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空木鬥蠱(下)

祝童這個樣子,葉兒是怎麼也不會走的;連陰陽狗都跳上牀,以小舌頭添試他的手背。

“葉兒姐,咱們還是走吧,讓李大哥安靜的睡一覺。”

朵花知道的到底比葉兒爲多,她母親就是個高明的養蠱人,祝童剛纔還對她眨了幾下眼,看葉兒要喂祝童喝水,站起來拉她;“走吧,莫非你要陪李大哥睡這裡?”

葉兒被朵花說紅了臉,但身體卻沒離開的意思。

“你們去吧,我是醫生,沒事的,關上外面的音響,讓我安靜一會兒,睡醒就好了。”小騙子睜開眼,微笑着看着葉兒;“要不然,你睡這裡?”

“那,我…們去了。”葉兒到底臉皮薄,被朵花拉走了,臨走還沒忘把小狗抱走;小傢伙把祝童tian的麻酥酥的,早想一腳把它踢開。

外面的音樂聲停止,燈光熄滅,門響兩聲,公寓裡安靜下來。

祝童立即掙扎着下牀,褪下上身的衣服,面朝西北打坐。

先以絲線把神傳琥珀栓到額頭,固定在印堂穴正前方,閉目涵養片刻,運轉蓬麻神功。

神傳琥珀散出黃色冷光,隨真氣映照進祝童全身,運轉三週,身體的不適慢慢減輕,身上的汗水消退,思維漸漸清晰明朗。

普賢寺天王殿內,大火輪也是渾身汗水,肩井穴周圍的肌肉顫抖;呼吸間,肌膚汗毛空內,濃重的臭氣一股股冒出,把玲瓏刀鴻佳欣薰的退後三米。

空木法師依舊不緊不慢的敲擊黃木槌,表情安詳,看不出有得意的神情。

“啊呀!”大火輪爆喝一聲,身體僵硬的站起,劈頭一掌掃向空木大師。

老和尚正用木魚神術爲大火輪扶正驅邪,本感覺到佔據他肩井穴的活物逐漸萎縮,沒防備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大火輪的外門功夫本就厲害,這一掌結結實實擊在空木法師胸口。

空木法師丟下黃木槌,仰頭吐出口鮮血,歪倒在伏魔天王韋馱像前。

鴻佳欣口一張,舌尖輕彈,射出只玲瓏刺,刺進大火輪肩井穴;普賢寺的僧人被這裡的叫聲驚動,也跑過來。

大火輪沒躲避玲瓏刀射出的無影神針,卻沒如預料中的倒地,一步步逼向鴻佳欣,桀桀狂笑着:“大師救我……啊,大師救我……。”

到底是女兒家,鴻佳欣名頭雖響身手高強,此時也亂了方寸,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向對自己關愛有加的大師兄,怎麼變的如此恐怖?難道,這就是祝門隱藏不露的“神術”?她渾身痠軟,忘了躲避,也被大火輪一掌擊在胸前。

總算鴻佳欣在最後一刻驚醒,知道躲閃不及,左腳輕點地面,右腳踹向大火輪小腹;整個人借力橫飄,青影閃動滾落門外;嘴角也滲出絲血跡。

無情和尚第一個踏入天王殿,從背後點住大火輪三處大穴。

“大師救命……啊。”大火輪好像對任何點穴之類的東西失去感覺,叫着救命,回身一拳擊向無情面門。

無情雙手關門封檔,大火輪這一拳勁頭十足,把無情震的後退三步。

普賢寺的和尚們都跑進天王殿來,看無情步步退守,看主持空木法師口吐鮮血萎頓在地;發一聲喊撲向大火輪。

好漢不敵人多,這是江湖真理。大火輪雖然不懼痛苦不懼擊打,但是身體僵硬動作遲緩,被兩個和尚抱住摔倒,一羣和尚撲上來,抓手的抓手、按腿的按腿,繩索加身被捆成糉子模樣,嘴裡還嘟囔着:“大師救我……啊。”

“扶我去金殿。”空木法師指指大火輪,“把他好生看管起來,莫傷他,他是被邪魔附身了。”

一般寺院的正殿,或稱大殿,多是尊奉佛祖釋迦牟尼的大雄寶殿。有的大殿雖然供奉的只是一尊佛像,但卻不是釋迦牟尼佛,而是報身佛毗盧佛,這是華嚴宗的祀奉形式。在大殿裡供奉阿彌陀佛的,是淨土宗的寺院裡。

還有的寺院大殿裡塑的是五尊佛像,稱爲正方佛。這是密宗的供奉形式法。

普賢寺的大殿供奉的是釋迦牟尼佛,兩旁立着佛的兩位弟子,年老的名迦葉尊者,中年的叫阿難尊者,這很正常。

佛像後還有一小門,無情和尚把空木法師扶進去,燃起哦展油燈,照亮一片小巧方正的密室。

密室乾淨整潔,內有聖壇,三柱檀香嫋嫋不絕,上面供奉的不是如來佛、不是毗盧佛,也不是阿彌陀佛,是兩位並肩而坐的金燦燦法身。

左邊那個手捏佛印,氣勢古樸、粗獷,面相豐滿軀體肥胖,神態莊重含蓄。

右邊是個比丘尼,面相豐滿圓潤,軀體苗條,手持金錢樹,神情端莊聖潔,衣着繁複自有雍容貴人像。

他們共有一個名字:金佛;是一品金佛秘密供奉的神像。

空木法師在金佛前盤膝坐下,調息照想片刻恢復些精神,對無情和尚道:“把他帶進來。”從香爐裡捻起香灰,澄心默唸金剛經。

紫金豪苑裡的小騙子,此刻是一派得意洋洋,蝶神藉助神傳琥珀傳出訊息激活了大火輪身上的蝶蛹;祝童藉助蝶神控制着大火輪的身體,纔在普賢寺鬧出那麼一場風波。

祝童看不到現場的情景,只是憑蝶蛹傳回的微弱感覺做出判斷,勝負對他來說只是玩笑,大火輪或別的什麼人與他沒任何關係;他看重的是體會控制別人身體的感覺。

蝶神是用靈性的,天然能借助祝童的力量和神傳琥珀,它本身能量有限,本能的知道只有主人幫助它,它才能幫助蝶蛹,這是個奇怪的組合。

公寓門又開了,葉兒到底不放心,在朵花處什麼也睡不安穩,還是上來看看祝童的情形。

臥室內,小騙子迅速爬上牀,拉起毛毯胡亂蓋在身上。

葉兒推門進來,藉助外面的燈火查看一番;祝童很安靜,似乎已經睡着了,有微微的鼾聲。

葉兒伸手試探一下他的額頭,這一次沒什麼異樣;她是聰慧的,早些時候自己身體內的異動使她想到,自己的愛人也許在面對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祝童從來就沒有對葉兒解說過她身體內的蠱蟲代表着什麼,也沒說過那個世界的兇險;葉兒幾次要問,都被小騙子輕輕避過,只是說:中醫裡有很多神秘的理論,說也說不明白。

“咚!”一聲大震,祝童頭腦一麻,差點昏過去。

蝶神本來已佔據上風,突然傳來的這下攻擊讓它無可抵擋;蝶神到底還弱小,失去祝童的支持,失去神傳琥珀的庇護,被這下神秘的力量擊昏過去。

葉兒終於走了,祝童再次坐起來,卻再也找不到大火輪的蹤跡。

祝童抽出銀針,以氣字訣運轉鬼門十三針,第一次催動本身精氣補充將養蝶神。

濃烈的精氣中,蝶神受用良多,稍微清醒一些,搖擺着再次飛起,藉助神傳琥珀搜尋良久,也沒有結果,它也累了,合起雙翅又一次沉入休眠。

鴻佳欣在普賢寺的禪房裡等待,四品紅火此次來上海是她的建議,第一次與七品祝門的人對上就出了這樣的事,對玲瓏刀的自信是個絕大的打擊。

門開,無情和尚走進來。

“無情,師哥他怎麼樣了。”鴻佳欣焦急的問。

“師父帶他回山了,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鴻小姐,您再仔細想想,祝童當時真的沒有什麼異常舉動?”無情和尚坐在禪房唯一的椅子上,他也勞累半夜,疲倦的樣子。

“你當時也在,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接觸,祝童與師哥對視幾眼,他就那樣了。無情師兄,那是什麼法術?”

“我也看不出來,師父只是說,在他回來前不要與祝門的人有任何接觸;他要回山與掌門師叔好好參詳一下。”

禪房裡歸於寂靜,兩個人都在想着一件事:祝門,江湖上最神秘的存在,怪不得一直少人去招惹他們,原來有如此詭異的法術,簡直就防不勝防,無可抵擋。

“你的傷怎麼樣了?”無情站起來,走到鴻佳欣身邊。

“沒什麼,師父……。”玲瓏刀伸手推拒幾下,還是軟在無情和尚懷裡,嘴角永遠掛着一絲似嘲弄似無謂的微笑。

鴻佳欣也頗有姿色,幾年前剛入江湖時,確是個玲瓏美人。

無情揭開她胸前的遮蓋,柔軟綿實的ru肌上印着塊青痕。佛掌撫弄上去揉搓,鴻佳欣輕咬着嘴脣,半閉着眼睛,輕聲的呻叫着。擡起迷離的眼波看一眼,傷處的青痕不見了,是一片赤紅。

無情和尚念聲佛:“師妹的傷好了,該怎麼謝和尚呢?”頭埋在在鴻佳欣的粉頸、耳根處廝磨嗅吻着,兩隻手依舊把玩她豐滿的**。

鴻佳欣只感到一陣子的酥麻從耳際、酥胸一路顛顫到四肢百骸,醉暈暈全身乏力,丹田裡慢慢燃起熱情,身體漸如熔蠟般火熱。

“師父要怎麼謝呢?”兩個人雖然不是第一次,天性裡的嬌羞還是讓鴻佳欣依然有些抗拒,有些的放不開,身體微微顫抖;此刻的欲拒還迎正是最好的**。

普賢寺的禪房裡,一對慾海男女開始不顧一切禁忌,肆意交歡。

終於風停雨住,無情趴在鴻佳欣曼妙的身上喘息着,享受着餘韻的美感,過了片刻,鴻佳欣輕聲道:“你就不怕師父知道?”

“知道了也沒什麼,金佛入門弟子要持戒,貧僧修煉的是無情結,現在這個階段是不戒色的。”

無情和尚端身打坐,雙手捏起無情結印,含笑打量着鴻佳欣**的身體:“施主好一幅皮囊,和尚有福了,謝施主慈悲。”

“上海的地鐵是塊肥肉,一年少說也能弄個幾百萬;該謝謝www。qb5200。Com的是我們紅火呢。只要師父不棄,佳欣早晚會讓師父滿意的。”

鴻佳欣也坐起身體,溫柔的親吻着無情和尚堅強的嘴脣、臉頰。無情結有什麼神妙她很好奇,剛纔的交歡中,無情和尚倒地是仙家佛體,勇猛異常,帶給玲瓏刀絕大的享受。

“你們普賢寺香火怎麼旺盛,每年能收多少?一百萬……還是兩百萬?”鴻佳欣又想起了什麼,好奇的問。

“兩百萬?”無情呵呵一笑;“鴻施主,每年只過年初一的幾柱香就不只這個數。”

“這麼賺?怪不得逍雲莊主要做和尚呢;無情,你看,我是不是也出家算了。咱們這一行太危險,今年就摺進去十多個兄弟;本來大火輪還想跟煙子學學祝童的招數,但煙子一聲不吭跑回家去,還憑空把七品祝門給得罪了;實在不划算。”

鴻佳欣依偎進無情懷裡,嘆息道:“混江湖有什麼好?膩味透了。”

“祝童那樣的生意說好做也好做,說不好做還真不好做,你們沒他那樣的心計;玲瓏師妹,你如想出家,貧僧倒是有個主張;西邊有個紫霞庵,主持秀清師伯上月纔回歸佛祖駕前,如今她們正在爲主持一事爭吵。如果師妹有意走這條路,貧僧可以爲你謀劃一下。”

無情和尚慈悲心腸,出的主意也很實在,紫霞庵也出身金佛一脈,不過自幾十年起就逐漸有淡出的意思。

“好啊;”鴻佳欣仰頭;“師兄原非無情。”

“別高興得太早,紫霞庵每年香火功德少說也有三百萬,幾十女尼的吃穿加尋常度用不過百十萬。盯着它的真有不少人,鴻師妹想要走這條路,先得空寂大師的首肯。”

“空寂大師,他不是你們掌門?我怎麼能說動他老人家?見也見不到呢。”鴻佳欣搖頭,她是真沒辦法。

“你是見不到空寂大師,但你父親,鴻老居士能見到,他與空寂大師交情深厚;如果鴻老居士能爲你說話,我在聯絡無處師兄出面,事情就不困難了。”

“真的嗎?”鴻佳欣臉色凝重,提到她父親,事情就不能不慎重。

玲瓏刀的外號不是白叫的,她可不想被人當槍使。

一品金佛內部也不安穩,鴻佳欣在父親那裡聽到些風聲,空寂大師目前只是表面的權威;一品金佛如今上得檯面的有空、無、真三代和尚;空字輩不用說,只有師兄弟幾個,他們弟子們無字輩弟子們中人才輩出,正是如今在臺面上呼風喚雨的角色。

無字輩收的弟子爲真字輩,其中受過現代化薰陶的不少,有些還是博士和尚,彼此爭鬥的很厲害。

比如無情和尚門下最著名的弟子真誠法師,以前就是上海某名校的大學生,由於家境突遭意外陷入貧困才被迫輟學投身空門。

無處和尚門下的真傳弟子更厲害,如今竟混成風流名僧,出入名車派頭十足,在娛樂界廣收弟子,自己還出書立傳,據說還要拍電影。

無虛和尚爲代表的謹守佛門戒律,反對入世太深,對他們的做派頗有微詞“無情,你不是想讓我拜在你門下吧?”鴻佳欣懷疑的笑問。

“怎麼會如此想?”無情把鴻佳翻轉,壓上去:“師妹,我想多個朋友,多結善緣。無情有情終得破,但憑清水琢玉心。”

“誰信你……唔,佛家的善緣都是如此……結……呵。”

玲瓏刀意亂情迷,無情和尚已經寶相莊嚴捏起無情結,雙眸神光外露,面露慈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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