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穆流年雖然也是正常的上了牀,可是淺夏卻失眠了。
不僅僅是她失眠了,甚至是還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拉着穆流年,不停地問着有關何少白的一切。
世人誰能想到,何少白是何少白,可是有時候,何少白又不是何少白?
如果不是親耳從穆流年這裡聽到了這些消息,她真的不能相信,穆流年告訴她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畢竟,這也太驚悚,太意外了。
“元初,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總共當了幾次何少白?”
穆流年被她纏的沒法子了,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嘆了一口氣,只能繼續道,“我總共也只當過兩次何少白,而且都是在與你成親之前。”
“那讓何少白一戰成名的那一仗,是你打的,還是何少白打的?”
穆流年倒是起了一絲逗弄她的心思,“不如你猜猜看?若是猜對了,明天我就再爆些好消息給你聽,若是你猜不對,那麼。”
淺夏的臉色一僵,不過,很快又笑道,“是你打的,對不對?”
穆流年的眼睛瞪得老大,“你如何就這樣肯定?要知道,真正的何少白,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小角色,他的本事,可是厲害着呢。”
“他就是再厲害,還能有我的元初厲害?”
不得不說,淺夏的這一句奉承話,可是將穆流年給哄得有些飄乎乎的了。
真有些找不着北的感覺了。
“淺淺,能聽到你夸人還真是不容易。”
“這麼說,我剛剛猜對了?”淺夏難得的,也有些孩子樣兒地將下巴抵在了他的胸前,絲毫沒有意識到,她現在的姿勢和表情,是有多麼的勾人。
那有些洋洋得意的小眼神兒,再配上了紅嘟嘟的小嘴脣,真是要多勾人有多勾人,直看得穆流年兩眼發直,就差口水直流了。
淺夏正在想像着自己相公如何英武地出現在了戰場之上,哪裡看到了穆流年那色眯眯的眼神?
再加上淺夏休養了這半年了,穆流年與她同房的次數,當真是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生怕自己再一不小心剋制不住,再傷了她。
每次與她歡好之後,一定會提醒自己,半個月內不冷再碰她。
現在,淺夏已是恢復得差不多了,之前一路上奔波,自己也不忍心再累着她了,這會兒,看着這麼一顆水嫩嫩的桃子,硬是不讓吃?
那不是太過分了!
而穆流年,在淺夏面前,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正人君子。
淺夏還在幻想着穆流年穿上了那一身英武的鎧甲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呢,人就就覺得眼前一陣恍惚,待穩了心神之後,自己已經是躺在了牀上,身上,還壓着她那個俊美無雙的色相公。
“你幹什麼?起開,我還有好多問題沒有問呢,你就不能跟我好好地說說話?”
“怎麼不能?只是,淺淺,你不覺得,如此良辰美景,我們卻是秉燭夜談,實在是有些糟蹋了老天爺的厚愛嗎?”
什麼話?
淺夏瞪着他,咬着牙道,“穆流年,我叫你住手呀!”
正在爲她寬衣解帶的穆流年,哪裡肯聽?反倒是笑得壞壞地,“淺淺,難不成,你要自己來?”
一句話,讓淺夏頓時就像是被噎住了一樣,真是恨不能直接在他的臉上咬上一口!是那種真的咬!
只是她才只是想了想,還沒有來得及付諸於行動,整個人的臉色,就紅得像是胭脂色,讓穆流年看了動手更快了。
這一夜,恩愛纏綿,淺夏最終還是被他給累得睡着了。
總算不會再被她給纏着問有關何少白的問題了,穆流年鬆了一口氣,他雖然不介意將自己的一切都告訴她,可是畢竟何少白是另外一個人,他只是冒用了這個人的身分兩次罷了。
所以,總聽到她說何少白如何如何,心裡頭難免會有些吃味兒。
起初,何少白在成名之前,的確是兩個人。
也就是說穆流年利用了何少白這個身分,指揮了兩場戰役之後,才使得何少白在紫夜的武將之中,有了一席之地。
換言之,如果沒有穆流年,就沒有現在功成名就的何少白!
這也是爲何,穆流年在明知遼城有何少白駐守的情況下,仍然想法子將雲若谷給弄到了遼城,又開始收服他的屬下了。
事實上,何少白原本就是他的人。
何少白的屬下,自然也就是他的屬下了。只不過,現在還不是將這一切攤開來說的時候。
現在何少白可是在扶陽呢,身邊還有一個桑丘烈,若是被肖雲放知道了這個消息,估計他下的頭一個命令,就是命桑丘烈殺了何少白。
那樣的話,自己可就是虧大了。
要嚴格說起來,何少白剛剛脫離暗衛的時候,是沒有名字的。
在皇室暗衛中,沒有被皇上分配到各自的主子前,他們都是以數字爲代號的,而何少白亦是如此。
直到後來他被分到了皇上的身邊任御前侍衛,這個時候,他纔有了名字。
而這個名字,自然不可能是皇上取的。
何少白不過一介武夫,先皇的眼裡,哪裡有資格讓他來爲其命名了?
所以,何少白自己想了個法子,稱自己印象中似乎是姓何,於是,他便有了姓氏。
再加上自己因爲在暗衛中受訓多年,膚色自然是黑,所以,他便笑稱自己母親生他時,少了一些白嫩,所以,便名少白。
而實際上,他的名字裡,卻是暗含了穆流年的姓氏,穆!
穆字拆開之後,便是禾、白、少!當然,還有後頭的那兩撇。
何少白爲了讓自己記住,屢次救他之人是穆家的少主,所以,便以穆姓爲自己的名字,以追隨自己一生,甚至是到了自己的子孫後代,讓他們全都牢記,沒有穆少主,這世間,便沒有何少白這個人!
而何少白年紀比穆流年還要大,如今雖然是功成名就,卻是始終不曾娶妻生子。
因爲他本就是一介孤兒,所以,他的婚事,自己不上心,別人自然也就不操心了。
如果不是因爲何少白是他的人,他也不會對遼城的軍務瞭如指掌,更不會得知,那位徐統領,從一開始,就是丁墨先的人。
穆流年一來到了遼城,這頭一個要收拾的人自然就是丁墨先。
而要將這個人不着痕跡地除掉,除了那日要先將他的外在的寶貝們給劫走,還得想法子,斷了他的左膀右臂。
徐統領此人,身在軍營,卻是聽命於一介文臣,既然如此,不留也罷。
次日,那位徐統領便被革除了軍籍,不僅僅是身上所有的職位被革除,甚至是連府中的一些東西,也被軍營來人收走了。
比如說一些佩刀佩劍,還有一些只有將士方可穿的鎧甲等等。
如此一來,徐統領,可就是徹徹底底地回不去了。
而穆流年,就是要看看,沒有了這一切的這位徐統領,還能再弄出些什麼幺蛾子來?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沒有了軍中地位的這位徐統領,還能不能得到了丁墨先的看重?
如果是仍然被他給捧着,那麼,就足以說明了,徐統領在遼城的勢力和威望,絕對不止是現在表面上看起來的這般。
遼城的水有多深,他還真是想着好好試一試。
“淺淺,這是在給我做新衣裳?”穆流年遠遠地就看到了淺夏在涼亭裡頭正做着針線,嘴角抑制不住地就要往上翹。
“你的不是前日纔剛做好?這是給我三哥的。三哥不喜歡有丫頭伺候,又一直沒有一個貼心的人跟着,所以,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要多幫着一些了。”
穆流年一聽,臉就黑了。
“他不會自己做麼?”
一句話,淺夏差點兒沒將手中的針給扔了去,看他的眼神,也是怪異了三分。
“你腦子沒毛病吧?三哥是男的,如何能自己做?”
“那他之前那十幾年是怎麼過來的?難不成,一直都是光着身子,不穿衣裳的?”
一旁的三七和妖月忍不住了,直接就是捂嘴偷笑了。
“元初,你怎麼說話呢?”
穆流年也意識到那是淺淺的三哥,不能這樣兒說的,實在是有些過了。
“他之前穿衣都是誰給做的?這次怎麼就勞你動手了?你的身子才恢復了多長時間了?你就不怕再累着了?”
“我沒事。三哥之前的衣裳,都是府裡的人做的,現在他在這裡,二哥因爲二嫂不在,所以府上的幾個丫頭也都被他給打發了,只有幾名婆子在,哪能再幫着三哥做衣裳?”
穆流年一時有些氣悶,再看了看偷笑的三七,“那她呢?她不是也會做這個?讓她做!”
三七一愣,立馬就不敢再笑了,她倒的確是會針線,可是這麼多年了,她做針線的次數可真是越來越少了,哪裡還敢給三公子做衣裳?
就她那手藝,怕是做給自己穿,自己都覺得太丟臉了!
“行了,不就是件兒衣裳,你這麼較真兒做什麼?”
“不是我較真兒,淺淺,你,算了。”穆流年一看到了淺夏的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便立馬止了聲,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只怕她就要真的生氣了。
“淺淺,那個丁夫人來過沒有?”
“來過一次,我只是陪她坐了一會兒,便尋了個由頭將她打發了。”
說着,淺夏的眸子一亮,“對了,她來的時候,可是帶着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呢。那個大的叫什麼來着?名字我沒記住,不過那一雙丹鳳眼,倒是真生的好看。可惜了,那日你不在,不然,定然是讓你見識見識。”
穆流年的嘴一撇,“得了吧!我只要是一想到她姓丁,就算是生成了天仙美人兒,我看着也是如同那外頭的乞丐難民。”
淺夏一挑眉,“這麼說,如果不姓丁,你就能多看幾眼了?”
穆流年表情一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抱拳作揖道,“淺淺,我剛剛說錯話了,你呢,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小的計較了,成嗎?”
淺夏被他的這番模樣兒逗得一樂,再低頭繼續做着針線,不再理他。
“你呀,我告訴你,你以後若是再敢拿二哥三哥的事兒來跟我說,我自然也有我的法子來對付你。別總是那樣小心眼兒,再被哥哥們笑話。”
穆流年無語了。
敢情這是爲她的哥哥報仇呢?
自己就算是吃吃醋的權利也沒有了?這也太蠻橫了吧?
穆流年是敢怒不敢言吶,想想現在還好,若是他們的寶貝兒子這會兒也在這兒,估計,他這個做夫君的,就更沒有地位了。
雖然淺夏與兒子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那母子間天生的特殊血脈,就是讓人嫉妒得發狂。
穆流年還記得,淺夏搬到了小竹樓的第二日,那個渾小子,就整天只知道往屋裡跑。
因爲當時淺夏的身子有些弱,基本上是不能下牀的,所以,兒子就一個勁兒地伸手往竹樓的方向指,進去之後,就往牀上爬。
一直爬到了淺夏的身邊,直接就往她的懷裡蹭。
穆流年當時就站在了牀邊兒,當真是恨得牙根兒癢癢。
如果不是因爲考慮到了淺夏的身子太弱,他也早就上前將人給抱住了。偏偏那些個族老們,防自己防的就跟惡狼似的,偏偏不阻止那渾小子接近淺夏。
穆流年當時是真心覺得這雲家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怎麼能這樣的重小輕大呢?
他雖然是淺夏的夫君,也想着與她更親近一些,可是這也不代表了自己就真的只是一頭色狼吧?
“怎麼了?有心事?”
淺夏趁着換線的空兒,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遼城的一切,你不說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麼?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我哪裡是在擔憂這個?”穆流年悶悶地回了一句之後,便在她的旁邊坐了,而後,便很是自覺地將三七手上的扇子給接了過來。
“去,備一些冰鎮的西瓜過來。”
“是,世子。”
穆流年極其自然地打着扇子,然後看着淺夏一針一線地縫着衣服,還真是認真得可愛呢。
“淺淺,要不,我讓人先送你回鳳凰山?”
“不必了。遼城這裡雖然是暫且沒有什麼大事,可是也不代表了就是真的一帆風順,我在這裡,多少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我沒指着讓你幫我。淺淺,你的身體雖然恢復地差不多了,可我不想讓你再累着。你好不容易纔恢復成了這樣,我可不想着讓自己再累一回了。若是你再病倒了,我和小云華該怎麼辦?”
一聽他提到了兒子,淺夏的手微微一頓,表情略有些僵硬,眼神裡,滿滿地全是想念。
“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是有些想他了呢。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會叫孃親了?現在,就算是不會走,應該也會站了吧?”
穆流年一看妻子露出了這樣的表情,輕笑一聲,“我就知道你定然是想那個渾小子了。放心吧,一會兒你就能看到他了。”
一會兒?
淺夏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過來,眨眨眼,有些呆呆地問,“你剛剛說什麼?說誰一會兒就來了?”
“自然是咱們的寶貝兒子了!不然,你以爲我會突然提起他來?不是徒惹你想他嗎?”
“這麼說是真的?他真的來了?誰帶他過來的?這麼熱的天氣,怎麼還讓他出來?萬一再中暑了可怎麼辦?”
穆流年連連輕笑,“行了,你也彆着急了。反正他們都出來了,一會兒就到,你也別再想這個了。一路上有那麼多人帶着呢,還能出得了差錯?”
說着,穆流年小聲道,“我母妃和你母親都來了。反正這裡也沒有人認得她們,就讓她們稍微自在一些吧。只要是不亮出身分,一般來說,也就沒事兒的。”
淺夏這下子就更意外了,“你瘋了吧?你怎麼就肯定那丁墨先和丁夫人之前沒有見過母妃和我母親?萬一再?”
“你怕什麼?母親不是光明正大離開樑城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問題是,還有母妃呢?這會兒,她不是應該在淮安?”
“你放心,這裡是遼城,見過母妃的人能有幾個?就算是那劉氏認出母妃來了又如何?她能確定麼?那位丁夫人,可是出自欒河,而非是樑城。就算是見過一兩次,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的。”
淺夏輕咬了一下嘴脣,總覺得這事情有些太過冒險了。
不過,想到了自己的寶貝兒子要來了,心裡頭自然還是激動的成分居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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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聲抱歉,今天出版編輯催稿催的太狠了。中午吃完飯就在跟電腦較勁,總算是還差一個結尾就可以交稿了。現在是晚上十點了,我只能是先上傳這些了,爲了不讓編輯把我打死…汗。我保證三號會有二更,好麼?所以,各位親們,不要拍我…當然了,如果有花花票票送上的話,我相信我能二更的更早一些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