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過了幾日,二王妃的弟弟趙宇因爲當值酗酒而被關了起來,御林軍當值酗酒乃是死罪,我暗中派人告訴南宮沐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暗中把消息給放了出去。
因爲南宮沐是太子手下的人,所以除了這件事情能夠徹底解決的,也只有向太子求情了,並且我可以吩咐南宮沐無論是誰過去求情,沒有玄鴻和我的允許堅決不可讓人探視。果然沒過幾日,李夫人就進宮求情,我抿嘴而笑,百年讓人迎了進來。
李夫人和趙氏長大十分相像,穿着淡綠色的綢裝,頭上綰了個簡單的髮髻,也只帶幾支玉色朱釵,整個人看去溫雅大方中透着老實,如此看上去卻又像二王妃那麼的精明。
“妾身見過太子妃娘!”李夫人俯身恭敬道。
我抿嘴而笑,讓她坐下了,讓人上茶便斥退衆人整個大殿中只留下我與她兩人,我託着茶盞抿嘴而笑,“無事不登三寶殿,李夫人所謂何事還是儘快說出來比較好。”
李夫人神色微滯,坦然道:“妾身今日過來卻是是有事情相求太子妃娘娘,還請娘娘垂簾。”
我展露眉角而笑,“夫人直說就是,本宮也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夫人呢!”
李夫人慌忙擡眼又很快的低下頭來,“娘娘有什麼事情要問妾身的?”
我笑了笑,隨手喝了口茶,“還是夫人先說吧,夫人是有什麼事情?”
李夫人眼眸輕轉,神色黯然,“想必太子妃不知,此事本來也不該來向娘娘求情可是,妾身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妾身的弟弟趙宇如今正在監牢裡關着,還請太子殿下和娘娘從輕發落。”
我故意皺眉不解,“令弟現在監牢裡面怎麼會又關係到殿下呢?就算是求情也不該找殿下吧。”
李夫人臉色窘迫低聲說道:“妾身弟弟是在御林軍中犯事,目今是被南宮大人所舉發,聽聞南宮大人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干將,所以,所以妾身斗膽來求殿下和娘娘垂憐!”
我看着她談吐之間所流露的俱是真情實意,想來她對那個弟弟是真的關心,再者觀其面目的確是個老實人,心裡思索了片刻,便嘆道:“本宮何曾不想幫你,但是你目今也該知道,如今宮裡宮外都風傳是本宮害的二王府中剛出生的小王爺,此舉大大激怒衆人,也給太子殿下帶來了很多的麻煩,不說本宮如今見不着太子殿下,就算是見着了,本宮也不敢亂說啊,畢竟這可是朝堂上的事情,本宮又怎麼敢再去評議?”
李夫人神色慌張,忙道:“聽聞太子殿下一直都是最寵愛娘娘的。”話一說完,她也自覺失言垂下了頭。
我撥弄着手上的珠串,淡淡的道:“那都是外人看着的罷了,伴君如伴虎李夫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李夫人神色激動忙說道:“娘娘宅心仁厚一定是有人在背後陷害的!”
我淡淡的淺笑,“你說的對的確是有人在背後陷害本宮,本宮聽說,前一陣子夫人府上有人的了天花可是真的?”
李夫人神色大驚,她額頭上幾乎冒出汗來,但仍是強裝着鎮定,“這個,妾身府中確實有人得過天花。”
我長嘆道:“天花自古就是不治之症,夫人平時可要多加註意,那些得過天花的人用過的東西是再不能用的,否則傳染
很快。”
李夫人顫顫的看了我兩眼,低聲道:“妾身記得了,多謝娘娘提醒。”
我淡然點頭,便又說道:“至於令弟的事情本宮實在是愛莫能助,如今本宮都不能自保那還有能力去保別人?日頭也不早了,夫人請回吧。”說罷我不顧她再三的請求,便攜着芳慧走進裡間,李夫人無法也只得離去了。
芳慧低聲道:“娘娘爲何不直接詢問她?看她的樣子應該能吐出來了。”
我搖了搖頭,“還還是不要事情想得那麼簡單,王妃既然能做出來這件事情,那麼就一定想得很周全,除非是她親自來跟我說,否則的話只怕會適得其反。”畢竟是皇位之爭,若是爲了皇位犧牲一個弟弟又是何妨?我凝了凝眉,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去通知南宮沐一定要他看緊點。”芳慧會意,答應着去了。
至婉玄鴻回來,我便將今日的事情說與他聽,他凝眸笑了笑,“此事全憑你去處理就可以了,另外我還得經常到你這裡來走動了?”
我撇了撇嘴,“若是殿下覺得委屈,完全可以不必到臣妾這裡來,殿下愛去哪就去哪。”
玄鴻將我攬入懷中,“我不過這麼一說你就這樣起來了,真是越大越頑皮了。”
我依偎在他懷中淡淡的點了點頭,翌日,玄鴻賞賜了好些東西過來,我看着都是些金銀珠寶極盡華貴,雪茹道:“殿下明明知道娘娘並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爲什麼還要送來?”
芳慧抿嘴笑道:“這可得問娘娘了。”
我撥弄着手上的針線,頭也沒擡,“這些不過是做給外人刊登的罷了,殿下賞了這麼金貴的東西,外人看着只當你是有多受寵罷了,快些收起來吧,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芳慧便和雪茹將東西全年都收在庫房中,我看了看日頭,估摸着現在應該來了,便放下手中的夥計,幽幽的喝口茶,還沒喝上一口,就聽見李夫人再次拜訪。
我抿嘴笑了笑,攜着芳慧走了出去,坐在主位上,看着李夫人神色明顯比起上一次來更加的緊張與小心翼翼。
端了杯茶,我含笑問道:“夫人不會還是爲了那件事情吧?”
李夫人慌忙點頭,“還望娘娘垂憐,再過幾日便是定刑了,求娘娘無論何如救救妾身弟弟吧!”
我抿嘴而笑,淡淡的如一抹不易察覺的清風,“本宮很疑惑,如今你的親姐姐正是王府中的當家主母,只不過是你弟弟被捕而已,憑王爺的本事怎麼着也不會艱難到這個地步上吧,而且本宮也有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上次與夫人說的難道夫人都忘記了嗎?”
李夫人神色哀傷而誠懇,“娘娘所說着妾身並非不明白,只是臣妾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妾身實在不忍心讓他捲入漩渦中,的確妾身府中前陣子有人患了天花。”
我斂眉,看樣子她是打算全部說出來勒,揮手退下衆人,我正色道:“夫人應該知道,此事關係甚大,若是本宮沒有這個孩子,只怕本宮此刻也做不得這裡,所以你若是真心想要救你的弟弟,就必須先還本宮一個公道!”
李夫人點了點頭神色迷離,顫聲說道:“妾身和姐姐雖然是一母所生,但是姐姐總是高於妾身太多,妾身每每看見姐姐得意,心頭便是忍不住的記恨,前段
時間王府中又傳出生了位小王爺,妾身知道姐姐每每都喜歡藉着賢良餓名頭博得好的名聲,所以妾身就暗中將府中所染的天花故意的沾惹到剛出生小王爺身上,本來妾身打算害死小王爺讓姐姐身敗塗地,可是妾身沒想到那孩童的肚兜竟然是娘娘所制。”她眼淚止不住的流,雙手緊緊的抓着木椅的手臂,頹然的滑到地上,“一切都是妾身所爲,與其他人無關,娘娘若是怪罪,就只怪罪妾身一人好了。”
她神色慌張擔憂卻一步步的說出了這樣的話,我當然不可能相信這樣的話語,她是趙氏的妹妹沒錯,可是梅香不會沒那麼仔細,再者,我不禁感嘆,爲了保住低低的性命以及姐姐的榮譽往深了說更是顧全整個趙府,竟然甘願犧牲掉自己,只是卻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趙府值不值得她這樣去守護?
“二王妃到!”小太監尖利的嗓音升起。
我抿嘴而笑,那位終於也是沉不住氣了,只是不知她是來自首的餓,還是擔心她這個妹妹說出什麼重要的事情來?
一進着門,趙氏見着這個情形,臉色一驚,又很快的掩去,地上的李夫人看着她只輕輕的喚了聲,“姐姐!”
趙氏眼中閃爍着一絲厭惡和恨意,撇過臉來,向我問道:“不知太子妃娘娘說了些什麼,李夫人竟然這麼狼狽?”
李夫人?她倒是公事公事辦?
我淡淡的道:“方纔李夫人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招了,本宮是被人陷害的,想必王妃也該清楚吧!”
“什麼!”趙氏大驚,望向李夫人的眼神愈加的露骨,“竟然有小人陷害娘娘,不知那小人是誰?”
我摸着美人聳肩瓶中的蘭花,淡淡的道:“陷害我的人遠在天邊,盡在眼前。”我幾乎能感覺到趙氏的急促呼吸,輕輕哼笑了一聲我淡然道:“是李夫人自己,李夫人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出來,原來本宮這麼些天竟都是被她陷害了!陷害一國太子妃,王妃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趙氏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她神色一慌,望向李夫人的眼神極爲複雜,既是悔恨中參雜着愧疚心痛,“陷害太子妃當死刑!”
趙氏幾乎咬牙說出了這句話,我看見她眼角強忍的憤怒與不甘又帶着一絲晶瑩懂得淚珠悄然滑落,彼時她的心中是難過的吧!可能在來之前她還在想着自己這個妹妹會不會背叛她?會不會攪了她的大事,可是卻沒有想到她這個剛烈的妹妹竟然自己承擔下了所有的罪名,即使是在鐵石心腸的人,也終究不免會有惻隱之心,更何況她還是她的親妹妹!
雪茹重新添上茶,我端着茶盞望着片片茶葉,默然道:“王妃說的很對,但是本宮不能聽信她一人之詞,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子,本宮會好好地在調查清楚。”望着匍匐地上的李夫人,聲音中略帶憐憫,“既然她已經承認了這麼多,那麼現在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趙氏臉上一驚,又很快的平靜了下來,便低了低頭,強忍着說道:“娘娘說的是,既然已經認罪,那麼就聽娘娘發落吧!”
認罪?李夫人神色枉然,無聲的垂下了頭,趙氏如此一說竟像是定下了罪行,我心中淡淡的嘆氣,便也不再多說,直讓小柱子前來將李夫人帶了下去,趙氏便也趁空告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