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回到帳篷,緩緩的走到安泰的牀邊,握着他的手,哇哇的大哭起來,這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安泰的心都疼了起來。
雪瑤卻擦乾淨了眼淚,輕聲的說起話來,“安泰,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但是我還是想把這幾天的事情和你說一下。”
她換了個姿勢,繼續握着安泰的手,道:“我對外宣稱你已經死了,如果皇上知道你沒死,他們一定會趁着你重傷的時候來刺殺你,族內的內應不知道有多少,我不敢和任何人說你還活着。”
安泰完全瞭解雪瑤的用心,族內確實是有內應,只是戰爭來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處理就上了戰場,到底是埋下了禍患,不然,他們也不會知道自己逃跑的路線,射傷了自己,讓自己重傷。
“我明天就要上戰場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來,我在這個世上唯一捨不得的就是你,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完成你的願望,我知道你想要做這天下之主,只是以後不能在你身邊幫助你了……”
雪瑤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安泰,儘管我很小心眼,很愛吃醋,可是如果我不在了,有好的姑娘就娶了吧,讓她替我好好愛你。”
雪瑤說這些話不是單單爲了明天所說,也爲了自己這副中了毒的身子,如果得不到解藥,自己將不久於人世。
雪瑤俯下身子,在安泰的脣上輕輕一吻,輕聲道:“安泰,我不怕死,只是我怕我死了以後再沒有人像我這樣愛你。”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她還要研究一下怎麼打贏這場最後的戰役,沒看到安泰緊閉的眼角慢慢的流下了眼淚。
安泰全部都聽到了,可是他想睜眼卻睜不開,想動又動不了,他心急的很,他那會明明睜開眼睛了啊,怎麼又不行了呢?他多想
抱着她,安慰她,告訴她,自己也很愛她。
雪瑤找來了將領們,把自己想好的計策和他們說了一遍,得到了一致的贊同,於是,軍營裡面漸漸的熱鬧了起來。天黑之後,一隊身手較好的士兵們便按照雪瑤的指示出發了。
第二天,早上,所有的將士們都準備好了,這次他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希望能多殺幾個敵人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雪瑤穿着比自己身體還要長,還要重的盔甲,頭上卻還是戴着那頂氈帽,面容雖稍顯美貌可愛,但是她就那樣脊背挺得直直的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便是所有將士們心中最高大的身影。
雪瑤只是回頭看了看安泰所在的帳篷,便一抽馬鞭,向着戰場飛奔而去,將士們也留戀的看了一下軍營和曜日族所在的方向,也跟着雪瑤飛奔而去。
雪瑤一勒繮繩,停在了河邊,身後的將士們也在同一時間停了下來,兩個軍隊好像都在遵守着無形的約定,以河爲分界線,便是各自的領地。
在河的對面,中原的軍隊早就在翹首以待了,領頭的正是皇上和禹王爺。
雪瑤遠遠的看着皇上,怎麼這麼熟悉的人變得這麼陌生了呢?他長了小鬍子,看起來成熟很多,穿着閃着亮光的盔甲,只有他的是金色的,其餘人都是銀色的,雪瑤心下一笑,皇上還是這樣的愛與衆不同。
皇上也看着雪瑤,她一個女孩子竟然穿了盔甲,盔甲空空蕩蕩的,不顯得她粗壯,倒是更襯得她的身子瘦弱的可憐,想起曜日族的生活條件,皇上的心裡有一絲憐惜升起。
可是,這個時候他們是敵人,真正的敵人,可看着雪瑤正在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皇上便想把她壓在身下,好好的折磨她,想讓她知道自己被背叛以後的心有多痛。
雪瑤對着皇上拱拱手,道:“好久不見了,想不到再見面竟然是如此的場面,真是人生無常啊!”她難得的
感慨了一下。
雪瑤身後的衆士兵們這時候纔想起來,雪瑤是中原來的和親的公主,是皇上的義妹,心裡有點沒底,隨即想起雪瑤在軍營時候的表現,又是放下心來,不管怎麼樣,她依舊是他們的族長夫人。
皇上一笑,道:“是啊,不過不應該是人生無常,而是女人無常吧?寡人的記憶裡你還是跟着寡人屁股後面亂跑的小女孩呢,現在竟然也會爲了別的男人與寡人爲敵了!”
“皇上,你說這些就沒意思了,我向着狼神發誓”雪瑤在馬背上右手撫胸,彎腰行了個禮,“我蘇雪瑤這一生只愛過一個男人,那便是曜日族的族長拓跋泰,他活着,我是他的夫人,他死了,我願與他共赴黃泉,繼續陪伴他!”
雪瑤這番話不僅是說給皇上聽,說給狼神聽,也是說給所有的士兵們說,她怕戰爭一開始,他們就因爲懷疑她失去戰意,她怎麼會想到這些士兵們早已經從心底相信了她。
曜日族的人們都是性格直爽的漢子,誰對他們好,他們便會掏心掏肺的信賴,不再改變。雪瑤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爲早已經贏得了他們的心。
皇上的心裡大痛,面色鐵青,拿着馬鞭的手高高的舉起,又狠狠的揮下,竟然發動了攻擊。
雪瑤身後的士兵們卻完全的不爲所動,雖然都懷疑雪瑤爲什麼還不下命令,但是軍人的天職便是要聽命行事,既然雪瑤沒下令,那他們就等着好了。
中原的軍隊已經習慣了在冰面上作戰,知道一次能承受多少人的重量,所以,他們一次只有三百人攻了上來,誰知道這冰面是不是和他們作對,剛剛上去,便聽見咔咔的冰層破裂的聲音,三百人掉下了冰窟窿,掙扎了一會,便沉進了河裡,沒了蹤影。
這便是雪瑤的計策了,她昨晚派人在冰面上全部都敲了一遍,只要有一百人上去,都會掉下去,更別說三百人同時上去了,自然是會掉下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