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公府出了這樣的事情,府上的人心思各異。
爲了維持在皇城內的面子,雲慕臣召集府上所有人,威嚴的聲音穿透衆人的耳膜。衆人聽着國公爺嚴厲的警告,不管清楚或不清楚這次醜聞,不許外傳。
雲慕臣揹着雙手,深邃的眸子環視着衆人,冷冽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這件事本國公已然清楚,誰也不許再議論,若是再有非議,本國公定不饒恕。”
雲慕臣說完,衆人對視不語,堂中再次恢復寂靜,連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站在身旁的婉琳、承俊和雲慕臣一個表情,兄妹倆雖不語,心裡有了不同的想法。
突然婉琳對上黃貴的緊張不安的眼神,想到掌家這些日子以來,查出府中各種弊端,從奴僕口中瞭解的總總,婉琳心中瞭然有數。
眼前像牆頭草一樣的黃貴,不可再繼續錄用,要麼趕出府,要麼杖斃;管家要從府中這些奴才中重新選擇。
雲承俊似乎看見了婉琳的心思,作爲兄長抿脣不語,欣賞的眼光有了一些不同,昨晚的那些他釋然了不少,當聽到父親詢問自己和婉琳的意見時,承俊不語,靜靜的聽婉琳講。
“爹爹,這件事得到最好的處理,爲了府上以後,黃管家不能繼續用。”婉琳冷冷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雲慕臣聽到婉琳的話點頭,他知道婉琳這話的意思。
黃貴看到國公爺默認的眼神,心一下子慌了,想到以往巴結杜夫人母女做的那些事,還有二小姐掌家以後,爲了自己的利益,討好,掩飾,欺上瞞下,可到了最後是個怎樣的結果。
二小姐和老爺照樣不受自己的蠱惑,沒被自己的表象所迷惑,在處理杜夫人母女這事上,毫不心軟,更何況自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奴才呢,他想到這些,面如死灰,腦袋恍惚,後悔不已,背後冒着冷汗。
黃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像狗一樣爬到雲慕臣的腳下,顫抖着雙手拽住雲慕臣的衣襬,聲音都沒往日的耀武揚威,害怕的眼神仰視着威嚴的國公爺“老……老爺,奴才自知做了錯事,可……這都是奴才糊塗,請老爺和二小姐,大少爺再給奴才一個改過自新。”
雲慕臣依然周身散發着寒氣,絲毫不爲黃貴這番求饒的話所動,雲國公用力掙脫黃貴,黃貴身形不穩,滾到牆根,那顆肥碩的腦袋磕在牆上,堂中響起巨大的響聲,衆人扭身看向那邊,雲承俊兄妹看到這幕鬧劇,眼神更是冰冷。
雲慕臣轉身坐在椅子上,握緊拳頭,額上的青筋暴怒。“住口,本國公豈會聽信你,像你這樣的刁奴,殺一百次也不解恨。來人,拉下去杖斃!”
站在外面的侍衛聽到廳堂中國公爺的吩咐後,迅速進入堂中,繞過衆人,絲毫不容黃貴含冤,像託死狗一樣,懲罰府中最大的蛀蟲。
衆人看到這幕,各個面色晦暗,身體僵直,心中不斷的反省,想到今時今日二小姐在國公爺心中的地位。還有二小姐掌家的手段,他們心中有了想法。
堂外傳來慘烈的嚎叫,那執行的侍衛們面容冰冷,手中握着像長凳面寬的板子招呼在黃貴的身上,鮮血隨着黃貴的身子向下流。
衆人看到悲慘的一幕,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還有的僕人看到這幕扭身背對着衆人,狂吐不止,忍不住的害怕。
雲慕臣冷冷的瞥了一眼,威嚴的聲音再次傳入衆人的耳中。“再有對主子不敬的事情,等同對待。”
衆人沒有意義跪在地上回應。“是,奴才們明白,謹遵老爺指示。”雲慕臣聽到府中衆人迴應,示意衆人起身,那邊的杖責還在繼續,趴在長凳的黃貴已經血肉模糊了。
府中的另一處,被囚禁的杜夫人母女,園內園外站滿了冰冷的侍衛,從那晚雲慕臣父子、婉琳出現在這兒,對杜夫人母女嚴格的處理後,母女兩人呆在這兒已經兩日了。心中的怨恨逐漸被冷漠磨光,可母女倆還是心有不甘,想到雲國公對她們母女的態度,更是絕望了。
杜夫人撐起疲憊的身子,整理了凌亂的髮絲,憤恨的面容沒有一絲柔軟,扶着凌亂的椅子,走向門邊,婉雪冷漠的坐在地上,失去清白後,性格上變得喜怒無常,心裡被仇恨矇蔽,腦海中浮現婉琳嘲笑的聲音。
每每婉雪意識恍惚或夢中浮現婉琳那張陋顏,嬌美的面容扭曲的像地獄的魔鬼一樣,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這次的事後,恨意更深。
而移步到房門前的杜夫人,緊緊抓住上鎖的門栓,指節泛白。透過門縫看了園外灰濛濛的天,還有看守冰冷的侍衛,想到雲慕臣冷漠的面容,冷冽的話語,恨毒的面容沒有一絲溫度。
房間的氣氛寂靜的冷漠,四周透着冰冷,坐在冰冷地板的婉雪,舔了一下乾澀的脣瓣,雙手緊緊抓住衣襟。
“娘,難道我們真的要接受命運的不公嗎?”婉雪冷不丁的吐出這句,瞬間打破了房間的寂寞。
杜夫人聽到女兒不甘,思緒瞬間拉回,轉身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婉雪,心裡的痛、恨無法釋放,掩飾心中的苦澀。“這次我們再沒轉圜的餘地了。”
婉雪手撐着地板,艱難的起身,面容依然冷漠,空洞的眼神看向周圍,突然覺得這一切很可笑,算計來,算計去,終抵不過那個轉性的婉琳,想到這兒,眼角的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恨依然無法消除,婉雪再也沒有好的前途了……她再也沒有資格去喜歡那個高高在上的比女人還美的王爺了,要是被爹趕出國公府,她和孃的命運將會一落千丈。
婉雪緊握着杜夫人的手,杜夫人轉身把婉雪緊緊抱入懷中。杜夫人眼中的淚不住的爲女兒惋惜,婉雪眼神更加冰冷。“雲婉琳,都是因爲你,要不是你,我和我娘何嘗會這樣。”
“雪兒,是娘疏忽了,沒想到那個小賤人的生命竟然像雜草一樣頑強,你爹和哥哥都被她迷惑。”杜夫人緊擁着女兒,憤恨的話傳出。
雲慕臣處理完黃貴的事情後,想到兩日前決定,帶着府中的侍衛向婉琳的住所走去。
路上,路過的下人看到雲慕臣冷冽的面容,紛紛停下行禮,雲慕臣深邃的眼眸盯着前方,婉琳、承俊尾隨其後,婉琳時不時的看了身旁的一言不語的哥哥,爲哥哥想了很多。
可承俊對上婉琳的眼神,承俊一如既往的給了婉琳寵溺的眼神,示意婉琳不要爲自己擔心,娘和妹妹做的那些得到了報應,他幾次勸阻,可得到的是什麼?
現在應驗在杜夫人母女身上,承俊心中傷痛了很久,想了很多,可站在公正的角度,他是不會怨天尤人的,依然是國公府那個正直、讓人敬佩的國公府大少爺。
來到婉琳住的園子,裡外把守的侍衛看到國公爺一行人到來,那些侍衛抱拳對國公爺行禮,雲慕臣冷冷的點頭,徑直往內走。
雲慕臣轉身冷冷的對身後的侍衛。“把門打開。”
“是,老爺。”
身後的侍衛聽到國公爺吩咐後,從腰間掏出嘩啦啦的鑰匙,靠近門口,打開鐵鎖鏈,房間內杜夫人母女聽到房外聲響,原本失落的心情燃起了一絲希望。
杜夫人以爲雲慕臣轉變了,不在被雲婉琳那個小賤人所迷惑,面容上露出喜悅的表情,對身後的女兒招手,婉雪看到孃的示意,再次起身,來到母親的身旁,母女倆緊緊依偎。
嘭……的一聲,門打開後,杜夫人對上雲慕臣冰冷的面容,臉上的表情瞬間轉變,笑着,挑釁的眼神剜向婉琳,意思是:小賤人,終究鬥不過本夫人,老爺還是顧念着本夫人。
婉琳卻是不屑的冷哼,雲承俊心思複雜,僕人們看到這樣的杜夫人,冷漠的盯着這對死不悔改的夫人。
婉雪看到孃的表情,依然冰冷,看到身後的隨行的大哥、婉琳,她恨不得想要婉琳也承受自己的一切,所以毒蛇般的眼睛射向婉琳,婉琳冷冷的對視,緊抿着脣瓣不語。
杜夫人故作悔改,一副假惺惺的跪在雲慕臣的身邊,狡詐的眼神擠出幾滴虛僞的眼淚。握着雲慕臣僵硬的手。“老爺,以前都是妾身不對,看在妾身和雪兒知錯的份上,您收回成命吧。”
雲慕臣面容冷冽,深邃的眼神冷冷的盯着虛僞的杜夫人,僵硬的身子不爲杜夫人虛僞的話所動,杜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再看了一眼雲慕臣,扭身給了婉雪使了一個眼色,又看向站在雲慕臣身後的雲承俊。
雲婉雪好像明白孃的意思後,跪在自家孃的身旁,學着孃的樣子。“爹,求您原諒我和娘,我們真的錯了。”婉雪會意孃的意思,邊哭邊解釋,那雙狠毒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盯着婉琳。
雲慕臣早就洞悉一切,憤怒的甩開杜夫人緊握的雙手,再也顧不得最後一絲面子,冰冷絕情的聲音傳入母女耳中。“夠了,多說無用,本國公是不會改變的。來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