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南海宮瀾私人俱樂部的總經理辦公室內,夜女人關上電腦。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紳士深思着坐回沙發,燃起一隻雪茄。
“大哥,有什麼看法?祝童看來真的要退出江湖了。”
“你能確定他身邊只有一百萬?”紳士問。
“這是一定的,他以前掙得雖多,花費也大;離開山東時還給祝掌門了三百萬,現在身上能用的錢不會很多。”夜女人也點上支香菸,塗着蔻丹的手指修長光潔,徐徐吐出一串菸圈;“大哥,你難道不能考慮別的人選?祝童不會接受執行人的位置的。”
“他會接受的,只不過需要時間。”紳士敲幾下桌面;“小富靠勤,大富靠命。祝童是個需求旺盛的人,江湖人早晚會重歸江湖。他不靠江湖,在這個社會裡早晚要栽跟頭。愛情,對於江湖人是奢侈的,他需要時間看透。選擇他的不是我,對於他的命運來說,我們也不過是執行人。他得到了鳳凰面具,這很好,很好。”
夜女人好奇,卻沒問到底是誰作出的選擇:“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就看着他Lang費時間。”
“時間就是用來Lang費的,東海投資可以開始運做了;你先爲他打基礎,快則一年,慢則兩年,祝童會主動找上門來的。”
“你怎麼這樣肯定?我看啊,祝童這次是掉進桃花陣了,那小女子越來越漂亮了,他不會這麼快就厭倦的。”
“我沒說過他會厭倦,三妹,蘇葉和你不一樣,她是男人夢想中的女人,祝童很幸運;但是,蘇葉是警官,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什麼?你們男人都喜歡那樣的女人?”夜女人挺起酥胸,顯示着自己的飽滿和性感。
“祝童現在是在自己騙自己,他再折騰也是鏡花夢草,徒勞的,蘇葉不可能被他騙很久。”紳士微微搖頭:“三妹啊,你是夜宴上的紅酒,蘇葉是一頓豐盛的正餐,她能寄託男人對中國女性所有的夢想,你,與她相比就有些單薄了。這就是你們的區別。你不能太情緒化,警官在中國屬於特殊人羣,他們的配偶要經過嚴格的審查,你以爲祝童現在這個身份經得起顯微鏡的審查嗎?”
“李想啊,他這個名字太理想了。”夜女人微笑着;“他會摔大跟頭嗎?”她似乎不在意紳士對蘇葉的讚美,也許是自信,也許是不信。
“不,我們要儘量幫助他演戲。你可以在他面前顯示一些力量,讓祝童知道我們的存在。到時候,他自會來求助我們。祝童是很有能量,也很能折騰,但他缺少根基;政府是如來佛,他不過是個猴子,跳再高也沒用。”
“猴子?是很象他呢。”夜女人微笑,又不滿道:“又是我露面,大哥,你做什麼?”
紳士有些睏倦,熄滅雪茄:“我要回去一趟,讓肯繼續照顧他。我明天中午約梅長老喝茶,他這次回來很沮喪,對祝童很不滿意啊。下午有飛巴黎的航班,我坐那班走。竹道士也在梅長老那裡,過幾天你去一趟,他這次受的傷很重,難道你不關心嗎?”
“啐!大哥,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夜女人臉上微紅。
“別騙自己了,你一直都忘不了他;竹道士不比祝童,他脆弱的時候可不多。三妹,這是個機會,要把握好;錯過了這次,我可再幫不了你什麼了。”
夜女人癡癡看着手裡煙,半天沒說話,紳士站起來:“我去了。”
“當初是你讓我接近竹道士,現在該怎麼辦?大哥,你不能這麼殘酷。”夜女人臉上流淌出淚痕。
“但是,我沒要求你愛上竹道士,也沒要求你離開他,路是你自己行走的,怨不得別人,也怨不得竹道士。富貴榮華與清淡田園之間,完全是你自己在選擇,沒人強迫你。你看到了,祝童變了,他爲了蘇葉要退出江湖,說明他這次用情很深,不再是以前那個江湖Lang子千面獨狼,你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三妹,考慮一下竹道士吧,他也不是當年的小道士,如今是二品道宗的掌門人,他現在的山水清心,也許就有你的功勞呢。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或者——你自己體會吧。”
紳士離開了,夜女人的身體消失在大班臺下,房間裡響起輕輕的啜泣聲。
祝童回到紫金豪苑小區內公寓時,也是凌晨三點。
蝶神甦醒後,失眠又一次降臨,祝童怎麼也找不到睡覺的感覺,蝶神在印堂穴內一刻也不安生,翅膀不停的煽動,嗡嗡嗡嗡,它也不累。
祝童手邊是本《鬼門十三針》,據說,這套針法由孫思藐傳下來的,是民間流傳下來的一種帶有神秘法術背景的針法;《鬼門十三針》是專門用於懲治邪病的;尋常鍼灸書籍幾乎都引用了這套針法。
他可不是爲將要到海洋醫院工作而看書,臨陣磨槍那樣的事小騙子是從不做的,也沒那份心,他現在擁有的中醫知識也許不很多,但是用針刺穴的技術應該比大多數鍼灸師高明。祝童以爲,自己身體內的蝶神也是一種邪神,在青島書店裡買到這本書,就是爲了尋找解脫的辦法。
世面上流傳的東西到底不全,這本《鬼門十三針》記載的針法不少,祝童卻知道,用針只是皮相,行氣、內息纔是關鍵;偏偏這本書裡只有皮相,對心法的描述少之又少。
祝童把《鬼門十三針》全翻一遍後,試探着在自己身上紮了五針,沒來由,竟睡着了。
這一覺只睡得昏天黑地,醒來後,卻看到身邊圍着一羣人,黃海在,葉兒在,朵花在,還有幾個穿白大褂的大夫。
“怎麼了?”祝童奇怪的問。
“給我問你,到底怎麼了?”黃海很嚴肅的反問。
祝童看到葉兒臉上還掛着淚珠,心疼的要伸手去擦拭,卻連胳膊也擡不起來。
一個大夫伸手把他頭上的針拔下來,祝童才感覺到身體輕鬆,翻身坐起來想一下,原來自己把自己扎倒了,不禁笑了:“沒什麼,我在實驗針法,大夫,對不住了,我是中醫師。”
“怪不得呢,原來是同行啊,今後注意些,實驗針法不要一個人;要不是看到這本書,還不把人嚇死;好了,我們走了。”
黃海送醫生們離開,葉兒才捶他一下:“都是你,讓人家出醜。”
“是啊,剛纔葉兒姐。”朵花剛開始說就被葉兒堵着嘴。
黃海回來了,警告祝童:“我第一次看葉兒哭這麼痛,李想,你要死要活我不管,如果再出這樣的事,哼哼!鬼才救你呢。”
“是我不好,葉兒,對不起,害你爲我擔心了。”祝童心疼的拉過葉兒;“今後不會再讓你因爲我流淚了。”
“沒什麼,我是害怕,打電話也沒人接。”葉兒說着,又哭起來。
朵花拉着黃海退出去,關上門;祝童才捧起葉兒的臉:“哭吧,哭吧,這次哭完,再不許哭了。”
“我願意哭,我想哭——唔。”
兩雙嘴脣貼在一出,葉兒閉上眼,抽泣着迎合着祝童的熱吻。
去他媽的鬼門十三針,差點把自己害死,查點把葉兒嚇死;祝童緊抱着溫軟的身體,此刻葉兒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小騙子不知道怎麼做、做什麼,才能對得起這樣的恩賜。
好久,葉兒終於推開他,癡癡凝視着他:“你說過再不這樣了,算數?”
“算數的,我發誓。”祝童把葉兒的手放在胸前,讓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我今後再扎針,一定是你在身邊的時候。”
“又嚇我;”葉兒笑着擦乾眼淚;“你們中醫師都要在自己身上扎針嗎?”
“當然了,只有自己嘗試過後,才知道病人的感受,才知道效果。”
“啊,你真偉大。”葉兒讚美一聲,祝童的臉馬上通紅;不是害羞,是羞愧。
小騙子正感受偉大的滋味,葉兒從枕頭下摸出只竹管,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這個啊;”祝童接過來,打開倒出兩粒碟蛹;“是藥,也是蟲,春天的時候,他們也許會化成蝴蝶,飛啊飛的,就飛走了。”
“好神奇。”葉兒捏起一粒,放在眼前細細端詳;“它也能入藥?”
“美容啊,你看朵花那麼漂亮,她從小就吃這個的;朵花的媽媽會養蝴蝶。”祝童想着說着,蝴蝶蛹有什麼藥效他不清楚,蝴蝶能賣錢,卻是知道的。
“好吃嗎?”祝童沒注意,葉兒已經把那粒蝶蛹塞進嘴裡,輕輕品嚐;“晤,甜甜的,有些酸。”
祝童沒想到,素來愛乾淨的葉兒會吃下這樣東西,愣愣的看着她。
“看什麼呢?女朋友漂亮點不好嗎?讓我起來,你一天沒吃飯了,我去給你做碗麪。”
祝童這才發現葉兒被自己壓在身下,她還穿着警服,船形帽丟在圓牀的另一邊;順領口散出的淡淡少女體香,飽滿的雙ru鼓在警服下;腰肢纖細,雙腿修長緊並;這一切,是怎麼一種誘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