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明皇宮,御書房內
東凌破“啪”的一聲,將誅筆拍在桌上,下面跪着的幾個大臣紛紛嚇得一哆嗦,都不禁瑟縮了一下身子,只有余天,偷偷擡眼看向他們的皇上,正對上那雙盛滿怒氣的眸子。
胡翌坐在一邊,似是不受干擾的仍研究棋盤,只是握着棋子的手,在聽到那些大臣的話之後,便怎麼也落不下去。
“皇上,如今民間皆在流傳,王爺的沉夕側妃便是‘孽星’,而國師也曾證實,那沉夕側妃沒有命格,如此的證據明顯,足已肯定她便是‘孽星’,還請皇上下旨早早將‘孽星’除去”,總是有不怕死的,余天身側的一個大臣不顧皇上怒氣,誓死諫言。
“鍾大人說的是,‘神女’護佑天下,‘孽星’擾亂朝綱,皇上三思”,余天別有深意的看着東凌破。
他兄弟二人與夕兒的糾纏,全天下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知道,而余天便是其中之一,可是,不知是誰,竟在“神石天言”出現之後,在民間散佈消息,夕兒迷惑東明王爺,更勾引東明之主,造成兄弟鬩牆,而夕兒,自然成了“孽星”d惡不二人選。
“側王妃才藝無雙,賢惠有佳,民間也只是猜測罷了,若是爲了一個猜測便冤枉了別人,天下之人可是會嘲笑我東明王室處事不公的”,東凌破極力隱忍,溫和的面龐看起來沒有摻雜一絲雜念,可他握着誅筆的手,早已青筋凸起。
“‘孽星’不但會擾亂朝綱,更會擾亂天下,屆時,天下將會民不聊生,皇上,‘孽星’極惡,臣認爲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鍾大人一副視死如歸的覲見樣子。
胡翌“啪”的落下一子,聲音不大,卻清脆,將衆人的視線成功的引了過來,“本國師看不到命格的人可不止‘孽星’一人,‘神女’同樣看不到,難道‘神女’便是‘孽星’不成?”
胡翌冷冷的掃射向那些大人,自帶着一股冰寒氣息。
他是溫和無害,他是溫柔儒雅,可是要看面對的是誰?
“再說來,本國師怎麼不知,幾位大人竟會觀星相,看命理了,不然,你們怎麼知道這‘孽星’便是沉夕側王妃?”
胡翌鍾情王爺的側王妃,這在東明國的京城,不算是個秘密,幾位大人聽了胡翌的話,自然認爲是他在包庇。
“我等自是沒有國師的能力,只是,國師乃輔佐‘神女’之人,可臣等怎麼反而覺得國師對尋找‘孽星’不甚上心?”
胡翌橫眉,渾身散發一股冰寒的氣息,將那個放肆的大臣嚇得怔住,“樑大人不妨直接說本國師輔佐的是‘孽星’”。
“老臣不敢,老臣的…”
“報…”
御書房外傳來急切的求見聲,聽聲音,東凌破便認出了是御林軍首領華光,東凌破將他宣了進來。
“稟皇上,城外一戶農家今早產下死嬰,死嬰身上竟刻着天言,今早麗園內的麗河河面,突然飄浮起大量鯉魚,民間百姓恐慌不已”。
東凌破倏的站起身,華貴的龍袍竟有些發抖,胡翌也頓住身子,似是在慢慢消化自己聽到的。
反應最快的,還是余天身邊的那個老臣,“皇上,天罰啊,這是天罰啊,請皇上下旨處決王爺的沉夕側王妃”。
一個帶頭,其餘幾個也呼應。
“請皇上下旨”。
東凌破深蹙眉頭,深邃的眸中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
“皇上”,胡翌自是看到他的糾結,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糾結,只是,他只相信證據,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在沒有天象顯示之前,他定要保住夕兒,也不相信夕兒是“孽星”。
東凌破轉頭看看胡翌,臉上仍舊拿不定主意。
“好了,此事先到這裡,朕自會斟酌,你們先退下吧”。
“皇上”,那幾個大臣仍舊不死心。
“退下?”
同一時間,王府內也波瀾漸起。
沉夕才用過午膳,胡婉瑩便領着兩個丫鬟,抱着一大堆補品走了進來。
“沉夕妹妹”,一進門,胡婉瑩便熱絡的將沉夕拉到一邊,親熱的攀談起來,而沉夕,雖有些不喜別人的拉扯,可心想這胡婉瑩一直以來對自己也算和睦客氣,自己不妨賣她個面子。
“真是恭喜了,我一聽說妹妹有了身孕,趕忙帶了些補品過來,你可別小看這些補品,有了身子的人,自己吃的少,孩子吃的多,要是沒些補品供着,咱們女人可要受不少罪,這些可都是姐姐我的經驗,妹妹你還別不信”。
胡婉瑩親熱卻得體的言語,消除了沉夕大半的戒備,身子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春紅和秋黃將兩大堆補品在桌上放好,胡婉瑩繼續說着,“其實如今妹妹的受寵程度,王爺自是賞賜了不少東西,只是,這王府中也就我有些經驗,自然知道有身子的人愛吃什麼,能吃什麼,妹妹別嫌姐姐多事就是”。
沉夕淡淡含笑,“不會”。
“妹妹這院子真是幽靜,如此多的花花草草,王爺對妹妹真是上心”,透過窗戶,胡婉瑩望着院中的花草,眼中一片豔羨。
“這些花草都是我從別處移過來的,若是喜歡,我讓小丫給你送幾盆過去”,這樣更好,有送有還。
“真的?妹妹當真捨得?”
“這有何捨不得,一些花草罷了”。
“那就有勞妹妹了,姐姐我也只是想爲我那淒冷的院子添一些生機,對這些花草一概不懂,妹妹就隨便挑幾盆好了”。
沉夕微微點頭,“好,我會讓小丫傍晚送去蘭苑”。
又寒暄幾聲,胡婉瑩囑咐沉夕一些孕婦該注意的事項,該注意的飲食之後,便帶着丫鬟離開。
陰謀開始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