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個仍然眯着眼睛沉沉大睡的孩子,江烽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種奇異的感情。
他一直認爲自己是一個外來客,改變了歷史大勢,而且也還將繼續改變歷史大勢。
雖然自己也一直想要融入進這個世界中,也爲此付出了許多努力,但是總還是有一種疏離感縈繞在自己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最親近的人,比如說這些女人們覺察到沒有。
陳蔚、崔尚、楊堪、王邈、鄧龜年、張越、羅真這些自己最熟悉的人他們或許會覺得自己與衆不同,但在他們心中大概這就是天賦異稟,真龍之氣,但這些長期生活在自己身畔的女人呢?崇拜仰慕中,會不會有一些其他的感情夾雜在其中呢?
正是這種疑惑一直盤繞在江烽心中,讓江烽更多時候把自己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或者是旁觀者的角度來打量這一切,這種疏淡的心境使得他哪怕是在女人歡好的時候都無法全身心的投入。
而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周蕤吧。
也正是周蕤讓自己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身上承載的責任和壓力,義無反顧的投入進去,小周後的這個傳言有沒有些許因素在其中,江烽不知道,他也懶得知道。
不知道這是不是讓周蕤懷孕而鞠蕖、許靜和吳瑕始終沒有反應的原因呢?
真的很有可能。
但在看到這個孩子的那一刻,江烽覺得一直隱藏在自己心間的那層隔膜突然溶解了,血脈相連的奇異感覺讓他突然有一種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員,自己並沒有創造歷史,因爲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自己所走的每一步,也許就是這個世界歷史的一部分,那自己又何須那麼糾結煩惱呢?
周蕤忐忑的站在一旁,觀察着這個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了不可想象的變化的男人。
男人的表情很獨特,也很古怪,似乎是在靜靜的感受着某種氣息。
或者這就是血脈相通,父子連心?周蕤不無期待的想着。
在之前,周蕤也不是沒有擔心過江烽不願意承認這個孩子,畢竟自己的身份太過尷尬,哪怕是江烽現在還沒有子嗣,但是他畢竟還年輕,三十歲不到,身畔女人環繞,能在自己身上播種發芽,一樣可以在其他女人身上得逞。
哪怕是許寧給了自己保證,但沒有見到江烽的親自態度,周蕤心中仍然是空落落的。
不過現在,周蕤可以放下心來了。
江烽突然有一種想要親吻一下這個孩子的衝動。
說實話,他和周蕤之間要說有多麼深厚的感情,真心說不上。
最初的還是一種男人見獵心喜的本能,對一個突然能讓自己無法控制佔有慾的女人的佔有本能,而周蕤那哀婉嬌弱的懇求更增添了他內心那種黑暗狂暴的慾望,所以一切也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但在後來幾日裡與周蕤的耳鬢廝磨中,他還慢慢的喜歡上了這個小女人,但也僅僅是喜歡而已,遠遠達不到那種愛戀的感覺。
可在得知了她懷孕,然後產子這一切之後,江烽自己都發現自己的心態在發生一些變化。
一直到今天看到眼前這一切,江烽覺得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孩子的出現徹底擊碎了自己內心中與這個世界的隔膜,讓自己真正和這個世界融入到了一起,這就是自己的世界。
輕輕俯下頭,把自己的臉貼在嬰兒的面上,淡淡的奶腥味兒這個時候聞起來很好聞,嬰兒輕細的鼻息呼吸讓江烽的面頰有些發癢,一時間竟然有一種衝動。
江烽用嘴脣輕輕觸了觸孩子的小臉,似乎感知到了一些什麼,嬰兒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這張面孔,似乎在辨別着什麼,最後突然笑了起來,連帶着一雙手似乎也動了起來。
“啊?!”周蕤忍不住捂住嘴,想要過來,但是又停住了腳步。
江烽抱起了孩子,貼在自己胸前,嬰兒又慢慢閉上了眼睛,慢慢睡去。
深深的舒了一口氣,江烽如釋重負,雙手把孩子交給周蕤。
周蕤臉色嫣紅,眉目間流淌着的光澤動人心魄。
“你的奶夠麼?請了幾個乳母?”江烽在胡牀上坐下,輕聲問道。
“奴家奶還夠,但還是請了一個乳母。”周蕤走到門邊,早有乳母進來,把孩子抱了出去,這纔回來,悄聲道。
“坐過來,孤又不是老虎,難道還怕孤吃了你不成?”見周蕤仍然是那副小心翼翼察言觀色的模樣,江烽拍了拍自己身旁,頗有感慨的道:“也算早就吃了吧,孩子都替生了下來,四個多月了,唔,百日宴都沒有擺吧?孤這個當父親的不夠格啊。”
“郡王事務繁忙,孩子也還小,……,啊!”周蕤有些忸怩,但最終還是在男人的目光下,走到了男人身旁,盈盈坐下,驚呼聲中,便被江烽攬入懷中。
一聲碧綠的綾羅長裙,因爲生養哺乳的緣故,周蕤的胸前雙丸比起一年多前飽滿了許多,連帶着整個身體都豐盈了不少。
豐臀坐在江烽的大腿上,淡淡的香氣,搖曳的髮髻,立時就點燃了江烽內心的火焰。
但江烽已經不是那種無法剋制自己的雛兒了,爲人上者已久,他已經習慣於控制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緒。
當然,在這種情形下,沒有人能打擾自己,他無需可以壓抑自己的感情和慾望。
“蕤兒,辛苦你了。”江烽沒有什麼過火的動作,只是把周蕤摟在懷中,感受到那份淡淡的溫情。
“不,奴家還要感謝郡王給奴家帶來了這個孩子,奴家這一生再無他求,有這個孩子就夠了。”周蕤目光迷離,蜷縮在江烽的懷抱中,喃喃自語道。
“這就足夠了?”江烽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也許蕤兒還能替孤再生一個女兒呢?像蕤兒一樣聰明伶俐,招人喜歡,孤是最喜歡女兒的。”
“啊?”周蕤又羞又喜,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身體,“郡王身邊那麼多想替郡王生孩子的女人,隨便哪一個……”
“呵呵,可那不是蕤兒替孤生的啊。”江烽的手已經從羅衫中鑽了進去,握住了那對飽滿膩人的雙丸,輕輕揉捏起來。
忍不住喘息起來,周蕤發現自己似乎早就期盼着這一刻,欲迎還拒的迎合着男人的撫弄親暱。
很快衣衫落地,粗重的喘息聲、呻吟聲,混合着偶爾的呢喃燕語,交織成一曲夏日綻放。
雲收雨住,周蕤赤裸的身體靠在江烽的懷中,“郡王,孩子都四個月了,該起個名字了。”
“唔,我想過了,我和蕤兒相識於廬州,孩子就叫江廬,小名就叫廬郎吧。”江烽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廬郎是我江烽的長子,須得要好好培養,但現在還小,只能辛苦把他好好帶他了。”
聽得江烽說廬郎是他的長子,周蕤身體微微一顫,心中驚喜莫名,仰起頭,顫聲道:“郡王,奴家的身份怕是有些妨礙,……”
“呵呵,江某豈是在意這些的人?”江烽毫不在意的道:“昔日中宗納武后,武后還是太宗宮中才人呢,江某還沒有到那一步吧?些許小事,蕤兒就不必多慮了,某自會考慮。”
有了江烽的這番保證,周蕤內心的所有擔心都放了下來,免不了又是一番曲意逢迎。
天雷勾地火,梅開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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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女人眉目間流淌的春情和淡紅的臉頰,許寧雖然是未經人事的女子,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現在內心卻絲毫不嫉妒,周蕤不是她的對手,住在驛館中的劉玬、尉遲燕姍和白木蘭纔是。
尤其是那個尉遲燕姍,以許寧的目光,一看就知道尉遲燕姍眉目含春,已非完璧,而且破瓜未久,可想而知發生了什麼,這也讓許寧有些不屑。
說起來還是朝廷九公卿家族的嫡女呢,竟然比自己還不如,奪自己閨蜜的男人不說,居然還敢先行一步。
想到這裡許寧也有些微微的懊惱,當初自己不也就是擔心若是被人詬病,日後在正妻面前落了下風,所以才堅持要婚娶之後才圓房麼?
沒想到這尉遲燕姍人前看似端莊大氣,卻能做出這等有損於名門閨秀的舉動來。
對於尉遲燕姍,許寧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又冒出來一個劉玬。
百變靈狐的大名她是有所耳聞的,雖然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許多人都未見其真容,但這一次居然落落大方的出現在人前,其實不言而喻,劉家那邊肯定也和江烽有了計議了。
這種事情的到來,對許寧來說也沒有太多的意外,隨着江烽地位不斷攀升,徐州大總管府實力的急劇膨脹,誰都看得出來,日後江烽晉位親王,甚至問鼎天下的氣勢已經表露出來,誰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押注在他身上?
在這個時候,婚姻是最牢固的,而女色也是最廉價而有效的方式,只要押準,一旦生下一男半女,便是另一番天地,周蕤就是一個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