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浴火涅盤

終於,還是若散解了大家的疑惑,若散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帶着虔誠的神情,朝着沉夕和琅玄跪了下去,清朗高昂的聲音,再次驚呆了所有人。

“修行若散,參見麒麟靈主,鳳凰靈主”。

靈…靈主?鳳凰靈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餘香醒先反應過來,突然歇斯底里的朝着沉夕大喊,“胡說,她這麼可能是鳳凰靈主,本宮纔是神女,是鳳凰神女”

餘香醒一喊,衆人終於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沉夕看着餘香醒的方向淡然一笑,“師兄,我還有些俗事未了”。

琅玄看着她,一片深情,“沒關係,我等你”

“若散,起來吧,我答應你的,自然辦到”

“若散叩謝鳳凰靈主”,若散重重磕了一個頭,便起身急急退下,胡翌急忙趕到師傅身邊,滿臉的不解神色,隱隱約約,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師傅,到底怎麼回事?她是不是夕兒?怎麼出現兩個‘神女’?”

若散無奈的緩緩搖頭,“天命,翌兒,靜待吧”。

沉夕轉過身,直直的看向餘香醒,凌厲的眼中帶着肅殺之氣。

“餘香醒,你可知罪?”清冷的聲音,卻帶着傲視天下蒼生的威嚴,餘香醒不由的被她的氣勢震退幾步,卻仍舊咬着牙抵抗。

“本宮何罪只有,倒是你,天火竟燒不死你,來人,還不把‘孽星’抓住正法?”

沉夕諷笑,“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我倒要世人看看誰是‘神女’,誰是‘孽星’”,沉夕微微側眸,“胡翌,你可曾說過,‘神女’額頭有鳳凰印記,而且,你看不到‘神女’命格,可對?”

“是”,胡翌暗歎,自己是不是犯了一個通天大錯。

“好,餘香醒,你也只知‘神女’額間有鳳凰印記而已吧,你卻不知,‘神女’的鳳凰印記,不只是一個印記,更是鳳凰靈主的標識,鳳凰印記,能招出九天鳳凰,你,能嗎?”

“我…我…你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的鳳凰印記是真的,有本事你招出九天鳳凰給天下看看”,餘香醒明顯有些強詞奪理。

“呵,方纔的鳳舞九天,還不算嗎?”鳳凰豈是她說招便能招的?

“明白點來說就是,我,沉夕,纔是真正的‘神女’鳳凰靈主,而你,卻是真正的‘孽星’”。

“你胡說,我,本宮,纔是‘鳳凰神女’,你有什麼證據,有什麼證據?”

“‘孽星’隱於帝星和將星之間,除了我,便是你,而且,你做的那些事,也足已證明,你,就是‘孽星’”。

百姓羣臣頓時騷亂起來,臉上更是一片惶恐。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成了兩個“神女”,又一下子成了“神女”變“孽星”,“孽星”變“神女”,他們都糊塗了,可是,那浴火之中的鳳凰,他們看得真真切切,而且那個從火中走出來的女子,額間也有鳳凰印記,看着那引進,他們竟忍不住想要膜拜,難道真的是天下人錯了,“孽星”,纔是真正的“神女”,若是這樣,若是這樣…

天哪,那他們當初侮辱“神女”,豈不是該萬死。

東凌破悔恨的跌坐在地,雙眼卻死死的盯着沉夕,不放過她的每一個動作,他明白了,終於明白了,那日她的一盤棋,那日她說的話,每一個落子,每一句,都帶着暗示,可是,他聽不進去。原來她纔是真正的“神女”,她是“神女”啊。

胡翌早已恨不得能殺死自己,他到底做了什麼,做了什麼,他差點害了天下蒼生啊,她早就提醒過自己了不是嗎?

“你就不怕將‘神女’和‘孽星’搞錯了?畢竟我和餘香醒之間有太多的巧合和相同點,不是嗎?”

“不會”

“就因爲她的鳳凰印記?”

“是”

“呵呵,你難道不知道印記是可以紋的嗎?”

東弧破滿眼不信,看着沉夕,臉上一片呆滯,他不信那個被他侮辱傷害的女子就是睥睨天下的“神女”,不信那個有了他的孩子卻流失的女子是“神女”,更不信那個一臉恨意說他會後悔的女子是“神女”,可是,她是“神女”的話,她身上所有的謎不都解開了嗎?

她是“神女”,也是鳳凰靈主,她統領天下萬物生靈,獵場的百獸她自然可以駕馭,詭異殺手她自然可以對付,因爲,她是遙不可及的“神女”啊。

“你胡說,你胡說…”餘香醒仍舊頑抗,只是美麗的臉龐失了冷靜,羣臣中的余天忍不住站出來。

“大膽妖孽,竟然誹謗‘神女’,混淆是非,來人,抓住她”。

沉夕呵呵笑了起來,“余天,別急,這戲,自然少不了你”,紅色水袖輕揚,祭祀場中平地掀起一陣狂風,將衝上來的侍衛生生擊退,站起來的余天雙膝被狠狠擊中,又噗嗵一聲跪了下去。

紅袖下的柔夷“啪啪”在空中拍了兩聲,祭祀場中頓時幾條人影如鬼魅般出現。

“盼春(知夏,賞秋,吟冬,化蝶)見過主子”。

“蝶,蝶兒?你來這裡做什麼?”余天看着熟悉的容顏,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化蝶厭惡的看向余天,卻並沒有說話。

“化蝶,將你找到的東西拿給天下人看看,讓他們看看,他們愛戴的‘神女’,做了什麼”,沉夕對着化蝶吩咐,化蝶便從身上取出了幾件東西,一抖,頓時展現在四國君主和天下百姓面前。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只因化蝶手中抖落的,是一件龍袍,不,應該說是一件鳳袍,繡着鳳飛九天,擁有帝王之尊的鳳袍。

“這,這個,怎麼在你手裡,蝶兒,你背叛我?”余天和餘香醒全都驚呆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小心隱藏的東西竟然被公之於衆。

化蝶冷哼一聲,“背叛?我從來就沒歸順過你,何來背叛之說?一開始,我便是主子的人,奉主子之命接近你,尋找你和假‘神女’謀奪東明甚至全天下的罪證”。

“一件衣服而已,若是想要栽贓,誰都能弄來”,餘香醒看着氣結的余天,心知已經指望不上父親了。

化蝶嗤笑一聲,“是一件衣服而已,可是我拿到的,可不只一件衣服”。

話落間,化蝶手中又多了幾件東西,那幾件東西在她手中揚起,展示給天下人看,“這是余天和他的手下往來的書信,裡面明明白白寫明瞭百花節期間‘神蹟’和怪異事件的起因,而這些,是東明國內余天一黨計劃起兵的書信,其中包括七日前南方兩支起義的隊伍首領,這些,是餘香醒在宮中和宮外的余天互通的密信,裡面都是密謀天下的內容”,眸子一轉,化蝶帶着些凌厲,“這些,證據可夠了?”

餘香醒臉色慘白,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是又如何,本宮要的就是東明國,要的就是全天下,如今你們知道又如何,沒有人能阻止得了我了”。

東凌破和東弧破等人滿臉不敢置信,他們甚至全天下的人都不會想到,他們尊崇得“神女”,竟然在謀奪天下,而他們一向敬畏得“神女”,纔是真正霍亂天下的人。

餘香醒得意得轉向沉夕,“沉夕,就算你是‘神女’,就算本宮是‘孽星’又如何,這天下,本宮唾手可得,啊哈哈哈啊,你可知,方纔東凌破射向你那一箭,已經解了魔界之主的封印,有了魔界之主,本宮還怕什麼,哈哈哈哈”。

沉夕微微變了臉色,她百般的尋找懸壺,卻沒想到餘香醒將她藏在了祭祀臺下,那支羽箭射向她的心間,她的血不可避免得滴上祭祀臺,那懸壺,有了她的血液,自然解了最後得封印。

不過也只是錯愕一下而已,沉夕微抿雙脣,“魔界之主?呵呵,魔羿,戲也看夠了,你還不打算出來?”

祭祀臺上頓時一陣徹天之響,一道狂肆的笑聲響徹整個祭祀場,所有人不由得捂住耳朵抵禦那激狂不遜的笑聲。

笑聲止,祭祀臺上又多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也是一身黑衣,一張無法比擬的絕色容顏,容顏上帶着邪肆的笑,一雙桃花眼癡癡的看着沉夕,臉上還有些怪嗔。

他一出現,琅玄便佔有性的擋到沉夕面前,兩人怒目而視,一個清冷飄逸,一個邪肆狂傲,卻同樣的天地變色,絕代風華。

“又是你?真是討厭,解開封印第一個看到的竟然是本尊最討厭的人,掃興”,魔羿撇撇嘴,一臉的不屑。

“我也很不想看到你,不如再讓你進懸壺呆個百年?”琅玄的聲調冷冷清清,卻好聽的彷若冬梅初開。

“本尊不跟你一般見識,讓開”

“夕兒的事還沒處理完,你不能防礙她”

那邊,沉夕對上餘香醒,“如何,你說的可是這個人?”

餘香醒臉上仍舊帶着得意的笑,而且越笑越大,“哈哈哈,終於解了封印了,魔界之主,是本宮解了你的封印,你答應過要幫本宮的”。

魔羿懶懶的朝她看去,“你就是那個自稱‘神女’的女人?”

“就是本宮,是本宮解了你的封印,哈哈哈,快,殺了你旁邊那個女人,再殺了這裡的四國君主,幫本宮奪得天下”。

魔羿臉上露出鄙夷,愚蠢的女人,“你讓本尊殺了她?”

“是,就是她,快,殺了她”,餘香醒此時臉上一片猙獰。

“你要本尊殺了本尊最愛的女人?”

餘香醒瘋狂的眸子瞬間瞪大,他,方纔說什麼?

“你答應過本宮,要幫本宮奪得天下的”

魔羿看看沉夕,沉夕正噙着一抹笑,一副看戲的樣子,她那抹笑,讓他癡癡看呆,可是,一抹不知趣的身影迅速的擋在他的視線面前,擡眸,是一身清冷的琅玄。

別再打夕兒的主意

你是她什麼人?只是師兄而已,又不是父母

她已經接受我

做夢呢,她心中愛着玄武,你當我不知道?

那是以前,如今的夕兒是我的

她當真不愛玄武,愛上了你?

與你無關

你害怕了?

我說了,與你無關

可是,我也不想放棄夕兒,怎麼辦

夕兒不會喜歡你,以前是,將來也是

這麼有自信?

……

呵呵,你也會怕?

只是一眼,兩人便如火花碰撞,眨眼之間已交鋒了數回,兩人雖戰成平手,可琅玄卻沉默了許多。

魔羿的話,正中要害。

交鋒結束,魔羿又將視線轉會取火神壇上站着的那個粗俗女人。

“蠢女人,你可知她可是鳳凰靈主,當年本尊只是偷看她洗澡而已,便被青龍朱雀那兩個老不死的封印,若是殺了他們最疼愛的鳳凰靈主,他們還不把本尊劈成百八十塊,再說了,本尊的女人保護還來不及,爲何要殺?”

琅玄狠狠的瞪視他,他裝看不見,反正他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本宮解了你的封印,你竟然不聽本宮的命令,殺了她,本宮命令你殺了那個賤女人”

“閉嘴-”魔羿大吼,喝止餘香醒的歇斯底里,“再辱罵夕兒,本尊不介意替夕兒燒了你”。

“答應了你又如何,本尊又反悔了成不成?反正本尊乃魔道之人,不受天地制約,已是窮兇極惡,也不差不守信這一條”。

“你…你…”餘香醒氣急的指着魔羿說不出話來,那邊的魔羿卻討好的對着沉夕笑,“夕兒不氣了吧,只是偷看了一眼而已,我已經被封印了幾百年了啊”。

沉夕冷冷的掃他一眼,“還不回你的魔界?非要看着我把你的恩人大卸八塊?”

魔羿無趣的摸摸鼻子,“什麼都瞞不過你,但你記得,這些俗事了了之後,我魔羿便去靈山提親”。

說完,魔羿竟再次出其不意的突然消失,那祭祀臺上,只留一道淡淡的殘影。

餘香醒頓時慌亂的跑下取火神壇,卻不小心被裙腳絆倒,端莊的“神女”立刻變得狼狽不堪,她摔倒在地卻仍舊不忘伸出雙手,似乎想要抓住魔羿的殘影一般。

“別走,不許走,是我解了你的封印,你該是我的奴隸,你答應過我幫我奪天下,你說你會殺了所有人,你回來,回來…”

沉夕冷笑的看着狼狽的餘香醒,任由她絕望的嘶吼。

魔羿雖是魔界中人,可畢竟不是真的大奸大惡,餘香醒解了他的封印,按照承諾,他是不能傷害餘香醒的,自然也不能看着別人傷害她,所以,他離開了,反正他也討要餘香醒,只要他看不見,她變成什麼樣便與他無關。

“餘香醒,我們的帳,是不是該好好算一下了?”沉夕一聲冷冽,帶着無盡的傲然和睥睨風姿。

餘香醒傻了一樣擡起頭看着沉夕,臉上滿是絕望。

她輸了,呵呵,她輸了。

鳳飾落了下來,髮絲散了一地,鳳袍沾了塵土,褶皺不堪,如此的餘香醒,沒了得意沒了狂妄,只剩下一身的狼狽和悽然。

悽然如何,狼狽如何,她做下的事,就要承擔責任。

沉夕雙眼充滿肅然,一隻手緩緩舉起,帶着指點天下的威嚴,素手舉過頭頂時,那手指周圍,竟慢慢聚起了金色光芒,那光芒就如生在那白淨的手上一般,纏纏繞繞不散。

所有百姓看着如此的沉夕,竟被她身上的聖潔之氣震懾,紛紛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眼中帶着虔誠和敬畏,卻沒有一點的聲音。

沉夕冷冷的看着餘香醒,手中的金色光芒擴大。

“‘孽星’圖謀天下,禍及衆生,今日,我便已三道天雷處之,第一道,懲你假扮神女,褻瀆神靈之罪”。

聲落,素指一指,那手上的金色光芒帶着閃電便朝着餘香醒而去。

“轟隆”

餘香醒來不及躲閃,瞪大眼看着那天雷直直朝自己而來,震天的響聲過後,餘香醒滿身焦黑的躺在地上,卻仍舊睜着眼睛,帶着滿滿的憤恨和不甘。

“不…不…我纔是…神女…”

天雷出,百姓心中恐慌,卻又帶着無比的敬畏,跪在地上,誰都不敢擡眼看一下。

“第二道,懲你離間君臣,僞造神蹟,挑起無妄事端”

“轟隆”

又是一道金光朝着餘香醒而去,“啊…”

沉悶的慘叫聲後,餘香醒氣若游絲的倒在地上,已是面目全非。

“…沉…夕…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沉夕彷若未聞,因爲即使她死了,靈魂都要承受煉獄之苦。

“第三道,懲你引魔界之物,草菅凡間人命”

那些被黑暗靈魂殺死的侍衛,被起義隊伍踐踏的百姓,和,被她的陰謀害死的那個孩子。

“啊…不…”

“轟隆”的一聲震天響聲,餘香醒死不瞑目的從神壇上跌落,早已面目全非。

“孽星”終於被除去,百姓心中大快,只是同時,他們在擔憂,他們曾往“神女”身上扔過污物,他們辱罵過“神女”,這可如何是好啊,那樣的天雷,可不是他們這百姓能承受的。

沉夕自是看到了顫抖的百姓。

“你們被‘孽星’迷惑而已,我自不會怪你們,只是,愚民不可爲”。

“‘神女’聖明,謝謝‘神女’,謝謝‘神女’…”百姓齊齊行禮,對沉夕的豁達更加的敬佩起來。

沉夕轉身,看着那個一直站在她身後,一直柔柔的看着她,給她無聲的支持的琅玄,忽而笑的燦爛,笑的及其滿足。

“師兄,我們可以走了”

琅玄上前幾步,伴在她身側,滴水水般的柔情,終於融化了她,“好,我們走”。

兩人幾乎同時動作,沉夕右手十指輕點額頭印記,那印記之中便隨着十指飛出一隻血紅的鳳凰,鳳凰振翅飛翔,碩長的尾翎帶着孤傲之氣,鳳凰尖嘯一聲,萬物衆生皆屈膝臣服。

琅玄輕撫發間流蘇,那流蘇便生出一陣刺目青光,青光如一團濃濃的煙霧,只是煙霧卻漸漸凝聚,漸漸成型,一隻龐大的麒麟,便活生生的站在了鳳凰身側。

沉夕輕輕躍至鳳凰背上,輕撫它後背的羽翎,帶着一股親暱,琅玄也同樣躍上麒麟的後背,兩人兩獸就如此般飛上高空,真正的睥睨天下萬物。

“鳳凰,是真正的鳳凰,她真的是‘神女’”

“‘神女’保佑,‘神女’保佑”

地上的百姓滿眼的驚訝和敬畏,看着空中的兩人兩獸,不停的磕頭。

東弧破看着立於空中如火一般的女子,心中很不安,他終於徹底的失去她了,就連再見的機會都沒有,就連想念的方向都沒有。

東凌破癡癡的望着那個帶着一身傲氣的女子,心裡煩亂的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是他三番四次的放棄,三番四次的不相信,一步步的將她推離。

胡翌呆傻了一般,雙目失了神采,臉上帶着濃濃的苦澀和自責,真相大白,他竟然是那個差點覆滅天下的人,他竟然纔是那個最該死的人,若不是身邊的師傅攔着,恐怕他已經自殺謝罪了,如今,他還有何臉面面對天下,面對,夕兒。

西若輕怔怔的望着,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塵塵說的對,他是那個不該闖入這個世界的人,而她,原本就是屬於這個世界。

沉夕側坐在鳳凰背上,俯視神色各異的人,心中已有了打算。

“余天圖謀不軌,交由四國君主發落”,聲音彷若來自空古輕靈而絕美,又彷若來自九天,帶着無法質疑的威嚴。

“若散助天下蒼生有功,許入靈山修行下仙”,這是師傅的意願,只是藉由她的口說出而已。

“胡翌乃緣起之始,卻因助我歷劫有功,賜百年修行,待百年之後可入靈山下仙之位”,胡翌,你無須自責,即使沒有你,我的劫難也不會少。

“東明國主東凌破一心爲民,便賜你東明國百年昌盛繁榮”,東凌破,你要你的天下,要你的百姓,那我便給你。

“東明王爺東弧破一生殺戮太重,生無子嗣,念你助我歷劫,便給你指點一條明路”,七道封印全解,她才突然明白,一切的恩恩怨怨,只是雲煙而已,他曾經傷害過她,那又如何,他也痛了,不是嗎?

“城南第三條街第七戶人家,三天後會產下一子,你可收爲養子,自可爲你守孝盡忠”,你命格太硬,無子無妻,身邊只剩下一名小妾了,我能幫的,只有如此。

“吳樂清戎馬有功,承麒麟靈主魂魄近三月陽氣大傷,可娶東明公主東香情,以極陰之氣相調”,香情,要幸福。

“天下本爲四,千年亦不變,四國君主自當力治,不要貪圖別國,否則,我定不會視若無睹-”

威嚴的聲音迴盪在天際,衆人擡頭間,只看到那緩緩飛向天際的火紅鳳凰和青色麒麟。

東弧破倏的跌坐在地上,雙眼失去神采,夕兒走了,走了,終於走了。

東凌破望着那天際的紅色,悔恨不已,他要天下,他要百姓,她給了,可他爲何心空空的,丟了,丟了。

那一紅一青飛於雲彩之間,向着那天際漸漸消失,過處,留下萬獸膜拜,留下殘影飄搖。

“夕兒,你何時認出我的?”

“第一次見到吳樂清的時候”

“爲何?”

“師兄有個小動作”

“…”

“師兄在緊張或者要掩飾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用手挽起耳邊的流蘇,你化成別人,耳邊沒有麒麟流蘇,你便習慣性的捲起一縷黑髮,玄公子如此,吳樂清,亦如此”

“就這樣?”

“恩,我聽白虎師伯說過,你有一魂一魄不知去向,便猜測是進了吳樂清的身子,所以我確信,吳樂清,就是師兄”

“謝謝你,師兄”,只剩一魂一魄也要保護我,謝謝。

“……”

“師兄,我彈琴給你聽如何?”我說過,此後“伴月”只爲你奏,“我新作的曲子,看師兄還能不能和上,如何?”,爲你而作。

“好”

“那師兄還是用無影琴好了”

“好”

相視一笑,“伴月”“執意”已出,天際,便響起了千古絕世的美妙樂音。

沉夕:舊時明月月如鉤

點點滴滴往事又聚首

何日再度林前步

解我念君離別愁

琅玄:今朝燕兒落枝頭

依依不捨暗香泛悠悠

盼能牽着你的手

自古以來有道是

沉夕:鏡中月水中花

情到深處難自拔

琅玄:枉自嗟空牽掛

心事惟有思念大

沉夕:我愛你你愛他

比翼雙飛在天涯

合:怎奈我是蝴蝶戀上你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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