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傾盆之勢落的地面噼啪作響。
雲初焦急的在原地團團轉,抓耳撓腮,就是想不到一個好辦法。皇上召集所有太醫去了飛霜殿,寰璧宮向來不受重視,太醫們自然知道哪頭輕哪頭重。
相比茗妃的聖**,一個煙貴人算得了什麼。
江沉煙像是沒了生氣,只在心底拼命祈求老天爺可以眷顧她一次,至少給她留下這個孩子。
流螢將她抱的緊緊的,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洛擎蒼的脾氣她是知曉的。茗妃在他心中的重量整個後宮加起來也無人能及,要太醫這個時候來看煙貴人,只怕是難上加難。
可是若放任不管,這孩子鐵定是保不住的,眼看還有那麼一絲機會,她們怎麼願意放棄。
“貴人,您一定要挺住,孩子不會有事的。”流螢輕聲勸慰,眼中卻分明有了淚。
江沉煙彷彿聽不到一般,只愣愣看着地上鮮血,一言不發,蒼白沒有顏色的脣瓣緊抿。
劇痛早已將她啃噬的體無完膚,支撐到這個時候,她早已是氣若游絲。眼中悲慼濃濃,她張了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無聲闔上。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心底默唸一聲,她幾乎就要放棄。
突然,門開了。
風雨似找到了宣泄口瘋狂的竄入,冰涼的雨絲落在江沉煙的面頰,她卻察覺不到冷。只看着那張沾着風雨卻仍舊丰神俊朗的面容,眼淚忽的奪眶而出。
乾瑾瑜!
他一身紫袍早已溼透,鬢角幾根黑髮貼着白希的肌膚,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疲憊與憔悴。
“乾王,您終於來了,快,貴人她....”雲初像是看到了救星一眼,喜極而泣。
流螢也滿目期盼的看着他,心中不知怎麼的就有了信心。乾王來了,貴人的孩子說不定能保住。
乾瑾瑜神情中帶着焦急,他幾步上前,從流螢懷中接過江沉煙,將她攔腰抱起放在**上。看着她蒼白孱弱的樣子,他的心像是破了一個窟窿,痛的呼吸艱難。
“我回來了。”簡單的四個字話語輕柔,可是卻沉沉的壓在江沉煙心中。
看了一眼地上殘留的血跡,乾瑾瑜沒顧得上擦去面上的雨水,從懷裡掏出一個製作精巧的白玉錦盒,小心翼翼的打開,一股濃郁的奇香撲面而來。
“吃下它,孩子一定可以保住。”他拈起那顆如珍珠一般的藥丸,喂到江沉菸嘴邊,眼中的柔情如煙似霧,江沉煙只望了一眼,便被牢牢禁錮,再脫離不開。
她的淚還在眼角,早已涼透。可是那含淚凝望的樣子卻格外楚楚可憐。止不住洶涌而出的淚,她張口,吃下那粒藥丸。
苦,從未試過的極苦。
可是此刻她卻像是感受不到了一樣,沒有喝流螢端來的水,她就那麼強嚥下,任由苦澀從脣瓣蔓延到了心底。
劍眉微蹙,乾瑾瑜精緻如畫的雙眸難得的帶了一絲水汽,一日不見,她竟然憔悴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他再晚來半刻,只怕她的孩子不保,她的性命也難以保全。
好在,他總算趕回來了。
“我的孩子....”沙啞的聲音響起,江沉煙下意識伸手抓住乾瑾瑜的手臂,後者面色微微一白,不着痕跡掙脫,而後笑着勸慰:“這藥是我好不容易纔求來,藥效神奇,你不必擔心,孩子會沒事的。”
江沉煙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柳眉微蹙:“你受傷了。”
笑容一凝,他沉默一分,而後又露出了極爲燦爛的笑容:“不過是些皮外傷,難道你擔心我?”
見她沉默不語,他笑容不減,突然伸出手輕輕將她臉頰凌亂的髮絲別在耳後,低沉的嗓音柔軟動聽:“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鼻頭一酸,江沉煙深吸口氣,擡眸望着他純粹溫暖的笑臉,冰冷的心像是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呵護着,那暖透心的溫度幾乎讓她沉迷,無法自拔。
乾瑾瑜,你爲何,對我這般好?
藏在心裡的話沒法言語,她只那麼看着他,他的笑就像是冬日暖陽,燦爛奪目。此刻,於她而言,這一笑,便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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