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見一愣之間喊出來:“朱高煦!”
來人正是朱高煦,身邊還跟着一個玄真,不知道軒轅斷爲什麼沒來,也許是怕自己的尊容嚇到宮女。
但是朱高煦身邊還有一個人,竟然是馬公公。
範小見這時已然明白,朱高煦給朱棣送了另外兩個雙胞胎,沫沫洛洛一定在他府上,卻騙自己來紫禁城和朱棣要人,就是要了人,朱棣脾氣好,答應了,一看不是自己的沫沫洛洛,說您老繼續用吧,這兩個不是我的,你說朱棣心裡該多膈應吧?
自己的妃子自己恐怕還沒來得及細看呢,現在卻給別人搶先看了去。
古人要是被人看一眼胳膊,都會尋死覓活的,想當初賈寶玉盯着薛寶釵雪白的胳膊浮想聯翩的爽,被林黛玉看到,還作爲呆頭雁給奚落了一番。
這還是熟人,你如果盯着一個陌生美女看她的雪白的玉臂,她非尋死覓活的嫁給你不可,你說古代的規矩可怕不可怕?
哪像是現在,穿着比基尼隨便給人看,而且還滿面笑容,前後轉身,搖頭擺尾,生怕人家看得不仔細。
老老實實要找朱棣要人也就罷了,怎麼非要偷偷先來安撫沫沫洛洛,而且正好趕上這兩人在洗澡?
如果是牛郎偷看織女洗澡,還能有個豔遇,玉皇大帝老人家的家教還沒那麼嚴,畢竟不是國內。
但是你要是偷看皇帝老兒妃子洗澡,這豔遇的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朱高煦!這王八蛋太壞了!
可是,這雙胞胎的名字爲什麼也叫沫沫洛洛?
範小見正在琢磨。
朱高煦轉身對馬公公說:“公公請看,幸虧小王來得快,不然就出大事了。”
馬公公面色鐵青。
範小見舉起手來說:“報告馬公公,十萬火急,我要求馬上去救聖上!”
且說純陽子緩緩走下臺階,拂塵直指金面人,只見下垂的塵尾象活了一般,緩緩昂頭,最後與拂塵齊平。
圍觀衆護衛不自禁“轟”的一聲。
金面人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說:“凝氣馭虛?”卻也並不在意,說:“本座倒要看看國師斤兩,上來吧!”全身上下看不出戒備之意。
純陽子心中微微一絲慍怒,卻並不露出來,而是目視金面人良久。
圍觀衆護衛只覺得兩股凌厲的殺氣在奉天殿庭院中瀰漫開來,不由紛紛又退了幾步。
突然,純陽子口中一聲爆喝,身子箭一般射出,拂塵直直刺向金面人。
這拂塵名爲太乙神針,乃是純陽子利器,本來拂塵是軟兵刃,擊、掃、纏、帶是必備的法門,但是純陽子這個拂塵卻是可以做刀劍直刺,果然是有驚天動地的本事。
金面人等到拂塵近身,突然身子一偏,右掌便擊在拂塵中間,本意要把這拂塵憑掌力一斬兩段,剛纔他的手刺透人體,如摧枯拉朽,不亞於神兵利刃,現在拂塵卻是僅僅一彎,塵尾微微分散,瞬時又聚攏到一起。
忍不住讚了聲:“好功力!”
他知道這拂塵不斷,並非僅因爲材料特殊,而是純陽子內力灌注。
純陽子拂塵被擋,反手一掃,拂塵突然散開,象一把小傘,罩向金面人頭面,覆蓋面積甚大,金面人如果出手遮擋,定然不能兼顧,難免會有部分塵尾掃上,任一根掃到臉上,必然是極不好受。
金面人突然向後一退,衆人還沒來得及看清,金面人又已進步到純陽子身側,掌尖兒向純陽子左肋插去。
純陽子疏忽退開,拂塵再上,兩人纏鬥在一起,此時兩人以快打快,在院中急轉不已,快的讓人眼花繚亂,兩人一個白衣染血,一個身着藍衣,衆護衛初時只見藍中有白,白中有紅,紅中有藍,到最後分不清什麼顏色,有個護衛看得頭暈目眩,忍不住當場吐出來。
激鬥中,金面人長嘯一聲,身子高高飛起,站在了東側文樓頂端,純陽子身子緊緊隨上,兩人在樓頂又激鬥在一處。
只見兔起鶻落,忽上忽下,兩人從樓頂打到樓內,又從樓內打到樓頂,循環往復不休。
文樓靠近紫禁城東城牆,而紫禁城位於整個南京城的東面,離南京城城牆甚近,下面有幾個護衛喊道:“國師,小心這賊人從東面跑了!”
杜天佑將腰刀一揮,正要喝令衆人加強東面防守。
金面人聞言大怒,此時正站在文樓邊緣,將腳一蹬柱子,身子箭一般射向喊話的衆護衛,人還沒到,掌風將衆人壓得一陣窒息,金面人手掌到處,衆護衛紛紛倒地,瞬時之間,有十餘人都被一掌洞穿。
此時純陽子也已經趕來,身在半空,幾絲塵尾電射而出,直奔金面人後心,金面人並不回頭,左掌一帶,那幾絲塵尾偏離方向,正正插入一個護衛額頭,護衛大叫一聲,當即倒地身亡。
此時純陽子已經趕到,拂塵向金面人背上急擊。
金面人早料到此招,雖然不及回身,右手卻如電閃一般,已將塵尾抓住,便要將拂塵奪過來,純陽子單手覺得勁力不足,心中大驚,但太乙神針不想捨棄,便雙手齊上,一起握住了手柄。
便在這時,衆人聽到連續不斷的“咔嚓咔嚓”巨響,不知道怎麼回事,無不心中惴惴。
突然有護衛喊:“大家閃開!樓要塌了!”
衆人大驚,“轟然”一聲,衆人齊齊聚到奉天殿院內,連朱棣也被幾個高手護衛扶持,到了院內,一時擠的如沙丁魚罐頭。
衆人目光齊齊看向奉天殿,這時大家都以爲奉天殿要塌了。
只聽“轟”的一聲大響,文樓屋頂砸落到地上,文樓下面呆看奉天殿怎麼倒下的十幾個護衛都被結結實實砸死在當場。
大家這才知道不是奉天殿,而是文樓,剛纔金面人一腳蹬斷了文樓的柱子,連帶柱子下面的基礎,導致文樓受力失衡,轟然倒塌。
金面人放開拂塵,仰天大笑,對朱棣說:“文樓被毀,文治武功去了一半,本座看你這皇帝之位也要坐不穩了。”
朱棣面上毫無驚慌之意,沉聲說:“朕富有四海,區區一門樓有何關礙,便是奉天殿被毀亦不足惜,國師儘管放手施爲,不必顧忌!如若不能生擒,儘管格殺便是!”
金面人不由一怔,隨即傲然冷笑一聲,說:“只怕陛下的主意要落空了,你這國師未必能傷的了本座!”
純陽子面上泛起一絲紫氣,從他藝成,自問天下無人能敵,今天卻在金面人手下吃了小小的虧,
當下將拂塵身後一插,輕描淡寫說:“既然閣下掌力非凡,太乙神針無用,貧道便以太乙神掌向閣下討教。”
金面人說:“好!早聽說終南山太乙神掌,江湖傳聞乃是小術,看來在國師手上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今天本座倒要見識見識。”
衆人“呼啦”又紛紛退開,將奉天殿庭院中間讓出來。
兩人隔空對峙,一時院內寂靜無聲,只聽到火把火苗在風中的“撲撲”之聲。
衆人觀看純陽子,只見面色漸漸泛上紫氣,微微屈膝雙手前出,雙掌也似籠着一層紫氣。
金面人帶着黃金面具,雖然衆人看不見他臉色,但是也覺得他神色凝重,只見他也是微微屈膝,雙掌一上一下。
雙手卻是呈現出淡淡白光,在火把照耀下,若有若無的白氣冒出來。
兩人這次出手,卻要緩慢得多,純陽子腳下走位,按照伏羲先天八卦,往來穿梭,圍着金面人遊走不定。
金面人則瀟灑隨意,在純陽子圍成的圈子中穿行,雙掌如尖刀利刃,或刺或劈,招式並不複雜,卻都如千鈞之力。
每接一掌,純陽子便是微微一震。
漸漸兩人腳下的青石被磨去淺淺一層,中間更是出現了一個“S”形,如果範小見在的話,肯定會忍不住問什麼時候纔會有個“B”形。
兩人這時打鬥,雖然不如剛纔精彩,內行卻知道這是以各人絕世內力硬拼,來不得半點含糊,局面其實是兇險無比。
兩個護衛看得氣悶,不由竊竊私語,一個說:“老弟,看看這兩人走位,好像風騷得很啊?”
另外一個護衛說:“不錯,咱哥倆兒得好好學學,以後去泡馬子用。”
“啪啪!”“嗷嗷!”兩聲,兩個護衛發出慘叫,一起捂住嘴巴,鬆開手的時候,每人兩顆門牙帶着血流出來。
“誰!?”“他媽!”兩人一前一後話還沒說完,便看到護衛指揮使杜天佑圓瞪的雙眼,不由一起閉嘴。
杜天佑向外一指,低聲喝道:“去打掃十天廁所!快點兒!現在就去!”
“是~~”兩個護衛抱頭鼠竄而去。
遊鬥間,衆人只覺得純陽子的紫氣好像淡了些,而金面人的白氣卻有點更盛,突然,金面人純陽子掌力正正相對,只聽“嘭”的一聲,金面人身子不動,純陽子卻身子微晃,腳步阻滯。
金面人哈哈大笑,雙掌又是一起奔純陽子前胸而來,純陽子內力籠罩周身,卻是行動不能迅速,只得雙掌迎上。
“嘭!”的又一聲大響,純陽子身子大晃。
金面人雙掌再次齊出。
“嘭!”
純陽子硬接了這一掌,不由氣血翻騰,“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紫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