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爾好奇問:“爺爺,怎麼了?”
張三丰沉思說:“獵蛇之事,可以休矣。”
艾米爾吃了一驚:“爲什麼?”
張三丰皺眉說:“此次蛇膽,和原來的不太一樣,怎麼不一樣,爺爺也說不出。”
艾米爾笑說:“那就還是一樣了。”
張三丰搖搖頭:“天生萬物,自有其理,不能竭澤而漁,否則有傷天和。”
艾米爾笑說:“我這是爲世人除害,這毒蛇也就是煉藥這一樣好處了,不然佔着那麼大的山,人都沒法進去,估計進去的常人也早被蛇給吃了,我這是給人報仇。”
張三丰搖搖頭,卻不再多說。
次日艾米爾再帶範小見去的時候,張三丰卻給了艾米爾一副藥,說可以解毒,艾米爾笑嘻嘻接過收好。
張三丰又面色凝重,拿出短歌,交給範小見,範小見伸手便要接,張三丰卻又縮回,範小見不由抓耳撓腮。
張三丰一笑說:“爺爺告訴你,短歌不是給你,是暫時借你一用。”
範小見趕緊接過來,笑嘻嘻說:“好,知道了,謝謝爺爺,我不是要短歌,我們這是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艾米爾瞪大了美目,不知道短歌怎麼會在張三丰手裡,而看範小見的眼色是不要她問,便強忍住不說。
二人到了天上,範小見便將這段淵源告訴了艾米爾,最後笑說:“我看你還是以後去臺灣的時候把青鳥留給張爺爺好了,騎着巨鷹也挺威風的。”
艾米爾捂嘴笑說:“其實我早知道爺爺要青鳥了,我是想吊吊他胃口。”
範小見笑說:“你太壞了,不過他要青鳥是爲了給朱棣煉丹,你有沒有想過?”
艾米爾眼中厲色閃過:“便是不死藥能夠避免老病而死,可被人殺死那就不是藥的問題了。”
範小見心說你這丫頭夠狠的,滿面笑容點頭稱是,說:“這事一碼歸一碼,我們恨朱棣就是了,張爺爺其實人挺好的。”
艾米爾點頭說:“不錯,其實我反覆考慮過,我現在的身份騙張爺爺,還和他學武功,這是欠了個大大的人情,我不想欠這麼大的人情,既然他這麼喜歡青鳥,那我把青鳥以後給他好了,以後大家還能有見面的時候。”
範小見笑說:“其實我是考慮這青鳥眼色和藍天相近,象隱形飛機一樣,你坐着會更安全。”
艾米爾眉毛一橫:“不怕!真要找我麻煩,來就是了!”
這次二人再去,發現蛇谷中的金角大王蛇少了很多,而且個頭也小了,蛇膽的話,恐怕藥效就不如大個的足了,二人巡視半天,也收穫了部分蛇膽,正要返回。
突然,空氣中的溫度驟然升高了十多度,範小見和艾米爾暗暗心驚,發現青鳥也躁動不安,頻頻舞動翅膀,似是提醒二人坐上去。
範小見一琢磨:“不好!可能是火山要爆發了吧?趕緊跑!”
二人騎上青鳥纔要走,山谷中突然出現一聲異響,“吼!”的一聲,像是什麼怪獸的聲音,卻又格外高亢,傳到耳中分外的不舒服。
二人騎上青鳥,先脫離地面險境,艾米爾令青鳥暫緩飛走,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兩人向下一看,此時距離地面並不甚遠,俯首看去,都是大吃一驚!
只見附近山石不知道什麼時候裂開,出現一條奇大無比的巨蛇,在地上緩緩遊動,只見身子足足有水缸粗細,但說是巨蛇,其實又不像,只見此蛇頭上也是長出一對兒角,卻是角上還有分叉,另外透過迷霧仔細看去,這巨蛇肚子上竟然還有腳,一二三四,竟然是四隻!
那巨蛇擡頭髮現上面的兩人一鳥,又大吼了一聲,只震得山谷迴響,餘音不絕!
艾米爾疑惑問:“這是蛇嗎?”
範小見也是觸目驚心:“可是蛇哪有會叫的?何況這麼大動靜。”
艾米爾躍躍欲試:“小見,你吃金角大王蛇膽沒用,我覺得吃了這個傢伙的膽定然管用,不如我們就下去將這傢伙殺了得了!”
範小見卻謹慎的多,何況這大傢伙確實看着非常瘮得慌,便搖頭說:“不行,我覺得心裡不踏實,別栽在這裡,還是回去叫了爺爺一起來才穩當。”
艾米爾看着巨蛇,心裡猶豫,正在這時,那巨蛇突然張嘴,噴出一團白氣,速度奇快,象離弦的箭一般,二人一鳥離得太近,瞬間被這團白氣包圍。
艾米爾接着就有眩暈的感覺,當時大驚,一拍青鳥:“快跑!”
青鳥叫了一聲,頭一仰,脖子一伸,振翅便飛!
可是才飛了十來米,便悲鳴一聲,巨翅收了起來,接着兩人一鳥就直着掉了下去!
範小見當時在天上就暗暗提防,一見巨蛇白氣吐出,便飛速從艾米爾身上搜索。
艾米爾迷迷糊糊說:“你你,別那麼猴急,等着晚上。”
範小見大聲說:“爺爺給你的藥!”
話音未落,二人一鳥便重重摔倒在山地上!
艾米爾被摔的一疼,同時卻清醒了許多,想起了張三丰送藥的事情,趕緊摸摸索索將藥取出。
便在這時,巨蛇大吼一聲,血盆大口便到了跟前,兩根獠牙在迷霧中看得清清楚楚,猩紅的芯子險些吐到艾米爾臉上!
範小見早已短歌在手,刀光一閃,只聽“鏜!”的一大聲,聲音非金非玉,巨蛇的獠牙被短歌削去了一根!
同時嘴裡喊了一聲:“快把藥吃了!”
艾米爾不待範小見喊出,已經將藥放進嘴巴,趁着還有份清醒,使勁兒吞了下去!
巨蛇本來對着艾米爾而來,像是知道艾米爾吃的蛇膽最多,乃是首惡,沒想到被短歌截斷一隻獠牙,不由暴怒!又大吼一聲,聲音震得山谷嗡嗡作響,一條長長的蛇尾甩過來,將範小見一下抽上半空,接着蛇的上半身高高昂起,巨口便攔腰向範小見截去!
範小見也被這巨力抽的頭暈目眩,渾身像散了架一樣,適才爲了救艾米爾奮不顧身,這一抽便結結實實捱上了。
但他畢竟內力深厚,兼且百毒不侵,見到巨蛇上來,深吸一口氣,一個盤旋,便落到了地面。
巨蛇立即跟上,一人一蛇翻翻滾滾鬥在一起,艾米爾此時已然清醒過來,雖然還是暈暈乎乎,卻沒那麼嚴重了,見巨蛇顧不到自己,便奮力將青鳥拖得遠一些,此時青鳥也已經昏迷,艾米爾心中一痛,用手摸摸,體溫尚在,四周觀察,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數不清的金角大王蛇圍成一圈,靜靜觀看場中激鬥,卻不上前,平時艾米爾對這些蛇自然不懼,現在卻是暗暗心驚,好在這些蛇並不上前,似是對艾米爾身上的藥性頗有顧忌,只不知道爲什麼這條巨蛇不怕範小見。
艾米爾心中想着,內心焦急,爲範小見擔心不已,自己上前徒然累贅,便守護青鳥,坐待結果,生死都在一起好了,不過寶劍也拿在手中。
此時範小見周身衣服大部被巨蛇纏力撕碎,只有怪哉蟲的寶衣完好無損,同時也擋住了巨蛇身上鱗片的刮傷,不然這鱗片象刀刃一樣,早變成血人了,範小見心中暗叫僥倖,偷眼看到艾米爾無恙,心中平靜下來,要找機會對巨蛇進行致命一擊,暗暗測量巨蛇的七寸所在。
適才短歌在巨蛇身上已經劃了數不清的的口子,卻一直沒有擊中要害,好多次險些被巨蛇纏住,索性範小見有雷動九天輕功身法,見勢不好立即飛退,絕不貪功。
巨蛇邊鬥邊吼,同時嘴裡噴出白氣來,將自己和範小見幾乎籠罩起來,但是巨蛇不顧忌範小見的抗體,範小見也不中巨蛇的毒,正是旗鼓相當。
惡鬥既久,巨蛇所吐白氣漸漸稀薄,一人一蛇清晰起來,而雙方動作也已經沒那麼流暢,艾米爾心中大喜,知道巨蛇已是強弩之末,但範小見更是危險萬分,步履蹣跚!
艾米爾心中大急,手持寶劍飛身直去。
範小見激鬥中,突見巨蛇舍了自己要逃,心中正叫僥倖,一轉頭間,發現艾米爾過來,而巨蛇舍了自己,向艾米爾衝去!
不由心中大急,喊一聲:“別來!”
艾米爾渾然不懼,寶劍前刺,巨蛇一擺頭,寶劍正刺在金角上,只聽“咔!”的一聲,寶劍折斷!
巨蛇的口甩過來,籠罩了艾米爾的頭頂!
艾米爾將身一縮,原地飛速打了幾個滾兒,正是地躺拳中的輪迴決,閃過了這一擊!
可是身上的衣服卻被巨蛇的鱗片掛住!
巨蛇一扭頭,血盆大口再次籠罩住艾米爾!
此時衣服已然掙脫不開!
艾米爾赤手空拳,閉目待死。
便在此時,範小見已然趕到,用盡最後力氣,短歌出手,一條灰線射入巨蛇口腔,從頭頂穿出去!
巨蛇在半空呆了一下。
範小見當機立斷,將艾米爾身上衣裙一撕!便掙開巨蛇的鱗片,然後雷動九天輕功施展,抱着艾米爾,遠遠出去了幾十丈!然後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巨蛇突然狂吼一聲,身子翻翻滾滾,將周圍的大樹山石全都砸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