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浣也是八卦潛質,見到朱高煦鬼鬼祟祟拉馬公公出去商量事情,非偷偷摸摸來聽怎麼回事兒,結果又悲劇了。
範小見急中生智,將手摸了下小浣小下巴,說:“這事兒一點兒不能走漏風聲,不然你下巴被人摸了,陛下很可能要人把你下巴鋸下來。”
小浣嚇得一哆嗦,趕緊低頭說:“小浣聽公公的,絕不敢多嘴。”
範小見正在回味小浣小下巴柔柔軟軟的滋味兒,聞聽公公兩字,大大的不是滋味兒,正要理論一番,身後被朱高煦重重一推,絆了一下蹦出來。
馬公公對小浣輕輕點點頭,小浣也點點頭。
範小見回頭對馬公公說:“公公,一應花費,到我聚仙樓去領,五千兩夠不夠?”說完笑着擠擠眼。
馬公公一呆,忍不住笑容從嘴角上到鼻子泛到眼睛,最後連眉毛一起笑起來。
朱高煦大喝:“範小見!你敢賄賂上官!”
範小見聳聳肩說:“好吧,需要花費找漢王要吧,本大學士不管了。”
馬公公僵硬的笑容轉向朱高煦。
朱高煦苦笑說:“好吧好吧,剛纔的話算本王沒說,不不,我也再出五千兩,不不,本王出一萬兩,這樣行不行馬公公?”
馬公公連連點頭,笑容象枯木逢春一樣綻放。
範小見一把抓住朱高煦:“少廢話!回頭把沫沫洛洛還我!不然把你偷看娘娘洗澡的事情告訴聖上!”
朱高煦也一把抓住範小見:“你先看的!你,你又流鼻血了?”
範小見呆了一會兒:“你也流了。”
兩人同時用袖子抹了下鼻子看看,然後指着對方:“人渣!”
幾人跑進奉天殿,正趕上純陽子要去刺殺朱棣!
當下一把觀日神劍,三記手刀一起向金面人劈刺而去!
但其勢已然不及!
金面人的右掌結結實實插進朱棣左胸,鮮血噴涌而出!
金面人一聲長笑,身如電閃,退到庭院中間。
身後的白衣卻也留下四道口子!
這一記觀日神劍三記手刀,不是吃素的,金面人奮力一擊,全身功力都在右掌上,對自己並無多少防護,這才初次受損。
馬公公朱高煦亡魂皆冒,一起撲上前去大喊:“陛下!”“父皇!”
朱高煦更是跪下來放聲大哭:“父皇!你怎麼今天,死得這麼慘!兒臣一定爲你報仇!將這個賊子碎屍萬段!”心中說:“還有範小見!”說罷攥起了拳頭看看。
心說來了這麼多高手,除去這個刺客,我就能立下大功,接着要馬公公輔助我登基,便是大哥也無能爲力了,以後再把範小見等人找機會幹掉!事後就說他延遲了救援,到時候馬公公肯定聽自己的。
突然腦袋上被人一拍:“傻兒子,別哭了。”
朱高煦大怒,跳起來一指:“你纔是~~~!”又趕緊跪倒地上,抱住一人的大腿:“父皇!你老人家沒事兒?這怎麼可能?這太好了!簡直太好了!嗚嗚嗚嗚嗚!”邊哭邊用拳頭砸着地面。
被抱住腿的正是朱棣。
聞言神威凜凜的說:“朕受命於天!豈是亂臣賊子能害!”
金殿上圍牆上門樓上庭院中護衛同聲跪地歡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震夜空,遠遠傳出去。
四面八方的火把被震得火苗起伏不定。
朱棣面露得意之色,掃視一遍衆護衛,繼而轉爲威嚴,厲聲說:“國師!你們務要生擒此賊!朕!要將他凌遲萬段!”
身旁閃出黑衣和尚,合十說:“老臣遵旨!”
朱高煦仰頭看到和尚,不由一呆說:“姚國師什麼時候到的?”
此人正是姚廣孝!
此時範小見抱朴子藥罐子玄真一起圍住了金面人,純陽子在一旁盤坐運功療傷。
金面人傲然挺立,昂然不懼,雖然被四人手刀傷及衣服, 身上卻是安然無恙。
眼睛直盯着奉天殿門口,突然身子一震,發現朱棣並沒有死!
腳下躺着一具屍體,卻是一個護衛的打扮。
不由一皺眉,心說剛纔明明殺死的是朱棣,怎麼會換了個人?
自己本着穿黃袍的朱棣去的,怎麼倒下的卻是穿紅衣的?
見到四面八方護衛高呼萬歲,嘴角冷冷一笑。
這時範小見等人也已經發現了朱棣沒死。
藥罐子向嘴裡扔了一粒藥“嘎嘣嘎嘣”嚼。
抱朴子小聲問範小見:“真打假打?”
範小見小聲說:“什麼意思?”
抱朴子小聲說:“小子,你不是要殺了朱棣做皇帝嗎?現在爲什麼不能讓這人把朱棣殺了?”
範小見小聲說:“不行啊師叔,現在殺了朱棣我們也做不了皇帝,只能幫一頭,只好殺了這人,還能少個競爭對手,我們立了大功,以後更方便做事。”
抱朴子點點頭,小聲說:“就是此人搶了武當掌門的真武神劍。”
範小見小聲說:“這麼說他就是鳳凰教教主?”
抱朴子小聲說:“八成是。”
範小見小聲說:“那就是我們的競爭對手,連純陽子這傢伙都打不過他,正好趁着今天把他滅了。”
兩人點點頭,都露出一臉的奸笑。
範小見悄悄又對抱朴子說:“師叔,待會兒打起來,你暗中把純陽子給殺了,這傢伙在朱棣身邊,太不讓人放心了。”
抱朴子看看純陽子,輕輕點點頭。
便在此時,純陽子顫巍巍站起身來,“哇!”又吐了一口血,但看着精神卻是復原了不少,純陽子將拂塵擎在手中,在艮位一站,竟然又是大高手的風範。
抱朴子皺眉看看範小見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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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小見暗罵一聲:“賊老道,命倒是挺硬!”
心想這下不好渾水摸魚了。
此時姚廣孝已然慢慢走上前來。
範小見仔細觀察,只見是一箇中等身材的老和尚,身形瘦削,面色陰鷙,一雙三角眼,兩撇弔梢眉。
人還未到,一股氣勢卻震動全場。
好多護衛竊竊私語,國師回來了,國師回來了,聖上沒事了,衆位弟兄,可以放心了。
姚廣孝對玄真合十說:“道長神功,乃是三味真火,是此人的剋星,可以幫助純陽子道長祛除下寒氣。”
玄真不由答道:“是。”
他久仰姚廣孝大名,卻也從未見過,心說怎麼知道我的內功是三味真火?便走到純陽子身旁雙掌運功助他療傷。
純陽子低聲說:“多謝道友,小道慚愧之至。”
玄真微笑說:“國師太謙,此賊武功過於厲害,小道遠遠不及,國師能力戰支撐至今,小道已深感佩服,何來慚愧之說。”
純陽子點點頭,心中微覺好受。
他被金面人掌力重傷,只覺得一股陰寒之氣,遍佈全身,經脈流動阻滯,反覆運轉,竟然還是不能化解,身上時不時微微顫抖。
但是大戰在即,自己就地盤坐不動,卻是不妥,雖然勉力站起,別人不知道,以爲自己沒事了,自己卻深知,功力已經十成剩不到兩成。
這金面人的內功竟然如此怪異,自己武功是純陽一路,竟然還是剋制不住這透體的寒氣。
姚廣孝安排完玄真,然後深深看了範小見一眼,範小見知道是他的藥治好了艾米爾,又是朱瞻基的師父,雖然這老和尚長得難看,還是諂媚一笑。
藥罐子嚼着藥對範小見說:“有這麼多高手在這,你別摻和了,這鑲一臉金牙的傢伙是我老人家見過最厲害的一個,待會兒別傷到你。”
範小見大喜,說:“多謝師叔。”
便溜達到朱棣身邊,諂笑問:“陛下龍體沒有受驚吧?”
朱棣露出笑容:“朕沒事,適才朕看到你來拼命救朕,現在你也上去相助吧。”
馬公公看着範小見也點點頭,心說此人雖然看着人品不怎麼靠譜,但是對陛下還是忠心耿耿的,難怪陛下看重。
範小見說:“陛下,我不用上去,有這麼多高手呢,我在你身邊,關鍵時刻護住你,萬一這傢伙的掏心掌再來呢?我在你前面擋住,我不怕這招兒。”
朱棣大爲感動:“沒想到範愛卿是個大大的忠臣。”
範小見琢磨琢磨不對勁兒,問朱棣:“陛下,難道你原來一直覺得我是奸臣?”
“這個!”朱棣仰天打一呵呵:“口誤!口誤!呵呵呵呵!”
範小見看着朱棣:“眼誤!眼誤!”
“呵呵呵呵!”
兩人同聲呵呵。
範小見趁機說:“所謂流言止於智者,聊天止於呵呵,以後要是有什麼小人對陛下說我的壞話,陛下可以不用相信,呵呵呵呵。”
朱棣一怔,問:“你做什麼壞事了?”
範小見眨眨眼:“沒有啊。”
朱棣看着範小見:“鼻子怎麼好像紅了?”
範小見笑說:“剛纔爲救陛下玩命兒跑的,傷了風了。”說完抽了兩下。
朱高煦在一旁說:“範大學士赤膽紅心,連鼻子都是紅的,佩服佩服!”
朱棣點點頭,說:“卿勉強算是救朕一命,只要不是謀逆之罪,可以免死一次。”
範小見大喜,試探問:“要是看貴妃洗澡會怎麼樣?”
朱棣說:“免罪!”
範小見說:“謝陛下!”跪倒磕頭。
朱棣沉吟半響,問馬公公:“難道範大學士會去看貴妃洗澡?”
馬公公躬身賠笑說:“陛下,老奴以爲。”
朱棣看着馬公公。
馬公公接着說:“理論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