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求院長幫忙,今年報考您的研究生。”
“你?考我的研究生?”王覺非愕然,他很懷疑,眼前這個人有沒有那個基礎。
“我需要這個文憑。”
“改天到學院登記報名,我和歐陽打個招呼。”
飯吃到一半,王覺非接個電話先走了,還在奇怪,李想究竟是什麼人?
祝童沒吃多少飯菜,倒是把餐廳送的水果乾掉大半。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這頓飯根本就沒動任何葷菜。
怎麼變成素食主義者了?小騙子走出餐廳還在奇怪;以前他可是個無肉不歡的饕餮之人,如今似乎對肉類有些厭惡的樣子。
路上,不斷有醫生護士和他打招呼,這些人他少有面熟的可是人家都認識他。特別是那些小護士,眼睛忽閃着,一個比一個有靈氣。
總算拐到辦公樓前的小路上,人少、也安靜;祝童走進路邊小花園,取出手機撥通青梅的電話;多天沒聯繫了,現在看來,以前真小看這個三流模特了。
“哥哥哪位?”青梅剛起牀的樣子,聲音都臃懶,透着曖昧的氣息。
“我是李想,不是什麼哥哥。”
“原來是老闆啊,聽覺非說你從良了。”青梅咯咯笑着。
祝童毫無辦法,如今彼此的合作已經結束,青梅也是老闆,代理着海洋醫院的幾種常用藥,是王覺非的掙錢工具。也就是說,青梅已經是個獨立的存在,與祝童沒有任何關係。
“我想請你轉達一句話:離我遠點,別太聰明。”
“離你遠點?老闆,你糊塗了吧?這句話要轉給誰呢?覺非還是煙子姐?”
“你現在的老闆。”祝童說完掛斷電話。
小騙子出手試探,他現在懷疑青梅是八品蘭花的人。
臺海言終於忍不住了。
看到小騙子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馬上跟着祝童的腳跟進去,伸手爲他打開電腦:“你必須上來。”
“好吧。”祝童看着臺海言熟練的替自己登陸上QQ,警告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刺探我的秘密,你會後悔的。”
“我儘量。”臺海言拋下句不是承諾的承諾,跑回機房,緊接着,秋詩被趕出來。
黑色鑽雲燕:師傅,考慮好沒有?
水中火:什麼?
黑色鑽雲燕:收我做徒弟,罩着我;你在醫院是老大。
水中火:第一,我根本就沒考慮過收徒弟;第二,我不是老大。
黑色鑽雲燕:我能爲你做很多事的,收下我吧,求你了,師傅。如果你不答應的話,哼——水中火:威脅嗎?
黑色鑽雲燕:不是威脅,絕對不是,只是請師傅想想後果。
不是威脅?難道在虛幻世界裡威脅有別的定義?祝童沒回答,真在想後果,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麼特別的。
水中火:這樣的徒弟,我不會收。
黑色鑽雲燕:師傅,師傅,師傅,我錯了,你好好考慮一下,最好還是收下我。
對方發過來一隻漆黑的燕子,兩隻大大的眼睛裡閃着兇光;祝童能想象到,臺海言現在一定是一臉得意。
水中火:堅決不收,你能怎麼樣?
黑色鑽雲燕:別忘了,我知道你的底細,師傅——水中火:你可以去告我啊,什麼地方都可以。
黑色鑽雲燕:別以爲我不敢,師傅絕情,弟子一定會無義的。
水中火:隨便,不過你想好了,我只是出錢人,進入那些地方偷東西的是燕子你;你就是告贏了,我也不過是個嫖客,你,是**。
這次,臺海言被激怒了,屏幕上飛舞出數清的燕子,黑色、紅色、蘭色的都有。
黑色鑽雲燕:無恥、流氓、混蛋。
水中火:才知道?
黑色鑽雲燕:——,師傅,你又強姦我一次——慘——啊。
水中火:別來這套,這次是你自找的,爽不爽?
黑色鑽雲燕:怒!怒!怒!不爽!
屏幕上飛舞起更多的燕子,一串串污言穢語潑灑過來。
祝童不理會他,下線、關上電腦,拿起醫書鑽研。
機房門響,臺海言氣呼呼的走出來,在辦公室門前站直怒視着他;祝童只當沒看到,專心看書的樣子。
臺海言終於泄氣了,走出網絡信息中心,祝童聽到秋詩一聲驚叫,後來就是臺海言宿舍的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怒!”祝童想着臺海言的樣子,心裡好笑,憑他的本事,對付那隻小燕子游戲一樣簡單;祝童估計,臺海言一定有什麼事有求與他,卻又放不下面子;這樣的人啊……。
祝童腦袋裡靈光一閃,翻出鳳凰面具,果真在背面找到個怒字,篆寫的字都十分難認;現在,鳳凰面具上他只認識三個字:靈、氣、怒。又翻出被丟在一旁的《鬼門十三針》,良久對照比試着,猶豫好一會兒,以銀針運靈字覺,從十三針第一針法,在自己人中穴上紮下。
“轟隆”幾聲雷震,本在懶散階段的蝶神驚起,兩條觸鬚鞭子一樣抽打着,把個莽撞的小騙子疼的渾身抽搐,勉強拔下銀針,已是渾身大汗淋漓。
從此發誓,再也不在自己身上實驗什麼鬼屁針法了。
蝶神安靜了,卻又一次精神起來;祝童後悔,無緣無故把它刺激精神,不是自己找罪受?今天晚上註定又要失眠。
周東揹着工具包回來了,祝童又一次感受到他身體內的蠱蟲,眼珠一轉,招手把他叫進來。
“小周,這幾天總看你勞累了,感覺怎麼樣?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周東胖胖的身子扭動着,對於李副主任突然降臨的關懷很不習慣。
“是啊,今天早晨就差點遲到,昨天到現在一直在胃疼,剛去要了點藥。”周東拿出一堆藥瓶,展示在祝童面前;“可能是昨天晚上喝的酒太雜,我從來沒這樣難受過,總想吐。我們從酒店喝到酒吧,最後還去唱歌,折騰到三點……。”
周東與臺海言截然不同,生就一張老婆嘴,沒事都要找機會說些廢話,現在得到領導的關懷,自然激動得口水四溢,說起來雲山霧罩了無重點。
“把手給放這裡,我給看一下。”祝童拍拍桌子,把醫術墊上去。
“好啊,謝謝主任。”周東伸出胖胖的胳膊,笑的眼睛都沒了。
“沒什麼,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記得,今後叫我副主任。”
“那還是叫你領導好了,現在誰還叫副主任、副處長、副院長?那不是找彆扭就是不想幹了;人都要有個面子,對不?咱們醫院這麼多副主任副科長,都說要叫副某某,操!那是正頭在時的官面話;如果沒人時你叫一聲副主任試試?臉一定拉的比驢還長。”
祝童只當沒聽見,真想一腳把他踢出去,但這傢伙一身橫肉好身板,明顯是好塊上好的試針——恩—-說人比較準確。所以忍受着他的胡說八道,伸手搭上週東的脈。
把脈不過是走個過場,其實只要周東在十米內出現,祝童只要願意,就能感覺到他身體內的一切,包括什麼時候要放屁。
這小子的症狀與葉兒當初的症狀類似,王覺非就沒反應;但是,祝童也沒刻意去催動過蠱蟲。男人是沒有**的,蠱蛹躲避在周東丹田下,還很脆弱。
這是我種下的,應該能清除吧?
祝童試探着以蝶神聯繫蠱蛹,盡力打通周東身體內從印堂到手少陰一線通道,蝶神早感受到蝶蛹的存在,扇動翅膀舞起怪異的舞蹈。
陣陣暖流,由印堂穴穿進周東身體,小胖子舒服得眉開眼笑,連聲說:“主任高明,”
是高明,蝶蛹已經甦醒了,正一點點蠕動,祝童把這隻蠱蛹催活了。
有追求的人,時間就失去了重量。
轉眼二十天過去,都市的節奏慢慢改變着祝童,他漸漸習慣朝九晚五的生活;除了時常出現的秦可強,一切都很平淡。
黃海這些天再沒出現在祝童眼前,葉兒說:黃海越來越象刑警,正在隨重案組偵破一個大案,朵花也很少看到他。
兩個人畢竟有超呼常人的感情,葉兒開始照顧朵花,去馬夜那裡學畫也帶上她。
祝童的公寓內經常是三個人一起晚飯;午飯祝童是不回來的,朵花上的補習班就在附近,兩個如花少女午餐就在朵花的住處吃。蘇娟跑車的時候,葉兒就搬來和朵花做伴;連祝童也沒辦法,朵花是朵嬌豔的山花,不由人不憐愛。
海洋醫院新上任的院長助理吳瞻銘也在適應嶄新的生活,他的辦公室在另一邊,與祝童之間隔着王覺非的院長辦公室;開始的幾天還時常來找祝童聊天,訴說當官的不容易;後來就來的漸少,因爲吳助理的應酬多了,到處交流的機會多了。
這期間,臺海言再與祝童交鋒幾次,都以被“強姦”收場。
憤怒過後,臺海言漸漸冷靜下來,知道鬥不過李副主任,幾次想找機會再和他交流;無奈只一猶豫,時間就不對了。
祝童找到新的樂趣,整天和周東泡在一起,小胖子甚至連維修都不去了,一上班就鑽進祝童辦公室,臺海言一點機會也沒有。
有兩次臺海言忍不住推門進去,都看到小胖子周東躺在沙發聲,半裸着上身;而李副主任正在他身上扎針,旁邊還擺放着一副塑膠人體經絡模特,這是周東從資料室借來的高檔貨,按一比一比例,每個穴位都標註的清清楚楚。
臺海言眼看着周東一天天在改變,最主要的就是,身上的肥肉迅速消失,據周東自己說,自從李副主任開始給他扎針後,每天至少能減少一公斤的體重,最厲害的一天整整減輕了六公斤。
而最得意的周東卻不知道,自己只是個實驗品,被他整天稱頌的李副主任,得到的更多。
二十天內,在祝童仔細培養下,周東體內的蠱蛹已發育成碟,白白胖胖,一點也沒蝴蝶的輕盈飄逸,與一隻大蛾子最象。
周東只所以迅速消瘦,是因爲身體內的脂肪被消耗在培育蠱蟲成熟的過程中;祝童以針行陣,把蠱蝶從周東的丹田一點點驅趕到眉心印堂穴附近,只差一步,但是蠱蟲怎麼也進不了印堂穴。
經過實驗這一段的實驗,祝童得出一個結論:靈字訣確是驅邪扶正的好東西,他隨時都可以把周東體內這隻蠱蝶毀掉;但是,祝童想從周東身上找到制服自己體內蝶神的辦法,所以才拖了這許多天,也成全了周東重新做人。
不用限制進食,不用鍛鍊,不用流汗,祝童以靈字決配合鬼門十三針,摸索出一套高明的減肥針法。前提是,這個人身體內有蠱蟲。
肉這東西具備這樣一種特點,能堆積成屏障,遮蓋主人原本天然存在的優點。
僅僅半個多月的時間,一米七七的周東從一百八十五斤的大胖子,變成一百二十六斤的勻稱人;眼睛顯得大了,臉型也酷了,鼻子挺起來,行走起來虎虎生風;最重要的是,廢話明顯的少了。
據說,周東想起了少年時的美好時光;他更自信了,不需要藉助廢話強調自己的存在。
這一來,醫院裡就有些轟動了,特別是那些愛美的小護士們;眼看着胖子周東一天一個樣,從一個滿臉滿身贅肉的討厭鬼,變成個濃眉大眼的英俊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