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步步維艱!

小皇子遇刺,這可是頭等大事!

如果這位小皇子沒有之前慧覺大師批的那八字箴言,或許他的遇刺也沒有什麼。

可問題是,幾乎高門權貴們,人人都知道這位小皇子是皇上的福星,可是這會兒卻突然出了事,顯然是被有心人給惦記上了。那事情可就是大不相同了!

這說明那人不僅僅只是在打小皇子的主意,還是在想着偷走了皇上的福氣,或者說是想要讓皇上的龍氣即斷了?那可就是頭等大事了!

皇上震怒,下令搜宮之餘,還吩咐人整人兒樑城戒嚴,這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只是既然是戒嚴了,又爲何要將長平王府一家人召回?與他們何干?

淺夏一回想當時那侍衛過來通報時的措詞,說的可是要長平王府所有家眷全部回京,難不成,這是有人想要算計長平王府?

“元初,那枚玉佩,怕是關鍵。”

穆流年幫着她剝了些鬆籽和核桃,“我知道,你放心,等咱們回了王府,估計也就有消息傳回來了。”

“元初,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透着幾分的怪異,玄武昨天晚上纔到了鳳凰山附近吧?我們在收到了皇上的旨意之後,才收到了玄武的消息,說是一切就緒。緊接着京城就出事了,你說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穆流年擰了下眉,他擔心的倒不是這次皇上是存了什麼心思來冤枉長平王府,他心裡頭不痛快的是,現在淺夏正懷着孩子,皇上就折騰起來沒完了,這是故意要試一試淺夏,還是說想要讓淺夏保不住這個孩子了?怎麼就沒完沒了了?

真以爲他穆流年的性子是泥捏的,好欺負?

“淺淺,這件事情,你不必理會,放心,長平王府,不是那麼容易動的,想要陷害長平王府,也得看看我答不答應。”

淺夏吃了一顆核桃,悠悠地嘆了一聲,“你說,怎麼我們就有這麼多的麻煩呢?只是想要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他們怎麼就看我們這麼不順眼呢?唉!元初,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穆流年一慌,連忙安撫道,“別怕!有我在呢,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你放心。”

淺夏搖搖頭,“我不是擔心有人會傷害我。我是在爲我們未出世的孩子擔憂。祖父和父親這兩代人都是戰戰兢兢地活了一輩了,到了我們這裡,只怕將來的日子會更麻煩。你說,若是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他又要面臨多少的危機和困苦?想想你小時候吃的那些苦,難道,也要讓我們的孩子再嘗一遍麼?”

穆流年的表情微滯,是呀,父親謹小慎微地活了大半輩子了,可是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安逸的生活,他幾乎就是一天也沒有過過。

前半生,幾乎就是在馬背上和疆場上度過的,這後半輩子,如今已有大半兒是在這朝堂的爾虞我詐中度過的,這樣的日子,父王還能堅持多久?甚至於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他也不能完全地護住,還要讓她爲了自己的桃花暗自垂淚。

自己的女人,不能光明正大的疼着,寵着;自己的兒子,卻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在鬼門關裡走了幾次,而無能爲力!自己納進門來的女人,卻是懷了皇上的兒子,見不得光。

穆流年一思及此,就爲他的父王感到了幾分的悲哀和痛心!

他知道,父王如此地隱忍,自然不是因爲他怕了皇上。而是因爲他知道,一切要以大局爲重,以紫夜的江山社稷爲重!

可是紫夜的江山姓肖,與他們何干?

何苦爲了一個肖氏,就如此地作踐自己?

父親這樣隱忍地過了一輩子,讓母妃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難道自己也要像他那樣過一輩子?還要親眼看着自己的兒子,也活在了這等的隱忍掙扎之中?

穆流年不願意!

就算是他願意,只怕淺夏也不會願意。

看來,有些事,的確是該仔細地考慮考慮了。他無心於江山權勢,可他卻需要一個足以保護他家人的勢力和屏障。

他不會謀反奪位,只是,他卻一定要建立一支龐大的勢力,讓肖氏族人,再不敢小覷他們穆家,更不敢再有滅了穆、雲兩家的心思!

回到了長平王府,穆流年沒有急着進宮,反倒是以淺夏一路奔波動了胎氣爲由,在府中陪着淺夏養胎。

長平王換了朝服,急匆匆地進宮了。

就在長平王的前腳剛出了長平王府,穆流年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將手中的紙箋給了淺夏,穆流年冷笑一聲,“果然就是衝着我長平王府來的呢,你說,這一次,我要回個什麼樣兒的大禮給皇上纔好呢?先是出動了精兵秘密靠近鳳凰山,再是在京中設局,想要陷害我穆家。皇上,你當真以爲,你是紫夜的皇帝,就可以爲所欲爲了麼?”

淺夏將紙箋上的內容看完,有些嘲諷地哼了一聲,眸底的鄙夷和不屑,與穆流年剛纔的神情,一般無二。

“還真是天真呢,皇上一把年紀了,竟然會以爲僅憑着一塊兒相似的玉佩,就能將長平王府給毀了?他的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穆流年淡笑了一聲,“不是相似,而是看起來,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

淺夏的眉心一動,“元初,這塊兒玉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也沒什麼,只不過,這塊兒玉佩,是當初許家的那位舅舅在咱們王府小住的時候,我送給了許年的。上面也的確是刻了我們長平王府的標記。”

淺夏微怔,嘴巴一時合不上了。

許年?那可是長平王妃的堂侄兒!這算是怎麼回事?他竟然是選擇了背棄整個兒許家?任何的名門世家,都是不會容許這樣的子嗣出現的。許年和許志堅,他們父子倆的腦子是不是發熱了?竟然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當初給他時,爲何會選擇了有長平王府標記的玉佩?他並非是王府中人,你就不擔心會出什麼差錯?”淺夏剛說到這兒,似乎是意識到了不對,突然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時你就察覺到了這個許年不對勁,所以才故意給了他一枚帶有長平王府標記的玉佩?”

“聰明!我的淺淺,果然是一點即透。”

淺夏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今日你不曾進宮,會不會引起皇上的不滿?再則,父王他自己,果真可以應付得來麼?”

“放心,我不進宮,皇上纔會更安心地進行他的計劃,如此,我們也纔能有機會,藉着此時,將鳳凰山那邊兒的一切都安置好。”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穆流年神秘一笑,陪着她一起在榻上坐好了,再讓人將棋盤擺好了,兩人開始對弈了。

不多時,朱雀門和七星門的人,都先後送來了消息。

穆流年挑眉看了看,脣角上的笑意甚濃,“淺淺,看來皇上今日想要爲難我長平王府,倒還真是個機會了。呵呵,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們早有防範,會不會氣得跳腳?”

淺夏將麗星送來的消息看完,直接就擱在了棋盤上。

如今的一切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皇上有心對付鳳凰山,可是又擔心長平王府會插手,所以,與此同時,就在那一萬精兵接近鳳凰山之際,宮裡頭鬧出了刺客一事。

而且這刺客還是衝着小皇子來的,偏偏這刺客跑了,卻又掉下了一枚玉佩。

如此費盡心思,無非也就是爲了將長平王府的人全都召回京來。而長平王進宮,穆流年在府內陪着身體不適的世子妃,似乎也是無可厚非的。

最重要的是,皇上的人親眼看見他們一行人全部回到了長平王府,這便足矣。

就連穆煥然這個並不被皇上看好的三公子也回來了,那麼,長平王府的人,皇上就不擔心會再有人去插手鳳凰山的事了。

剛剛穆流年布在了城門口的眼線來回復,各城門如今已是全部戒嚴,城門緊閉,任何人不得進出,不僅如此,據他的人觀察,各處還隱藏了大批的皇家暗衛,看來,就是爲了不讓雲、穆兩家人有機會出城了。

也就是說,皇上的確是有心對鳳凰山動手,擔心長平王府和雲家的人會有所救援,所以纔會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場戲,以此,來困住這些人。

一旦他們有人敢私自出城,皇上倒是有藉口,直接將人就地格殺了。

好毒的心思!

淺夏的眼睛裡寒光迸射,如果不是因爲有了身孕,只怕現在她早已是怒得拍了桌子,然後陪着穆流年進宮,來讓皇上親自試試她的幻術的厲害了。

“先是利用了桑丘烈出兵南境,來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就連我們,也是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面,可是實際上,皇上卻是秘密調動了一萬精兵,意圖對鳳凰山不利。又擔心我們會得到消息,出城救助,竟然是想出了宮內小皇子遇刺的法子,不假借了許年手中的玉佩,以爲如此,就能困住我們了?”

淺夏越說越氣,一張俏臉兒上,也是怒意難平。

穆流年連忙到了淺夏的旁邊坐着,勸道,“不氣不氣!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如今算計我長平王府,其目的,也不過就是爲了困住我們。當然,皇上還抱有另一層僥倖的心思,那就是這個局,我們破不了,那枚玉佩的確出自長平王府,如此,我們就是無法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即便是最後有其它的重臣們上書保舉,呵呵,只怕到時候,我們長平王府也會留下一個謀逆的名聲,而皇上反倒是會以寬容大度,名垂千秋了。”

淺夏聽着,咬了咬牙,“是呀,皇上的心思之深,果然不是我們能比擬的。好在這一次有金華公子出現,否則,只怕是鳳凰山危矣。”

“淺淺不必太擔心,相信這個時候,舅舅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就算玄武他們不出現,舅舅也不會有事的。我們現在,就是等,等玄武的消息。至於宮裡邊兒,你也已經知道了,那玉佩是我給許年的,所以,也就不必再擔心了。”

淺夏點點頭,的確,知道了這一點,最起碼,長平王府和父王不會有事,皇上就算是想要栽髒,也不能當着衆位朝臣的面,不講道理。

這一日,淺夏許是因爲心事重,竟然是一次也沒吐,雖然仍然是吃的不多,不過至少沒吐。

其實,這幾日淺夏吐的次數,本來就是在遞減,而且,就算是吐,也不會是因爲聞到了什麼味道才吐。都是在飯後過上幾刻鐘,纔會有反應。

午時過後,長平王回府了。

穆流年和淺夏都在前廳裡陪着王妃等,淺夏注意到,王府的人,幾乎是都來了。就連向來不曾有機會在這種地方出現的幾名侍妾,竟然也來了。

淺夏心裡頭明白,這長平王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若是王爺出事,她們一個也跑不了。

王爺回來後,一臉沉重,有些失望地看着穆流年,“你曾送給了許年一枚玉佩?”

“回父王,的確。當時也是這位表兄自己看中了,我總不能說不給吧?”

一句話,長平王便沉默了,半天沒說話。

王妃雖然是心中焦慮,可是看到王爺如此,也不知道該如何問。

許久,王爺才擺擺手,“放心吧,我們王府無事,都散了吧。”

柳庶妃這才與幾名侍妾一起退下了,府上的三位小姐也都先後行禮退下,而穆煥然,則是留在了前廳。

“王爺,您剛剛說許年?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玉佩是許年的?是他去行刺小皇子了?可是這許年不是一介書生,根本就不會武嗎?”

王妃的問題讓王爺微擡了眼,面色複雜道,“剛剛我也是故意當着衆人那樣一問,如此,許志堅一家定然也就很快會聽到了風聲。早上我與流年就商議過了,如今,怕是淮安許家那邊,已經收到了我們的傳書了。”

“什麼?”王妃仍然是有些糊塗,這樣不清不楚的,還真是讓人有幾分的難受。

“許志堅一家,已經完全歸附於扶陽趙氏,不然,你以爲許年的玉佩,如何會出現在了宮裡頭?”長平王的面色有些冷,“最初他們一家住進來的時候,我倒是不曾多想,如果不是流年提醒,還多了個心眼兒,只怕這一次,我們長平王府,就要毀在了許年的手上。”

王妃的臉色煞白,一旁的許青梅聽了也是震驚不已!

她不能明白,她們都是許家的人,姑姑是長平王妃,許家也是穆家的親家,怎麼堂叔一家,卻要背叛許氏,成爲了趙氏的爪牙?

此時的許青梅,還只是從感情上無法接受這一點,卻絲毫沒有認識到,這件事情對於許家而言,將意味着什麼。

同一時刻,許府內,已是一片混亂。

許志堅和許年父子二人在書房裡,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而後院兒裡趙氏正因爲趙幼蘭和趙幼婷姐妹不和,頭疼不已。

“父親,事已至此,只怕長平王府那邊早已料到了此事是我們與趙家有了勾結,纔會如此。我們要儘快地傳書給本家兒,免得伯父他再?”

“你說穆家會將此事告之我們本家兒?”

“父親,我們此舉,定然是惹惱了穆流年。兒子剛剛讓人打探到,說是長平王已經回到了王府,而皇上對此,似乎是也沒有任何的懲罰,相反,倒是讓人送去了不少的賞賜,似乎是爲了安撫長平王。”

許志堅的臉色灰白,“這件事情我早知道了。不然,你以爲爲父爲何如此焦慮?我們現在得罪了長平王府,就等於也是背叛了許家。兒子,背叛行家的後果,你是不會想看到的。”

看着父親的臉色越來越白,就連眼神也是變得滿含了驚懼和懊悔,許年的心裡也是同時咯噔一下子,極爲不好的預感,迅速地充斥了他的心頭。

“父親,你的意思是說,許家會?難道我們會被逐出許家?”

許志堅雖然是有些不願意承認,可是現在也不得不點了點頭,“先寫封信給你堂叔吧,看看他的意思再說。另外,再通知我們留在了淮安的家人,火速地去本家兒打聽消息,最好是日日打探,免得我們的消息延誤了。”

“是,父親。”許年的腦門兒上此時也是冷汗直流,被逐出許家,那麼,這後果,可就是嚴重得多了!

對於許家如何處置許志堅父子,穆流年和淺夏自然是不會有太多的關注的。

他們真正關心的,是鳳凰山那邊的動靜如何。

看似平靜的倚心園裡,卻是氣氛有些低迷。初雲軒裡,儘管穆流年已經是盡力地安撫並且想辦法逗她開心了,可是淺夏心裡頭的擔憂,卻是不曾減少一分。

穆流年知道,除非是鳳凰山傳來消息,否則,淺夏是不可能真正的放心的。

這一日,註定是讓衆多人都無法安心,就連皇上的御書房,亦是沉寂中透着幾分的陰沉。似乎是有着一場極大的暴風雨,在慢慢地醞釀着,準備着,隨時都有可能會暴發。

這一晚,淺夏遲遲不肯上牀歇息,穆流年勸了幾次,仍然是沒有效果。

“淺淺,就算是他們的計劃成了,消息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傳回樑城的。你信我,我們就算是再這樣等下去,也是無果。或許明天早上我們就能收到消息了。所以,現在我們先去休息,好不好?”

淺夏雖然也知道這樣等下去也是沒有用,可是卻沒有辦法安下心來,她就是擔心,越是努力地說服自己好好休息,就越是沒有辦法靜下心來,看來,自己,還是不夠冷靜。

“這樣,就算是等,我們也可以去牀上躺着等。至少能讓身體放鬆一下,好不好?”

淺夏點點頭,上牀躺好,穆流年讓她臉朝裡側躺了,然後慢慢地給她按摩着她的胳膊和肩膀。

穆流年精於醫術,於點穴之上,更是一手極佳的手法。

不多時,淺夏的眼皮便開始有些沉,人的精神,似乎是也越來越差。

看着淺夏總算是睡着了,穆流年才輕嘆了一聲,將她哄睡着,可是真不容易。

這一晚,穆流年卻是一夜沒睡,雖然合着眼,精神卻是始終保持着高度集中,對於外頭的一切,都是感知地十分敏銳。

直到天色漸亮,太陽剛剛露出了一點點的頭,穆流年的眉毛微動,終於感覺到了有人靠近,“進來。”

來人正是穆流年的手下,“啓稟公子,在距離鳳凰山五十里處,有人以山中有山賊爲由上報了當地的縣令,昨日後晌,當地的縣令,聯合了當地的駐軍進山剿匪,在那裡發現了大批的精兵。”

“果真暴露了?”

“回公子,他們本身只是發現了一小批,不足三千人,可是另外有當地的獵戶上山,又發現了一批。如今,他們已經是沒有辦法再隱藏了,以奉命進山剿匪爲由,說是秘密行動。”

“他們可曾出示了上頭什麼人的手令?”

“回公子,他們出示的是左衛大營統領的手令。”

穆流年冷笑一聲,“呵呵!有趣,負責守衛京城的侍衛竟然是去了鳳凰山附近剿匪。可有人信?”

“公子所說不差,後來他們中的頭領出頭,說是在追捕某個逆臣家族的死士,所以纔會出動了這麼多人,不過,他們本來是在秘密行動,爲的就是不願引起百姓們的恐慌,可是現在,怕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了了。”

“搜尋死士?”淺夏有些清冷的聲音傳來,穆流年的眼神微暗了暗,連忙拿了一件兒厚厚的棉斗篷,給她披上,再輕攬了她的腰,“穿的太薄了。”

看着他微蹙的眉心,淺夏知道自己又讓他擔心了。

“這倒是個極好的藉口,不然,何以出動了那麼多的精兵?即便是剿匪,也用不了那麼多的精兵。我倒要看看皇上這次打算如何收場。”

感受到了淺夏身上傳來的冷冷的氣息,似乎是看到了她心底燃燒着的憤怒和濃濃的鄙視。

“淺淺,不急,我們現在就只是看好戲就好。鳳凰山無事,雲家人無事,那麼,接下來,就該是要看看他們會有什麼動作了。南境的事情未平,如今紫夜國內部又開始出現了麻煩,皇上這一次,怕是真的要有麻煩了。”

淺夏的眸光微暗,“他費盡心思地算計了這一切,如今只是讓他有麻煩而已麼?元初,一味地退讓和隱忍,並不能換來我們想要的安寧。正如許年的背叛。只要他還是皇上,只要他手上還有着讓人貪戀的權勢,那麼我們想要的安寧,就永遠不可能會來。”

這話明顯是有了僭越大罪!

可是在初雲軒,這裡只有長平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其它人,都是不相干,不重要的。

“淺淺,我知道你心裡的感受,我明白。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着一個辦法,能保全我在意的人,不僅僅是讓他們活着,還要讓他們活的自在愜意。”

淺夏頓時有些動容,她現在想到的,怕是多年前,他就想過了吧?

現在局勢似乎是越來越複雜,不過,萬變不離其宗,終歸還是爲了那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我們在鳳凰山的行動收到了成效,現在,我們要等的,就是皇上會如何自圓其說。追捕叛逆家族的死士,竟然派出了近萬的精兵,而且還出現在了距離鳳凰山如此之近的地方,這一次,怕是朝中的衆多大臣們,也會十分震驚了。”

淺夏突然就生出了一分極重的無力感,緊緊伴隨着它的,還有一種極大的失望和沮喪。

面對如此強大的皇權,她似乎是什麼也不能做,即便是做了什麼,也是收效甚微。她不知道,經過了這一次,到底還有多久纔會停止這種讓人感覺疲憊和厭倦的暗鬥。

她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可是這不代表了她會喜歡這種生活。

想到了她曾經占卜到的結果,淺夏的心裡,一時有些迷茫了。

皇上接連兩日都給長平王府送來了不少的賞賜,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當真是應有盡有。

出乎意料的,皇上竟然是突然下旨召見了雲家的二公子,雲若奇。

皇上在御書房召見了他,當着方喬生和大理寺卿的面兒,皇上竟然是破格直接下旨命雲若奇入國子監歷練,職位雖然不高,手中,卻是有着實權的。

淺夏正在與穆流年對弈,聽到這個消息,也只是輕嗤了一聲,如此明顯的拉攏,皇上都不覺得自己噁心嗎?

雲風也跟着輕笑了一聲,“皇上不僅僅是讓二公子進了國子監,同時,還親自下了一道旨意,爲二公子和劉家小姐賜婚。如今太后的喪期未過,皇上卻頒下了賜婚的旨意,這可是前所未有的。”

淺夏輕輕落下一子,“兩家早就訂了親事,只等着再過幾個月就能成親了。皇上此舉,分明就是無用之功。他想借此來給雲家和劉府一份體面,可是他卻不想想,這是不是我們雲家想要的。”

“行了,鳳凰山那邊的人都已經撤走了。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讓玄武在周圍又佈下了陣法,不至於傷人性命,卻是足以讓闖入者在裡面繞上半天了。”

淺夏擰眉,穆流年的意思她明白,無非就是希望她能心安,也是擔心她和孩子。

“元初,南境那邊可傳回來了什麼消息?”

“桑丘烈的大軍現在還在與沙澤國周旋,另外,附近的幾個小國也參與了進來,顯然也是知道了脣亡齒寒的道理。不過,就算是幾國聯手,對上了桑丘烈的大軍,只怕落敗,也是早晚的事情。這倒是給了金華一個好好準備的機會。”

“烏蘭國不準備投降?”

“烏蘭國的血液裡面就沒有投降這兩個字。如果不是因爲我救了金華,你以爲他會認我爲主?他藉助了我的力量,才能得以保全了性命,並且回國報仇,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如若不然,他身爲烏蘭國的王子,怎麼可能會對我低聲下氣?”

“這麼說來,烏蘭國的臣民,倒是極有血性的。”

“那是自然。他們自認爲自己是天底下最最聰明的民族,雖然國力不及我們四國,可是卻從心底裡頭,鄙視除了他們烏蘭以外的任何民族。”

淺夏微微動了一下脣角,“這倒是有趣。”

“桑丘烈想要解決現在的這些人馬,少說也要月餘。那裡的地勢不似中原,再加上南境的氣候,也不一定就是紫夜的將士能適應得了的。皇上是個聰明人,不會任由桑丘烈在那裡停留太久的。”

淺夏的眉心微動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皇上擔心若是時間久了,桑丘烈的大軍,反倒是會有可能陷入不利之地?”

穆流年輕笑了笑,一擺手,雲歲看了一眼淺夏,低頭退了下去。

“淺淺,兵力強盛,這只是暫時的,如果我們紫夜的將士不能適應南境的氣候,那麼早晚都是要出事的。再則那些小國之間一旦達成了共識,精誠合作,紫夜未必就能佔到什麼好處。”

“啓稟世子,表小姐來了。”

穆流年看了一眼青姑姑,眉眼間的笑似乎是更明亮了些,“看來,是淮安有消息送過來了。讓她進來吧。”

“是,世子。”

淺夏一看到他臉上的笑,大概也猜到了幾分,看來,淮安許家的動作,還真是挺快的。

“給表哥請安,給表嫂請安。”

許青梅行禮的動作規矩無差,倒是可圈可點。

難得的,這樣有着大家小姐風範的許青梅,還真是讓淺夏有些意外的同時,更讓她覺得,許青梅的改變,似乎是越來越明顯了。

許青梅行完禮後,便自袖間取出了一封信,“這是父親昨天讓人連夜送來的。我剛收到,然後就給你送過來了。”

穆流年接過信,示意她先坐,隨手直接就打開了。

很快將信上的內容看完,隨手交給了淺夏。

“想不到舅舅的做法倒是乾脆利落。只不過,許家的衆位族老們,竟然也是能同意他這樣的做法?”

許青梅的臉色略有些差,表情有些複雜道,“我也是從姑姑那裡才知道,許家人,最見不得的就是背叛兩個字。當初許妃在宮裡,就是因爲背叛了家族,所以纔會在後來,再得不到家族的任何支持。想不到這纔多久,許年,竟然又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淮安許氏,興盛了幾百年。一方面是因爲日積月累,有了豐厚的底蘊,另一方面,也是因爲許家人代代團結,許家的家主,可以說是衆多的名門世家之中,最具有權威的。如今,舅舅既然做了決定,那麼,我們自然也是沒有別的意思了。暫且看在了他們一家還姓許的份兒上,就饒過他們這一次,再有下次,定殺不赦。”

穆流年說最後兩句話的聲音,面上的溫柔漸漸散去,聲音中透着幾分的寒氣,生生地讓許青梅打了個冷戰。這是她頭一次,看到了自己的這位表哥,如此冷血的樣子。

淺夏將手中的信箋再度摺好了,“元初,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暫且不必理會他們了。身爲名門世家,卻被本家兒逐出了家族,將來許年一家的日子,定然是不會好過了。”

許青梅的眼中閃過一抹不解,顯然是不太明白他們的意思。

穆流年知道這個表妹涉世未深,許多事情,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許志堅一家被舅舅逐出許家,全家人的姓名自族譜上被剔除,自此以後,就再不能自稱是淮安許氏之人。最主要的是,這樣的大事,舅舅是會派出了家中的親信,將這樣的一份通報,告之各大世家的。”

“表哥的意思是說,天下所有的名門世家,都將知道他們一家被趕出了許家?”

“不錯。這一次,怕是許志堅和許年,在朝中的日子,會不好過了。”

看到許青梅的臉上仍然是有幾分的不明白,淺夏解釋道,“但凡是名門世家,一旦脫離了自己的本家兒,那麼,也就相當於是從雲端跌入了泥漿之中。放眼所有的勳貴之家,子嗣可以沒有成就,沒有入仕,沒有功勳,可是卻不能犯下大錯被逐出族譜,那意味着,他將失去了所有在他後面所支撐的一切。包括財力、人力。以及一些你看不見的東西。”

“沒有了本家兒的支持,果真就是寸步難行嗎?”

穆流年搖搖頭,笑道,“若是他們甘願自此以後遠離官場,只做一個升斗小民,那麼,他們的日子,反倒是可以太平無事了。可是偏偏像是許志堅父子這樣的人,怕是不會甘心就此默默無聞,所以,他們將來的日子,定然是會過得十分的豐富了。”

一開始許青梅並不能理解表哥口中所說的豐富是什麼意思。

直到後來,她聽到了關於許志堅父子妻女的種種傳聞,纔開始明白,原來所謂的豐富,竟是如此地坎坷。

因爲許志堅一家被驅逐出了族譜,許幼蘭的婚事,也很快告吹。

男方派人上門,以他們最初聯姻的對象是淮安許氏,如今他們既然不再是淮安許氏的族人了,那麼這婚約自然也就是無效了。

許志堅與趙氏雖然氣憤,可是奈何卻說不出足以反駁對方的話,只能是咬着牙認了。

男方退回了女方的庚貼,這等事情,怕是會給許幼蘭的後半生,蒙上了一層陰影。

任何人都知道,被退了婚的女子,再想要尋個好人家,可是難上加難了。

更何況現在他們這一支的許家,已經不再是世家的支系,其它的貴族名門,自然是不可能會再看上他們家的女兒了。

不止如此,但凡是京中哪個府上有什麼宴會或者是茶會,都沒有人再給趙氏送貼子了。

在她們看來,與這樣的人家來往,只會失了自己的身分。

就算他們曾是許妃的父母,那又如何?一個沒有了家族支持的小支系,根本就是不可能再有什麼良好的人脈關係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因爲許志堅與許年被許氏本家兒逐出族譜,在衆多的文臣們看來,那定然是做下了十惡不赦之事!這等人的人品,可是足以引人質疑了。

一個人品差的朝臣,你又怎麼能讓臣民們相信,他會爲國效力,爲民謀福祉?

沒有了朝臣們的信任,許氏父子在朝堂上,卻是步步維艱。

來自朝堂重臣的質疑,使得皇上也不得不下旨將他父子二人的官職暫撤,暫且回府自省,以觀後效。

許府內,許年又氣又惱,一腳將一張椅子踢翻了出去,“父親,怎麼會這樣?趙家人爲何也不肯再幫我們說話了?這一次的事情,明明就是趙家人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我們纔會這樣做的。說破天了,我們也是奉旨辦事,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

許志堅此時是追悔莫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呀!

“年兒,算了,這裡頭的利害關係,不是你能懂的。皇上的旨意?呵呵,只怕是不待我們將這個說出去,我們閤府上下,就都沒有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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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主能有這樣一番做法,可見一個極其明理果斷之人。親們,你們期待他?

第三十四章 二十萬兩?例:第九章 卑鄙無恥!第四十二章 去請旨吧!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五十章 這麼心疼!第四十五章 再遇故人!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第四十九章 夫妻爭吵!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八十五章 兄弟相會!第八十七章 撲朔迷離!第十一章 風雨前夕!第六十六章 一顆棋子?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十七章 方氏挑釁!第三十六章 意料之外!第八十七章 撲朔迷離!第三十七章 鶴蚌相爭!第五十四章 太后薨逝!第七十七章 雲放撞牆!第七十一章 太意外了!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二十章 駭人真相?第五十三章 引狼入室?第六十五章 心靈感應?第五十九章 世子出征!第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蘭!第二卷 第一章 初入桃林!第四十五章 是否成全?第七十一章 太意外了!第二十一章 命不久矣!第二十八章 達成共識!第六十五章 笨,還是蠢?第二十七章 一曲驚人!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十六章 太后賜婚!第十八章 計劃開始!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十八章 公子云華!第九十七章 另有所圖!第四十九章 皇后試探!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七十二章 太腹黑了!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四十八章 刺史吐血!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四十九章 淺夏重傷?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七十三章 誰的逼迫?第四十六章 宮宴爲難!第三十一章 淺夏捱打!第五十章 不嫌累麼?第七十七章 先成親吧!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六十四章 元初歸來!第二十四章 捉女幹在牀!第九章 再生醜聞!第五十五章 竟是謀害第二十三章 這是嫁妝!第四十一章 她的試探!第十章 我答應你!第六十三章 窺探秘密!第四十八章 初識秘術!第三十五章 舅舅來了!第六十四章 一起過節!第三十五章 降爲梅妃!第二十四章 捉女幹在牀!第八十四章 沉痛一擊!第十九章 他是刺客?第五十二章 大婚之亂!第四十五章 再遇故人!第三十五章 舅舅來了!第五十一章 口諭指婚!第六十九章 一場好戲!第十九章 通靈血玉第四十九章 夫妻爭吵!第五章 母女交心!第一章 楔子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八十八章 當年真相!第四十章 賣身如何?第七十一章 開誠佈公!第五十五章 元初毒發!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七十九章 福澤雙親!第二章 偏心渣爹!第十一章 風雨前夕!第四十三章 惡人心思!(二更)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八章 暈過去了!第六十五章 心靈感應?第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第九十八章 準備回山!第九十一章 準備好了?第七章 差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