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巴魯嚇得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們不是軍商,只是可汗的要求,所有外出經商的蒙兀商人,都必須帶回銀子來,否則會被懲罰。”
他跪下按住胸脯道:“我向長生天發誓,我不敢有半點欺瞞殿下!”
他的兄弟音爾翰也跟着跪下,按住胸脯發誓,“我們以長生天的名義保證!”
陳慶注視他們的眼睛,見他們發誓時,目光裡充滿了虔誠,陳慶的語氣緩和下來,“起來吧!我有話問你們。”
兄弟二人戰戰兢兢起身,陳慶這才問道:“金兵和你們蒙兀部交戰已經三年了吧!戰況如何?”
音巴魯嘆口氣,“死了太多人,剛開始我們還能抵抗,但從去年開始,金兵改變策略,開始趕盡殺絕,一個部落一個部落被他們殺光,小孩也不放過,我們就吃力了,而且他們鎧甲堅固,箭矢射不透,數千重甲騎兵一起衝鋒,我們根本就抵擋不住,但我們的優勢是靈活,打不過就退散,但也丟掉了大片牧場,好在黑汗很支持我們,賣了不少兵器,所以我們才能支撐下來。”
陳慶已經大概明白了,蒙兀人不是金國的對手,處於下風,只能靠逃跑來保持人口,但女真人的絕滅政策擊中了他們的要害,他們支撐不了多久了,必然選擇妥協或者投降。
這個時候決不能支持他們鐵器或者兵器,這些兵器會反過對付自己,不過可以從貿易方面支持他們,使得他們得以從黑汗手中購置兵器,從而保證一定的自立,不被金國徹底吞併,不像契丹人那樣被征服,然後兵源被女真人一點點榨乾。
“你們除了一萬張羊皮外,還有別的貨物嗎?”
“還有一千多張牛皮,還有五百張馬皮,鞣製得很好,很適合做皮靴。”
“牛皮和馬皮怎麼賣?”
“牛皮和馬皮我們都要價三貫錢,但皮革店鋪只肯給我們兩貫錢,差得比較大。”
陳慶點點頭,寫了一張紙條給他們,“拿這張紙條去東大街聚暖閣,東主會按照紙條上的價格收伱們的皮革,但東西要對,不準給我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陳慶想了想,又把參軍韋濟叫來,韋濟也是陳慶的記室參軍,僅次於晁清,他是韋湛的嫡長孫,家世顯赫,不過他爲人很低調,雖然是科舉第一名狀元,但依舊默默無聞,陳慶觀察他兩年,很欣賞他的成熟、穩重,纔開始逐步重用他。
韋濟快步走進書房,躬身道:“請殿下吩咐!”
陳慶把自己寫的紙條遞給他,指指旁邊的蒙兀兄弟道:“你帶他們去東大街聚暖閣,把我的紙條交給丁掌櫃,按照的樣品和紙條上的價格,他們的貨物有多少收多少,以白銀支付!”
“卑職遵令!”
音巴魯兄弟大喜,聚暖閣是京兆最大的皮貨商,肯收他們的貨物,簡直太好了,兩人連連感謝。
陳慶微微笑道:“你們的貨物有多少我收多少,就算是對你們抵抗金國的一種支持,而且你們可以在大同府交易,就不用跑這麼遠了,我會通知折都督!”
“我們一定回去告訴可汗!”
韋濟帶着兄弟二人走了,站在一旁的蔣彥先笑道:“殿下爲何不直接賣兵器給他們?”
陳慶搖搖頭,“蒙兀人並不是善茬,他們若強大起來,會比女真人更可怕,我擔心女真人會扶植他們成爲第二個西夏。”
蔣彥先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們會成爲第二個西夏嗎?”
陳慶苦笑一聲,“但願只是我的猜測!”
蔣彥先笑道:“算了,後天就大年三十了,我們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李莊農回老家祭祖去了,他託我給殿下帶一些種子!”
說着,他將一隻布口袋遞給陳慶,口袋頗重,至少有四五斤。
陳慶連忙把布口袋放在桌上,抓了一把細看,果然是玉米,都是精選的種子,顆顆飽滿完整,色澤金黃,顆粒很大,讓陳慶十分歡喜。
蔣彥先一臉驚奇道:“這是.玉蜀黍?”
陳慶點點頭,“我讓李莊農給我找一些玉蜀黍種子,我打算在府內種上幾畝!”
“殿下種它做什麼?”
“你可別小看他,它可是高產農作物,在北方旱地種它,畝產可達兩三千斤,有了它,我們的人口還可以翻一倍。”
“兩三千斤?”
蔣彥先吃驚道:“我記得玉蜀黍沒有這麼高的產量吧!也就六七百斤,比小麥高一些。”
“要慢慢培育,如果一棵植株只長一顆苞,確實不算高,可如果一棵植株長兩三顆苞穗,產量就上去了,它是六穀之一,可以當主食的。”
蔣彥先長長嘆息道:“畝產兩三千斤糧食,想都不敢想,如果實現了,那可是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啊!”
陳慶笑道:“天下之大,各種神奇的物種有很多,相信在我有生之年,都會一一實現。”
陳慶想到的是紅薯和土豆,那纔是饑荒的救命之糧,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它的出現。
大年三十一早,陳慶摟着餘蓮睡的正熟,昨晚兩人瘋狂了一夜,換了無數種姿勢,伺候得陳慶心滿意足,直到四更時分兩人才精疲力盡睡去。
陳慶極爲喜愛這個妖嬈,尤其她貴妃般的身材,該豐滿的地方極爲誇張,該細的地方又雙手可握,而且肌膚白膩如脂,細膩得吹彈可破,加上她那如狐狸精一樣的勾魂眼睛,面如桃花,每次看見她,陳慶心中便燃燒起了火焰。
“砰!”外面一聲炮仗炸響,把陳慶從熟睡中驚醒,阿蓮也醒了,她見天光已亮,嚇了一跳,“官人,我要起身了。”
陳慶摟着她溫軟的肉體,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又開始了馳騁,阿蓮緊緊抱着丈夫,緊咬着嘴脣,不敢發聲,但雙眸已經迷離了。
過了好久,陳慶終於放鬆下來,翻身躺下,阿蓮細心替他伺候乾淨,又幹淨給自己收拾一下,起身穿衣裙,陳慶望着眼前白膩的肉體,又差點忍不住。
“阿蓮,今晚再陪我!”
餘蓮眼睛一亮,又搖搖頭道:“今晚是阿櫻伺候官人,我不能搶她的日子。”
說到這,餘蓮眼波流轉,拋了個媚眼笑道:“官人出去巡視,把我帶上不就行了。”
“這是個好辦法,過年後我要去漢中,你陪我去吧!”
餘蓮猶豫一下,“那孩子”
“孩子讓阿櫻替你帶!”
陳慶不耐煩地擺擺手,“就這麼定了!”
“好吧!我給阿櫻說。”
今天是除夕,下午王妃要發年賞,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廚房裡準備食材,院子裡掛上燈籠,連馬伕也在忙着蒸黑豆,準備好好犒賞馬匹。
陳慶來到暖閣,只見餘櫻坐在搖籃前輕輕晃着孩子,口裡哼着小曲,這是餘櫻六月時生的孩子,是個女兒,取名陳涔,這孩子是在巡遊管涔山天池時懷上的,所以取名爲涔。
“喲!小傢伙,爹爹看你來了!”
餘櫻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起,放在了陳慶懷中,“好好看看她,估計你都忘記自己女兒長啥樣了。”
陳慶感覺到餘櫻語氣中有些不滿,笑問道:“今天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