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宴會持續的很晚,據說東弧破喝的有些多了,東凌破特許東弧破和沉夕在宮中夜宿一晚,賜住東弧破幼年時的宮殿——仰天殿。
沉夕被帶到仰天殿後,東弧破仍不見蹤影,不是說喝的有些多了嗎,不過不用想也知道,他所謂的“喝多”和如今的不見人影是爲了什麼,只是沉夕始終想不明白,東凌破怎麼會如此縱容。
夜色很晚了,沉夕卻怎麼都睡不着,今日發生的事太突然,心中堵的難受。
起身披了件衣服,沉夕打開門坐到院中擡頭仰望着無邊的星空。
今晚的夜空中有些雲,月兒忽隱忽現,星子都看不到幾顆。記得小時候,她最愛躺在靈山的山頂上,數着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那時候,師傅告訴她,天上的一顆星星就是地上一個人的生命宿。
她好奇的問師傅,她是哪一顆星星,師傅卻說那成千上萬顆星星中沒有她,因爲她是靈山上的鳳凰靈主,早已超脫生死輪迴,掌管着這個世界的生命變遷。
那個時候,她心中有些小小的希望,她是天上的一顆星星。
可如今,她的生命宿出現在了那黑幕中,卻讓她痛的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師傅,你的生命宿是否也閃亮過?
“小夕兒”
他終於來了
沉夕仍舊仰望星空,那柔溺邪邪的嗓音,似乎只是夏蟲的名叫那樣平常。
晚風吹起,黑髮有些凌亂的拂過臉龐,沉夕眨眨眼,嗅着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冷梅香。
這個味道
他是先去過別人那裡,再過來這裡的吧,他,到底把她當成何物?
“夕兒,可是不高興我今天來看你?”泊凌從身後抱住沉夕,那溫熱的氣息便直接呼吸在耳邊,只是此時,沉夕沒了往日的羞澀。
“泊凌公子真是神出鬼沒,守衛森嚴的皇宮都來去自如”,淡淡的出口,泊凌聽出了沉夕不同往日的溫和,她,今日似乎冷漠了許多。
“夕兒怎麼了,是在生氣我這幾天沒來看你嗎?”泊凌寵溺的問道,那語中的溫柔,讓沉夕短暫的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他”?
可愈加濃郁的冷梅香,在訴說着這個不可改變的事實。
沉夕掙脫泊凌的懷抱,轉過身,冷冷的看着泊凌和他臉上的面具,而泊凌此時也纔看到沉夕臉上的冷漠和嘲笑。
泊凌心中一緊,這樣的沉夕,讓他揪心,而她看他的眼神,就如能刺透人心一般讓他無所遁形。她看着他,他竟然緊張的不知如何自處。
簿脣掛上招牌式的邪笑,一隻手輕佻的挑起沉夕的下巴,愛不釋手的輕輕撫摸那光潔的肌膚,“夕兒怎麼這麼看着我,我會誤會的哦”。
沉夕眼中劃過一絲受傷,她給他機會,讓他親口對她說,可是他再次放棄了。
兩次的機會,還不足夠看出什麼嗎?
而她,再也不想繼續這個讓她毫無尊嚴的遊戲了。
“還想玩到什麼時候,我這個玩具就那麼讓你愛不釋手嗎?皇上”
撫在沉夕下巴上的手指驀的一怔,彷彿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倏的離開了沉夕的下巴。沉夕眼中的諷刺帶着濃濃的悲傷。
“你果真知道了”,泊凌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看到沉夕眼中的傷痛,心,竟也揪疼。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舔過鹹澀的淚,沉夕訝異的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我中毒時就猜到了一些”,聲音有些哽咽,沉夕說的也有些苦澀,“‘龍吻’可不是隻要‘師傅厲害’便能解的一種毒藥,它之所以叫做‘龍吻’,藥引便是天子的精血,而你,卻爲我解了毒,只是,我那時太傻,以爲你所說的‘師傅很厲害’,便真的相信了”,她從來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可是他,卻是例外,那時,自己便動情了嗎?
“那你…”她的淚,讓他心疼,想伸出手爲她擦去,她的躲閃,卻讓他知道他已失去了資格,看到她眸中的痛恨和疏離,他心裡像被刺穿一樣痛,呵,誰能想到,他是真的愛了。
“直到,我嗅到了醒妃身上的冷梅香,呵呵,冷梅香,你還不知道吧,每次我在你的懷抱裡,貪戀你的懷抱,便是因爲那清澈的冷梅香,可是我今天才知道,那冷梅香卻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沉夕苦笑一聲,眼角的淚水竟怎麼也控制不住,“她的丫鬟自豪的告訴我,這是東明國皇上爲了醒妃,專門命人遠赴千雪山採集不落寒梅所研製的香粉,只因皇上說,只有她,才配得上這出塵若仙的不落寒梅”。
呵呵,出塵若仙,那爲何還來招惹她?
“夕兒,我不是…你聽我說…”不知何時,泊凌已拿下臉上的面具,東凌破那張俊逸剛毅的臉龐頓時展現在沉夕面前。
“皇上不想聽我說完嗎?”打斷他的解釋,沉夕冷冷的看着東凌破,那寒漠的眼神,竟讓東凌破再也說不出話來。
就是這樣的眼神,讓他情不自禁的愛上她,卻也推開了他。
“可是,我仍舊傻傻的抱着一絲希望,努力說服自己,泊凌不是東凌破,因爲我不想承認自己被同一個人當成手中的木偶般來來去去的玩耍,不想承認,那個把我從一個火坑推向另一個地獄的人,就是讓我心動的人”,鹹澀再次滑入口中,沉夕絕望的搖搖頭,“可是我錯了,直到你手中酒杯破碎的那一刻,我的心也碎了,我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原來我一直都是你手中的玩偶,呵呵”。
小小高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