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婉拔腿追上幾步,阿麥立馬閃身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孔婉瞪眼:“阿麥,你敢攔我?你忘了剛纔侯爺的交代了嗎?”
“侯爺的交代我們記着呢!他不是讓我們好好對你嗎,我們一定會的。他還特地交代不能讓世子看到你被虐待,那就是說,只要世子看不到的時候,我們就能隨便虐待你咯!”阿苗笑眯眯的道。
當看到孔婉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她臉上的笑意就更盛了。順便,她也在心裡暗歎--這位勇健候的確比吳王世子要強得多啊,瞧瞧這說話的水平,真是叫人喜歡得不行。偏偏還沒讓孔婉成功纏上他,輕鬆自在的就脫身了。哪像那位吳王世子……就會使用暴力,真是粗俗不堪。
只可惜啊只可惜,他出現得太晚了。要是早出現兩個月,說不定現在小姐已經和他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哎!真是太可惜了。
直到這個時候,阿麥才弄明白了齊康那句話的意思,頓時眼中也精光大綻:“原來侯爺是這個意思!我就說呢,他怎麼可能真幫這個小賤人說話?現在我知道了,我一定聽郡王的話,揹着世子好好的欺負她,最好讓她這輩子都等不到世子來接!”
說罷,摩拳擦掌,一副只等姬上邪一聲令下,她就衝過去把人狠狠凌虐一番的架勢。
孔婉嚇得渾身都在抖。
雙眼裡淚光涌動,但抱着劉策很快就能來救她出火坑的美好願望,她依然不肯認輸。“姬上邪,你們敢曲解侯爺的意思,你們就不怕回頭等侯爺知道了怪罪你們?他可是勇健候,長安城裡名號都數一數二的人!”
“那也等他知道後再說吧!”姬上邪掏掏耳朵,“對了,這些日子孔婉都在府上幹些什麼活?”
“她能幹什麼呀!一開始來江陵的時候就說是要在小姐你身邊伺候的,但一年了也沒見她過來伺候過。現在孔管事病了,婢子就聽從小姐你的意思大發慈悲讓她去伺候父親。不過現在看來,小姐你的善心人家根本就不看在眼裡呢!父親都已經病成這樣了,她還不知道在牀前侍奉湯藥,卻跑出來和男人胡攪蠻纏。虧得侯爺大度,沒有和咱們多計較,不然小姐你苦心維護的尹家顏面就要被丟盡了!”阿苗沒好氣的道。
姬上邪點點頭。“這樣啊,那看來她是不願意做伺候人的活。那好吧,你就再給她安排一個不用伺候人的活好了。”
“諾,小姐儘管放心,婢子保證這次的安排一定讓她心滿意足!”阿苗連忙點頭,臉上笑花層層綻放,看得孔婉膽戰心驚。
“姬上邪!”驚恐之下,她扯着嗓子大喊,“你忘了我什麼身份了嗎?我是公子的奶妹、我還是世子的愛妾!你們敢欺負我,回頭我奶兄還有世子都會來幫我報仇的!”
姬上邪聽而未聞,說完那句話就已經施施然轉身離開了。
阿苗則冷笑不止:“奶孃本身就是奴,你父親也是奴,生了你這個女兒,一樣一輩子脫不開奴身。你還是別太高看你自己了!”
說着,她又大聲吩咐道:“從今天開始,再撥兩個小廝去孔管事身邊服侍,至於孔婉嘛……就先讓她去廚房打打雜好了。要是這個活再做不好,就叫她去收夜香!”
“好啊好啊,我押着她過去,盯着她。她要是幹不好,我就打她一頓!”阿麥連忙舉手大叫。
阿苗趕緊把她給推到一邊。“你盯着她?那小姐誰來伺候?”
“啊,那我還是去伺候小姐了。這個人你來看着好了!”不用權衡,在阿麥心裡必定是姬上邪最重要,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然後轉身一溜煙去追隨姬上邪的步伐了。
阿苗也隨便指了一個人:“把人帶下去吧!以後你就盯着她,只要她做得好,少夫人重重有賞!”
“好嘞,奴婢明白了!”被點名的婦人連忙點頭,趕緊歡喜的提着孔婉去了。
要論捧着這位嬌嬌女,她們是不大會。可是教訓一兩個失勢的丫鬟乖乖聽話做事,那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更何況,自從到了這裡,孔婉就沒有一天不嫌棄鄉下地方吃穿用住都不合心意的,連帶下面的丫頭僕婦都被她給打罵過,她的這份架子擺得比姬上邪這個少夫人還足,大家早心裡對她存了一堆的怨氣了。要不是因爲她父親是莊子裡的管事惹不起,他們早報復回去了。
現在既然孔管事已經病得起不來了,現在新管事的少夫人也擺明了態度不喜歡她,那麼她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孔婉接下來的日子,必定無比艱難。
但這已經不是姬上邪所關心的了。她給足了她時間和機會,然而奈何這個丫頭不懂得珍惜,還非要恢復自己曾經的無上榮光,那她肯定不會慣着她。
回到房間,她趕緊就把齊康送來的藥方拿了出來,開始一味一味的研究上頭的藥材。不知不覺,就入了迷。
另一邊,齊康乘着馬車出了尹家莊子,一路晃晃悠悠的往回走。纔到半路,就看到劉策縱馬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趕過來了。
連忙示意小馬攔住他的馬,齊康從車內伸出頭衝他微笑:“乖侄兒,你這是要去哪?”
劉策冷冷登視着他:“你剛纔去哪了?”
“我去拜見姬小姐,並向他道謝了。”齊康一五一十的道。
劉策臉色立馬變得鐵青。“誰許你去的?”
“別人救了我的命,我去道謝不是理所應當嗎?”齊康淡笑,“更何況,依照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以後我需要她幫忙的機會還多得是。趁此機會和她拉攏點關係,以後等我病發再請她幫忙就更名正言順點了。”
“可是你卻揹着我!”劉策低叫,臉上竟然浮現幾分委屈。
齊康依然淡淡笑着。“因爲我知道不揹着你你根本就不會讓我出門啊!”
“既然知道,那你爲什麼還要來!你難道忘了那個女人她是我先認識的嗎?你就算要找她,那也該先和我說,經我同意了再來!”
“那你要是一直不同意呢?”
“我怎麼可能一直不同意!”劉策低叫。
“是嗎?”此言一出,齊康立馬脣角微勾,笑眼帶上一絲促狹。
劉策也才發現自己氣急之下,居然被他給逼出了心裡話,頓時更氣得不行。“齊阿尨,你給我下來!”
“纔不呢!我很累,我現在要回去休息。”齊康隨手放下簾子,“小馬,繼續趕車,回府了!”
“諾。”小馬二話不說揚起鞭子,催動馬兒前行。
“你!”
眼睜睜看着他們的馬車無視自己的存在施施然往前走去,劉策氣得高舉起馬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好半天時間,他才用力將鞭子往自己的馬屁股上一抽:“齊阿尨,你給小爺我等着,回府上我再好好收拾你!”
劉策的人馬在過來的半路上就折返了回去,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姬上邪耳朵裡。
“謝天謝地!侯爺果真聰慧,居然生生將世子給攔下了!婢子還以爲今天他肯定要過來鬧上一場的呢!”阿苗以手扶額,感嘆連連。
姬上邪也頷首。“侯然的確心細,就連幫我們收尾的工作都想到了。這的確免了我們不少麻煩。”
說着,眼前浮現那個瘦削淡然的身影,她脣角微勾,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一天真是開心呢!她心裡暗想着。
心情舒暢了,她晚上睡得也很香。
只是半夜睡醒,她睜開眼就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黑影。
“誰?”
警覺的低呼,她動動手腳,立馬就察覺到手軟腳軟,體內的力氣已經流逝得差不多了。
凝神屏息深吸口氣,察覺到那一抹熟悉的味道,她低聲叫道:“劉策?”
“呵,娘子你還記得爲夫我?爲夫還當你見到叔叔就忘了爲夫這個人呢!”劉策冷笑,一把掀開帳子走進來。
“你的娘子是孔婉。今天她不是還託侯爺給你送信物了嗎?”姬上邪冷聲道。
“你別和我提她!”提起這事,劉策暴躁得狠狠踹了幾腳牀。
他踢得這麼用力,姬上邪的身體都不受控制的翻滾幾下,直接往牀沿這邊滾了過來。
劉策見狀,立馬伸手將她接住,順勢就抱進了懷裡。
然後,她就發現這個人眼睛一亮,呼吸都變得熾熱無比。
姬上邪心中大凜。“你想幹什麼?”
“我在想,娘子你真是不安於室的厲害。叔叔纔來多久,你居然就和他走得這麼近了。要是以後再來幾個男人,你是不是更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咱們現在就私奔吧!”輕撫上她的臉,劉策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