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見心裡一哆嗦,心說要糟。
朱棣說:“地缺,你有什麼事情?”
地缺說:“範學士是鬼谷門的?”
朱棣說:“是啊。”
地缺上前悄悄對朱棣說:“臣看着此人面熟,當時在秦淮河抓捕那個女子的時候好像就是他和另外一個蒙面人救走的要犯。”
朱棣一聽,立即眉毛立起來,說:“你可看仔細了?”
地缺說:“當日和臣動手的就是鬼谷門的武功,當時臣詢問,那戴面具的人還說不是,現在看着範小見身形聲音都像,又是鬼谷門的,定然是他無疑。”
朱棣大怒,一拍龍椅,說:“範小見!你可知罪嗎?!”
衆臣都是大吃一驚,心說這又怎麼了?
範小見心裡明白東窗事發,自己救艾米爾的事情要暴露了,怎麼辦?
要打還是要逃?
想起要打,不由想到自己陰符神功已經突破第七重,這老傢伙未必能打得過自己。
眼珠兒一轉,對地缺說:“這位老兄,沒證據可不能瞎說,你當時有沒有抓住那個人?”
地缺說:“當時沒抓住,被你跑了。”
範小見說:“哎哎哎,別這麼說,你怎麼知道是我,你說被人跑了,看來那人打不過你,不如我們哥倆個較量較量,看看是不是你認錯人了。”
地缺臉色泛上一絲潮紅,因爲被這件事所累,師兄弟兩個在朱棣心中位置大打折扣,心說都是你這混小子害的,今天非把你劈死在這。
於是對朱棣說:“陛下,臣請和範學士比武較技,看看是不是秦淮河救出要犯的人。”
朱棣點點頭,說:“準!”面上也泛上一絲殺氣,心說不管你是誰,萬一是救人的,那就必死無疑了!
範小見看看朱棣,又看看地缺,知道這兩人都沒懷着好心思,這場架是非打不可了,而且必須打贏,不然小命兒就得留在這了,不過這老東西萬萬想不到,自己陰符神功已經突破第七重,雖然手刀還未達到,但是功力卻是沒問題了,看來今天是需要給他個驚喜了,不然這事沒完。
於是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較量就較量,不過我們別太麻煩,就對掌好了,大家看誰能把對方打敗,不過得先說好了,我輸了怎麼辦?贏了怎麼辦?”
地缺心說你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要和爺爺對掌,今天非要你的命不可了,便獰笑一聲說:“如果你輸了,那就聽天由命,你想贏,等來世再說吧!”
範小見說:“這樣不好吧,我輸了就聽天由命,我如果贏了呢,就說明人不是我救的,你認錯人了,這樣行不行?”
地缺一門心思要早把他打死,不想多說廢話,便獰笑一聲說:“就依你說的。”
範小見說:“不行,只你說了不算。”轉身對朱棣說:“陛下,請你說吧,如果我贏了,那我就不是救人的,不然的話,我早把人救了,哪用得着逃跑?”
朱棣心說此言有理,便點點頭說:“朕也依你。”
範小見鬆一口氣,走到中間,笑嘻嘻對地缺說:“來吧。”
地缺雙掌一晃,掌心變得猩紅如血,範小見明白,地缺是直接把補天掌使出來了,但是補天掌最厲害的地方不是掌力,而是劇毒,自己百毒不侵,這玩意兒對自己沒用,於是也暗中運氣,將自己陰符神功提到第七重。
兩人對視片刻,突然同時向對方出掌,只聽“啪”的一聲大響,兩人雙掌半空中擊在一起。
地缺大叫一聲,被範小見這招陰符神功第七重龍蛇起陸擊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象斷線的風箏一樣直飛出去。
人影一閃,天殘半空中接住了地缺的身子,然後將地缺放在地上,雙掌在背後給他運功療傷。
範小見笑嘻嘻看着地缺,說:“怎麼樣?這下不用懷疑我了吧?要真是我,你這條小命兒還能在嗎?說實在的,我只是使出六分真力。”說完拍拍手,又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滿朝文武大驚,沒想到範小見武功竟然如此厲害,大家都知道天殘地缺是朱棣請來的大高手,沒想到在範小見手下,竟然一招就輸了。
朱棣也沒想到這個結果,不由楞了一會兒。
範小見對朱棣說:“陛下,現在影響相信我說的話了吧?這人明明是在誣陷我。”
朱棣點點頭:“看來是另有其人,範愛卿,你被冤枉了,不用介意。”
範小見賣萌:“寶寶心裡苦,但寶寶不說。話說那陛下,臣現在可以回家了吧?臣纔到家門口,就被叫到這來開會了,家人還沒見到呢。”
朱棣還沒回答,天殘大喝一聲:“站住!”
範小見回身對天殘說:“你又要幹什麼?不服就來比劃比劃。”
天殘對朱棣說:“陛下,臣自承不是範學士對手,但是範學士定是當天救走要犯的人。”
朱棣一皺眉,說:“何以見得?”
天殘說:“鬼谷門武功甚是難練,人丁稀少,他又是鬼谷門的,當時又在南京,此事豈能如此湊巧?至於範學士功力大漲,定是在負責葵花寶典的時候,利用職權,修習了其他門派的武功,所以才進步神速。”
範小見說:“喂喂喂,你這老小子說什麼?開始陷害我是救人的,現在又來栽贓我偷學了其他門派的武功,你這分明就是嫉妒,陛下,臣覺得這兩人也沒多大用處,不如給他們發點退休金回家養老得了。”
朱棣眼睛看着範小見,目光深邃,大有意味。
範小見被看得冒出汗來。
朱棣問天殘:“你確定當時救人者武功是鬼谷門的?”
天殘說:“臣可以發誓,那人武功就是鬼谷門,掌力霸道,和傷了師弟的武功是一個路子,千真萬確。”
朱棣點點頭,說:“範學士,你說說爲什麼會如此湊巧?”
範小見說:“陛下,臣冤枉啊,雖然鬼谷門武功難練,也保不準我師叔有其他徒弟,進南京來玩兒的,正巧碰上了。”
天殘說:“如果是你鬼谷門的,進了南京怎能不找你?”
範小見笑嘻嘻說:“也許這傢伙見色起意,還沒找到我呢,就去秦淮河看美女去了,你老兄不也這樣嗎?”
天殘說:“話雖如此說,但是那兩人對南京大街小巷熟悉無比,豈是才進南京就能這樣的?”
朱棣點點頭,說:“不錯!此事斷非巧合所能解釋!”
範小見看看周圍,心一橫,便對朱棣說:“陛下,臣請密奏。”
朱棣微微一愣,說:“密奏?好,你上前來吧。”
範小見一步步走向朱棣龍椅,心說我以後有機會的時候,一掌就把這老小子劈了,今天這密奏談不攏的話,也只有把他劈了了事!
心裡剛想到這裡,只覺得周遭氣場有異。
暗中提起真氣,只覺一股力道威壓過來,範小見不由心神震動,暗說這是什麼人?功力竟然不在師父之下?
擡眼望去,不由吃了一驚,看到朱棣身邊多了一個道士,這道士什麼時候在的,竟然沒發現,自己上朝時候左顧右盼的,這道士明明沒在這個位置。
只見這道士四十多歲年紀,一身藍色道袍,面如冠玉,飄飄然有出塵之相,右手持一把拂塵,橫擔在左碗,塵尾直指地面,根根筆直,一動不動,如凝固一般,這份功力十足駭人。
而道士的表情卻是溫文和煦,波瀾不起,但範小見心裡明白是這傢伙搗的鬼。不由暗暗生了警惕之心,心說不知道朱棣從哪兒又淘來這麼個大高手,自己不但不能打行刺朱棣的主意,就是以後想依靠武林力量推翻朱棣,這難度也越來越大了,自己萬萬不能暴露。
想到這,範小見平穩下情緒,繼續一步步走上去,然後悄悄對朱棣說:“我說實話,是我當日放走了艾米爾。”
朱棣暴怒!
右手“啪!”一拍龍椅,就要發作。
範小見又悄悄說:“我是爲了幫助陛下,實話告訴陛下,這個艾米爾是臣和皇太孫朱瞻基一起救的。”
朱棣一愣,身上的姿勢不由略有放鬆。
範小見繼續悄悄說:“皇太孫喜歡她,我才幫他的,陛下是不是想當唐明皇,陛下要真是這麼想的話,那天下想當安祿山的可就多了,到時候我怕你這江山社稷不穩。”
朱棣一愣,他最喜歡自己這個孫子,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孫子乾的,這孫子,簡直太孫子了!
範小見又悄悄說:“這事兒我也不告訴別人,這樣陛下的面子也不受影響,大家都做不知道的就好了,臣是爲陛下江山社稷着想,請陛下好好考慮考慮。”
朱棣前思後想,知道自己這個孫子素日爲人正派,對自己一些事情,暗中有找補,但是不影響根本的,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現在孫子竟然喜歡上自己喜歡的人,而且是冒着掉腦袋的危險,把人救出去,還默不作聲跟着自己去北京溜了一圈,當然自己去尋找艾米爾線索,也並未對外公示,而去北京最後視察下,爲遷都做準備,也是應做之事。
這事兒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