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見長嘆一聲說:“哎!世界上怎麼死的人都有。”
軒轅斷怪眼一瞪:“什麼意思?”
範小見同情的看着軒轅斷:“但寶寶你肯定最後是笨死的。”
軒轅斷突然仰起頭,發出淒厲的一聲長嘯,如天雷滾滾,震耳欲聾,漢王府上下人等紛紛把耳朵捂住。
軒轅斷惡狠狠說:“本尊在天南被奉若神明,今天竟然被你這小子連續戲侮,今天若不把你劈成兩段,本尊誓不爲人!”
範小見先是驚懼,後又忍不住掩口失笑:“你自己看看你這樣子,和人差距得有多大,難怪會是神。”
話音未落,一片寒光電一般打過來!
範小見早就防備軒轅斷的飛刀,一直在暗中警惕,見到軒轅斷肩膀一動,不等見到刀出手,雷動九天輕功便展開,向後“嗖”一下,划着弧線出了幾十米,這才堪堪把刀避開。
饒是如此,刀風掃到腳脖子,疼得像是斷了一般,範小見大驚,連忙彎腰摸摸腳脖子,發現沒事,也沒有血流出來,只是顯示一線暗色紅腫,不由對這軒轅斷暗自佩服,但也放下心畢竟腳沒斷了。
軒轅斷不等刀勢見緩,身子已然電一般來到刀旁,將手指一撥,“嗚”的一聲怪嘯,一團刀光旋轉着向範小見繼續追去!
初次藥罐子正在笑眯眯嚼藥,並沒來得及幫助範小見抵擋,這次卻大喝一聲,將手作勢,一記手刀便擊在軒轅斷的寬刀上,半空中“當”的一聲大響,那刀微微向地上沉了下,繼續朝範小見飛去。
藥罐子暗叫不好,知道自己這手刀功力在師兄弟幾個中屬於最差的,這一試,覺得軒轅斷的功力好像比上次又提高了一截,更加不好對付了。
此時軒轅斷並不理會藥罐子,一心要把這討人厭的小子腰斬當場,繼續追逐範小見。
但是範小見的輕功現在也是今非昔比,雷動九天學會後,從船上救了落水老頭,師父師叔對這門倒着飛的輕功大感興趣,不由都同時進行指點觀摩,又在幾個關鍵環節上進行了完善,配合鬼谷門陰符神功獨特的內功法門,將這門內功並非所長的功法結合的甚是完美。
因爲幾人深知,範小見身負重任,而這武功卻是一大弱項,真遇到大高手只有瞪眼的份兒,幸好撿了個丈人,學會了這門奇妙無比的輕功,那到時候逃跑就是了,所以在這方面甚爲用心,現在範小見的輕功可以說是獨步宇內了。
範小見倒行逆施,御風凌虛,不禁暗自得意,軒轅斷又怒又恨,心說這小子沒多少日子不見,怎麼輕功長得這麼快?手中飛刀一刻不閒,飛出去收回來,飛出去又收回來,除了第一次外,始終離範小見甚遠。
不過範小見輕功施展開,卻不是爲了逃跑,而是相機尋找沫沫洛洛的所在,所以始終不能擺脫軒轅斷。
但是王府院落豈是小民可比,房屋建築層層不斷,密密麻麻,範小見帶着軒轅斷轉了半天,也沒找到沫沫洛洛的任何線索,一旦有停下來找的意思,後面“嗚嗚嗚”的刀叫聲就聽得清楚了,知道軒轅斷很快就追上來了,只得再次倒飛。
心中不由暗自後悔剛纔不該直接把混江龍殺了,而是先問問沫沫洛洛在哪間房子就好了。
殺死混江龍,範小見並不後悔,雖然老六老八並非混江龍所殺,但是此人腳踏兩隻船,見利忘義,一旦有別的機會,對老六老八也是爲害匪淺,如果不是用銀子和拳頭在南京地下江湖建立了影響力,混江龍也不會被朱高煦的人注意,老六老八也不會出事。
如此看來,做大事首在擇人,人品不行,還真是不行,雖然暫時看着可用,但是卻會給以後埋下隱患,賀大人和嫿嫿的想法還是對的。
但是清涼山上一干強盜爲什麼可用?此事秦嫿嫿解釋過,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強盜很難回頭。
而混江龍這種人爲什麼難用?這種人生存壓力小,日子過得挺舒服的,並不想改變現狀,所以很難有理想。
其中一個原因還在於,過於油滑,這種人除了韓信能用的了,其他人都不行。曾國藩用兵就是質樸爲上,所統領衆人,都是堅毅無比之人,如此才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
且說藥罐子看了範小見和軒轅斷的追逐,知道範小見沒事,但是自己上去羣毆卻肯定討不了好,怎麼辦?想了半天,便想出圍魏救趙之計。
於是裝作若無其事向朱高煦這夥人走去,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賊擒王。
離着好幾丈,朱高煦身邊“嗖嗖”竄出兩個青年,“刷刷”兩把長劍伸出來,齊齊向藥罐子一指:“站住!”
藥罐子不由停住身,笑眯眯問:“你們兩個小娃娃,是哪門哪派的?”
兩個青年甩了甩頭髮,異口同聲:“你猜!”
“猜個屁!”藥罐子口中說着,伸指左右一彈 ,“啪!啪!”兩聲,兩把寶劍幾乎同時折斷。
藥罐子再不廢話,揉身直上,直撲朱高煦,兩個青年被他周身內力一震,遠遠跌飛出去。
突然,藥罐子覺得一股熾熱的風向自己前胸急刺,不由心中大震,將身形一扭,便站在了當地。
舉目觀看,只見一個道士拿着一把如水般的寶劍看着自己,目光溫和,卻自然帶着一股威勢。
藥罐子笑眯眯問:“你這小道士是誰?”心中暗暗戒懼,心說難道便是朱棣才請來的大高手純陽子?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可就完了。
那道士將劍隨手一抖,悄無聲息進了劍鞘,打個稽首說:“小道泰山掌門玄真,見過鬼谷門前輩。”
藥罐子這才放鬆下來,看明白這道士只有寶劍,卻沒有拂塵,那純陽子卻是隻有拂塵而無寶劍。
原來是泰山掌門玄真,早聽說此人觀日劍法獨步武林,沒想到卻被朱高煦所用。
適才雙方一伸手,藥罐子便覺得此人功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孰勝孰負,卻是不好說,但是要生擒朱高煦一事,卻要泡湯了,這小子身邊有這麼個高手,不知道剩下的人裡面還有誰,今天恐怕不太妙,自己和範小見兩人就來闖漢王府,也未免有點託大了。
藥罐子伸手扔了一顆藥到自己嘴裡,“嘎嘣嘎嘣”大嚼,又拿出一粒問玄真:“你吃不吃藥?”
玄真又打一稽首,說:“多謝道兄美意,小道不吃。”
藥罐子笑眯眯問:“看來你是想幫着這個壞人?不怕有傷修道之人本性嗎?”
玄真念聲:“無量天尊,漢王虛懷若谷,禮賢下士,何壞之有?”
藥罐子笑眯眯問:“小道士,你能打得過我老人家嗎?”
玄真說:“打不過。”
藥罐子笑眯眯說:“那還不給我老人家讓開?”
玄真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藥罐子心裡暗暗合計,這小子說打不過,其實未必打不過,至少他們這邊還不知道誰是高手,此事倒不可魯莽。
想到這裡,轉身慢慢回走,若無其事一樣。
才走了兩步,後面一聲呵斥:“站住!”
藥罐子回身過來,見是朱高煦喝住自己。
朱高煦也不傻,藥罐子的企圖看得一清二楚,然後這人竟然沒事兒一樣直接走了,不由心頭有氣,一指藥罐子:“給我上,把這個意圖行刺的老頭兒亂刃分屍!”
玄真對朱高煦耳語說:“漢王,且慢。”
朱高煦連忙說:“稍等。”又問玄真:“怎麼?爲什麼不能殺死這個糟老頭?”
玄真對朱高煦說:“此人是鬼谷門五老之一,鬼谷門大師兄武功非常了得,漢王你真把他殺了,只怕鬼谷門來複仇防不勝防。再說這老頭兒並不好對付,我一人恐怕拿不住他,但是我們齊上的話,漢王你的安全就有問題了。
那個範小見身法詭異,輕功遠遠高出軒轅先生,漢王你看,他又繞回來了,如果我們大家都去攻擊這個老頭兒,萬一範小見來了突然襲擊,我怕漢王會出意外。
依我的意思,我們等項護法來到再說,由項護法和軒轅先生對付這個範小見,我們再對付這個老頭,如此就萬無一失了。”
朱高煦點點頭,說:“好!言之有理,本王就耐心等等。”
這兩人說的項護法正是天蟲教項綠雪,此次軒轅斷帶着項綠雪前來,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要把天殘地缺兩人殺死,天殘地缺偷走了天蟲教的補天掌秘籍,此事天蟲教也是才發現兩人蹤跡不久,知道是在皇宮大內,而朱高煦此人陰狠無比,將天殘地缺除掉,也是削弱宮中勢力,對自己以後行大事更加方便。
於是朱高煦給項綠雪提供一套宮女服裝,項綠雪混進宮中,尋找天殘地缺二人活動規律,以後好由軒轅斷一擊致命。
如果不能悄無聲息一擊致命,就怕驚動朱棣,留下線索,如此朱高煦就危險了。
所以項綠雪此行非常慎重,已經在宮中潛伏十來天了,這天帶出信兒來說已經調查清楚,當天就回漢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