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雪凝卻忽然看着她,嘴脣微動,還未開口,一陣不適,輕咳了幾聲。
“咳咳咳······”
“你······你爲何要問這個?”
樓月卿卻臉色陰沉的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羌族,究竟聽命於誰?”
語氣生冷,她此時只是想知道,是誰要殺她!
一個六歲的孩子,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狠毒,若不是湯卉那個毒婦,那麼,她想不出,何人與她有仇,不惜下如此血本要她喪命不歸崖······
那一年,她還只有六歲······
端木雪凝本就極其不好的臉色蒼白了幾分,搖搖頭,“我······我不知道······”
樓月卿狐疑的看着她,輕語幾聲,隨即,目光陡然一冷,冷冷的說,“你不知道······你在騙我!”
她很肯定,端木雪凝在騙她。
羌族的聖女,嫡系一脈,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家族內部的事情。
端木雪凝看着她,無力的問,“你究竟是誰?”
和當年的刺殺事件,有什麼關係?
那場刺殺,損失了黑鷹殺手幾百人,那都是訓練出來的死士殺手,以一敵百也足矣,而那場刺殺,致使北璃皇室震驚,皇帝派了大量的人追查,甚至差點查到了羌族,那一年,北璃皇室動盪不安,可追查了一年,卻又不了了之,估計也被淡忘了,可如今卻被提起,端木雪凝自然是不可能全盤托出。
這場刺殺一旦被人知道,區區一個羌族,如何對抗璃國百萬兵馬?
即便早已完璧歸趙,可挑戰的,是國威,是一個國家的國之威望!
樓月卿緩緩站起來,面色冷漠的道,“我是誰,不重要,但你今日若是不告訴我,即便不惜一切代價,踏平羌族,我也要尋到答案,屆時,你想要護着的,一樣護不得!”
她只是想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是何人!
端木雪凝身形一震,羌族······
她恨她的父親,恨那些控制她人生的族老們,可羌族人數十百萬,何其無辜······
她微微咬牙,輕聲道,“是元朝後裔······”
元朝後裔,便是羌族的主人,那個兩百年前淹沒在四國並立局勢下的元朝!
樓月卿聞言,倒是驚訝了。
元朝······
端木雪凝輕聲道,“羌族的歷任聖女,都要爲元朝後裔的嫡系一脈誕下子嗣,當年我十六歲,父親讓我去獻身於那個人,我便逃出了羌族,並未見過,但是羌族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爲了元朝復辟,爲了能除掉四國!”
“那人是誰?”
“我不知,即便我父親,也沒見過,他們書信往來,兩百年前元朝覆滅,便是羌族在大火中把年幼的太子救出,從那以後,羌族,便是傀儡,我知道,只有這些!”
言罷,轉頭看着臉色晦暗不明的樓月卿,她輕聲道,“姑娘,我雖不知你是何人,可我已知無不言,只望你照顧我的女兒,若是將來有機會,將她送還她父親身邊!”
樓月卿淡淡的看着她,“她父親是何人?”
“他叫景恆······”
說完,忽然問道,“我的衣裳在哪兒?”
她身上是府中侍女換下的裡衣。
“衣裳破了,染了血跡,侍女拿去扔了!”說完,轉身走向一旁的桌案前,拿着一個盒子走來,打開盒子,拿出一張手帕和一根銀簪,給她看,輕聲問道,“這是在裡面搜尋的東西,你是找這個麼?”
手帕繡着一朵曼陀羅,銀簪很樸素,卻很精緻,上面只有一直銀蝴蝶,可見簪子的主人定是個不喜華麗卻又十分細心的人。
端木雪凝已然氣息不穩,點點頭,有氣無力道,“對,是······這是我與景恆定情之物,若是······”
樓月卿抿脣頷首,握着手裡的東西,輕聲道,“你放心,我明白,你大可放心,靈兒在我這裡,無人可傷她半分,如今你時間不多了,可要叫靈兒進來?”
“好······”
樓月卿不再多言,把東西握緊,轉身走出這裡。
即便是一條命,救不了便是救不了,生老病死,於她而言,早已習慣也無感了,何況是個陌路人。
走出去後,外面已聚了幾個人,寧國夫人和藺沛芸也都在外面了,即便是一向深居簡出的樓琦琦也都來了。
倒是鍾月月一早回鍾家了。
吩咐莫言把孩子帶進去,樓月卿便有些身軟了。
她在裡面強撐了那麼久,現在自是有些累了。
寧國夫人坐在她身前,擰眉問道,“卿兒,若是那女子沒了,那這個孩子可如何是好?”
這纔是棘手的。
一個孩子,自然是不能任她死活不管,可也難辦,寧國公府好歹也是楚國貴族,自是不能······
樓月卿淺淺一笑,看了一眼走進去的靈兒,含笑道,“母親,攬月樓挺大的,女兒平日裡實在無聊,有個小孩子伴着,也是極好的!”
話一出,寧國夫人大驚,在場的人也都着實受驚不小。
美國夫人即刻道,“卿兒,不可······”
且不說樓月卿未嫁之女,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孩子身份不明,外人怕是一堆閒言碎語,會把樓月卿說的不堪至極的。
樓月卿未等寧國夫人說完,便輕聲道,“母親,我很喜歡那孩子,何況我已經答應孩子的母親,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女兒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絕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答應了,便要做到。
寧國夫人卻不贊同,“那我把她送到普通人家撫養便可,你萬萬不可把她留在身邊,你可不在乎外人的閒言碎語,寧國公府也不會因爲這點閒言碎語有任何損失,可你要明白,那女子是被人追殺的,你如今要收留這孩子,母親只怕會給你帶來······”
再多的閒言碎語,比起樓月卿的安危,不值一提。
“母親,女兒很喜歡那孩子,總覺得她與女兒極有緣分,既然她已然被帶回來這裡,豈有送出去的道理,何況,那只是一個孩子,若是把她送走,怕也逃不出那些人的追殺,稚子無辜,母親莫要再勸了!”
寧國夫人還想再說什麼,藺沛芸卻忽然開口,“母親,兒媳也極喜愛那孩子,既是來到寧國公府,便是與寧國公府有緣,若是母親擔憂影響卿兒閨譽,那兒媳便與夫君商量,將靈兒收做義女,那變名正言順,不知母親可同意?”
話一出,寧國夫人看着藺沛芸,倒是有些詫異怎麼一向謹慎的兒媳婦,竟如此想法。
不過,還未等她開口,屋子裡頭傳來靈兒崩潰之極的哭聲······
“孃親······”
樓月卿微微閉目,似乎,一股不知名的悲傷升起。
年幼喪母,何等悲哀。
她呢?生來喪母,更是絕望至極,可那又能怎麼樣?除了緬懷,連祭拜都難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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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兒要當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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