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夫人,您醒醒,夫人”
“咯咯…”
“夫人,天亮了,該去行禮了,夫人”
沉夕睜開眼,小柳丫頭的臉盡在眼前。
“啊,你幹嗎?”沉夕被小柳嚇了一跳,連忙從牀上彈起。
“夫人,剛纔奴婢喊夫人起牀,夫人卻一個勁的在笑,奴婢是想查看一下夫人,請夫人恕罪”。
沉夕揉揉頭,終於想起所有的事。昨天她和姐姐還有仙亭被一個男子贖了身,卻沒想到那個男子竟然是東明國的當今聖上,而他所說的把她們送給自己的弟弟,竟然就是一直名聲在外,那個殺人不眨眼,血洗戰場,暴虐成性的鐵血王爺東弧破。
不過好在妾室的身份是不用娶的,所以昨天自己進府時並沒有見到那個無情的王爺,一切都是東管家安排,包括身邊這個伺候的丫鬟小柳。
只是讓人傷感的是她和姐姐出雲分開了,出雲被那個好色的皇帝帶回了皇宮。
“夫人,你是不是做了什麼美夢,一直在笑呢”,小柳以爲沉夕的走神是因爲還沉浸在夢中。
夢,沉夕突然想起來,對了,她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們夢,那個夢好長好真,真實的不像是夢,倒像是自己的親身經歷。而且夢中的人,面龐清晰,話語明白,有條有理,夢哪有如此真實?
那樣的夢,像是自己看過的電影,看過後就存在了自己的記憶裡,或者,那本就是自己的記憶?
“見過王妃,見過側王妃,見過各位姐姐”,沉夕低着頭,身子微微欠一下。
她是妾,進王府的第二天就要見過王爺的其她女人,所以,此刻沉夕便站在了這裡。王府不比其她地方,自己不想爭什麼,但是卻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沉夕低着頭,看不到前方坐着的幾人。
“這就是沉夕妹妹吧,以後都是一家人,起來吧,秋黃,給沉夕妹妹搬個椅子”,一道優雅好聽的聲音在大廳中迴盪開來。
沉夕慢慢擡起頭,“謝謝王妃”,此時能說話的只有王妃胡婉瑩。
“啊…”坐在左側的一紅衫女子突然驚呼出聲,一雙魅惑的大眼不可思議的看着擡起頭來的沉夕,“好像,若不是黑了幾分,跟…”
“梅鐲妹妹”,正座的胡婉瑩正色阻止了紅衫女子接下來的話。
紅衫女子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整理衣衫狼狽的移開了看向沉夕的目光。
沉夕被這梅鐲一鬧,站起的身子竟也無法走到左側最下的座位,只是尷尬的看着正座上的胡婉瑩。
胡婉瑩大方的一笑,體貼的說道:“妹妹別見怪,這位是梅鐲,比妹妹進府早半年,你以後就稱一聲梅鐲姐姐吧,妹妹一看身子就瘦弱,還是趕快就座吧”。
沉夕感激的笑笑,移步走至丫鬟準備的座椅上。
“仙亭妹妹和沉夕妹妹是同時進府的吧,那這個可是怎麼來分?”胡婉瑩下方,右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個着黃色衣裳的女子,能在此落座的,就只有王爺的側王妃餘香若了。
“香若姐姐”,右側最下座的仙亭突然起身,風情萬種的朝餘香若拜了下去,“我只是青樓中的一名女子,能得王爺不棄已是萬幸,怎敢與姐妹爭什麼排名,隨王妃姐姐,側王妃姐姐安排就是了”。
仙亭乖巧的低着頭,一雙狐媚的大眼卻偷偷瞄着正座的兩人。
“哼”,仙亭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冷哼一驚,眼角偷瞄過去,竟是坐在左側首位,同餘香若迎面的綠衫女子。
“央女妹妹可是有什麼建議?”正座的胡婉瑩問,優雅嫺靜的她在面對央女時卻有些面色不善,沉夕看着這一切,心裡卻並不打算去探究。不知爲何,自從早上自己醒來後,總感覺自己有些不太一樣了,以前的自己是周塵塵的時候,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間的爭風吃醋,以自己的脾氣,這樣的場合她是一分鐘也呆不下去,可是如今,她突然感覺眼前的這些,似乎跟自己毫無關係,她,只想冷眼旁觀。
央女不屑的看眼仙亭,再看看梅鐲,眼中盡是蔑視,似乎看她們一眼都會髒了自己的眼睛,她一身綠衫,卻不似其她女子般的廣袖寬裙,她青衫簡單利落,看了倒像是江湖女子的穿着。
央女看向胡婉瑩,語氣淡漠,“她們如何與我無關,我只是看不慣青樓女子的妖媚做作”。
一句話將仙亭羞辱的體無完膚,仙亭留下也不是,離開也不是,而一副慵懶坐姿的梅鐲也突然正襟危坐,臉上極爲難看。
“青樓女子怎麼了,青樓女子能得王爺寵愛就是本事,哪像你這個毫無教養的江湖女子”,梅鐲說着,還擺出幾個撩人的姿勢,看的央女怒火直升。
餘香若笑着看兩人因自己的話題而起的爭鬥,毫無阻止的意思,倒是正座的胡婉瑩臉色一凜,“兩位妹妹,今天是新妹妹入門的日子”。
央女別過頭,梅鐲得意的嫵媚一笑。
“姐姐,要不這樣吧”,一旁的餘香若終於開口,“雖然兩位妹妹同時入府,可是仙亭妹妹年紀略長,而且來見禮,也是仙亭妹妹早了一步,所以,就以仙亭妹妹爲長可好?”
餘香若看着仙亭,大方的笑着,沉夕看看餘香若,心裡明瞭。
仙亭驚喜,看向餘香若的目光帶了些感激。
“也好,那仙亭妹妹就是王爺的第四房侍妾,沉夕妹妹就委屈些吧”,胡婉瑩對餘香若的話頗爲贊同。
“謝過王妃,謝側王妃”,仙亭得意的看沉夕一眼,在依閣時她早就看沉夕不順眼,這下她又得喊自己一聲姐姐,以後的日子,哼,走着瞧。
“還有”,胡婉瑩大方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因身子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大夫說三個月前一定要小心,哎,這春紅秋黃兩個丫頭最近也不知爲何總是不能順我的意,想再找個丫頭又怕不習慣,沉夕妹妹,聽說你以前挺會照顧人,你可願意幫我幾個月?”
沉夕還未回答,餘香若搶了過來,“姐姐,沉夕妹妹也是個主子,這樣不太好吧,要不我把夏綠東銀借給姐姐一段時間?”
胡婉瑩擺擺手,“多謝妹妹好意,妹妹可是王爺的心頭肉,沒有夏綠東銀伺候着怎麼成呢?”不給餘香若反駁的機會,胡婉瑩將頭轉向沉夕,“沉夕妹妹,如此確實委屈了妹妹,妹妹可是不願?”
沉夕暗歎一聲,看來自己想平淡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了,自己雖不喜歡你爭我奪,可是並不代表自己就是天真的犯傻,相反,經歷過愛恨情仇的自己,從小爲了生存不得不早早獨立的自己,反而懂得看的比別人多。
仙亭,一進王府便尋找靠山,本來她的目標是王妃,可陰差陽錯的成了側王妃,而側王妃餘香若也樂的多了一個“姐妹”,胡婉瑩位居王妃卻不是最受寵的一個,看似不爭不奪,卻也在與餘香若爭鬥,拉攏自己便是證據。而梅鐲和央女,從談話中可以聽出來,一個青樓女子,一個是江湖女子,在王府中的地位都不是很高,只是相比而言,梅鐲的勢力似乎更大一些,梅鐲是半年前進王府,目前是王爺最得寵的侍妾,而且仙亭也是青樓出身,自然與梅鐲更親近,而且看央女的樣子,似乎並不想參與你爭我奪,另外還有一個朗清今天並未到場,據說因身子弱,一般不會出房門,因此也並不知道她屬於哪方。不過如此,餘香若那方似乎勢力大過了胡婉瑩,自己淌進這趟渾水,是否是正確的?可是自己若是拒絕,那可能死的會更快。
沉夕站起身,高興的回答:“妹妹能伺候王妃姐姐,當然願意”。
說這話的同時,她似乎看到餘香若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這個餘香若真的不是簡單的角色,自己以後可要多當心了。
胡婉瑩高興的笑笑,“太好了,那妹妹就先搬到我的蘭苑吧,等以後我的身子穩妥了再給妹妹安排院子”。
沉夕淡淡的一笑算是應允。
王府分爲梅蘭竹菊四個院子,梅苑是王爺的院子,臥房書房全部在那裡,而且沒有王爺的允許任何女眷都不得踏入梅苑,就連丫鬟也不行,因此那裡的侍衛奴僕全是男人。蘭苑是王妃的院子,也就是說那裡只有王爺的正妻可以居住,竹苑是王爺其她女人住的院子,目前王爺除了正妻胡婉瑩,就只有一個側王妃餘香若,侍妾央女、琅清、梅鐲和新進的仙亭和沉夕,另外一些未收入房的通房丫頭也破例住在竹苑。菊苑就是王府下人住的地方了。
其實沉夕心裡還是有些不解的,從當今皇上和梅鐲看到她時的驚訝來看,她似乎跟某個人長的很像,而且這個人還是王府的忌諱,若是這樣,王妃把自己安排在身邊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就只是爲了壯大自己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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