,能同帝王貴胄同席一次,這便是諸家姑娘爭相做花魁的原因,因爲這一次,說不定便會做上那萬人之上的鳳凰。
沉夕緩步走在了化蝶後面,化蝶輕輕擡眼看了看兩個位子,很自然的選擇了左邊那個,余天的身側。
沉夕往右邊而去,走到座位上,便必須要經過東弧破的座位。
“啊…”蓮步移的緩慢,卻還是不小心踩到了羣腳,沉夕沉痛的閉上眼,只等着狠狠的摔在地上。
等了許久,沒有等來疼痛,卻等來了一個溫暖卻剛硬的懷抱。
東弧破緊緊抱着沉夕,再次爲自己的行爲不解,何時,他成了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何時,他自願將一個女人擁進懷中。
可是,當看到那雙清澈的眸子闔上時,他的身體已經先於他的思維。
懷中抱着軟軟的身子,他竟移不開眼,放不開手,鼻尖縈繞着淡淡的香氣,他此時竟恨不得永遠這麼抱下去。
餘香醒蒼白着臉色,憤恨的看着這一幕,桌下,雙手緊緊握着,似要握出血來。
“王…王爺,多謝王爺相救,王爺可否放開小女子”,瀲灩眉眸,帶着訴不盡的風情。
她高傲,她清冷
可是,她也有小女人羞澀的一面。
東弧破不捨的放開懷中的軟香。
沉夕淡淡頷首,繼續走向自己的位子,只是,意外再次發生。
許是東弧破起身時太急,踩住了沉夕的衣角,而她此時移步,肩上的外衫如輕紗一般飄浮而下,頓時,凝如脂膚如雪的香肩,便露了出來。
周圍一陣吸氣聲響起。
看不見臉,可只是那一小片肌膚,便足以迷倒在場的所有男人。
東弧破看着那小片香肩,怔怔的如傻了一般,只是往日凌厲的眸子中,盛着滿滿的慾望。
他明顯的感覺自己下身有了反應,他不是一個縱慾的人,更是對自己的自制力有很大的自信,可爲何,只是一片肌膚,便讓他使了分寸。
還是化蝶反應快,立刻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走到沉夕面前,將她的衣衫放好。
暗處,一根樹枝“咔嚓”斷裂,發出慘烈的聲音。
“‘音仙’姑娘,本王…”東弧破回過神,卻不知該說什麼,何時,他這個鐵血無情的東明戰神王爺,竟如毛頭小子一般吞吐。
沉夕恢復冷然的樣子,甚至不想看東弧破一眼。
東凌破只是看着,可誰知他的心裡早已五味陳雜,他狠狠的看着對面自己的王弟,此時竟恨不得讓他消失。
誰也不明白,只是一個青樓藝妓而已,只是一個才藝出衆的女人而已,只是一個風姿卓絕的女人而已,爲何東弧破,東凌破,甚至胡翌都對她起了憐惜。
“‘音仙’姑娘,本王會負責”
沉夕看到了,餘香醒因這一句話而變得猙獰的臉龐。
哼,這,纔是她最終的目的,找出餘香醒真正在意的人。
沉夕冷哼一聲,懶懶的擡起頭看向東弧破,“負責?王爺怎麼負責,讓我成爲王爺女人中的一個?請恕小女子斗膽,我出身青樓,配不上王爺高貴之驅,況且,今日之事,我並不在意,我本身出身青樓,此事早已見得多了,還請王爺也不必掛心”。
冷傲的話語,連“小女子”都省了,反正她的目的已達到,剩下的,她只需要看戲便可。
第四層封印,解了的不僅是她的武功,還有她的,媚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