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抿了抿嘴,低聲嘟囔道:“反正,奴婢就是覺得此人沒安好心。”
長孫飛鳳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疲憊地回到自己的住處。
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她和衣躺在牀榻上,沒過多久,她便陷入了昏睡。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天色大亮之後,袁千姍神采奕奕的起牀了。
同樣中了暗影兵毒,可現在,袁千姍已經像沒事人似的,手臂上的傷口也已結疤癒合。她走出房間,到了外面,向四周望了望,然後大聲嚷嚷道:“上官月?上官月?”
廂房的房門打開,上官秀從屋內走出。
看到他還在,袁千姍眼睛頓是一亮,嘴上卻是不滿地質問道:“你在幹嘛?爲什麼我喊你這麼久你纔出來?”
只喊了兩聲而已嘛!上官秀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含笑問道:“袁小姐有何吩咐?”
“這裡是哪?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袁千姍邊四處打量,邊不解地問道。
上官秀反問道:“你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袁千姍不解地看着他。
“昨天晚上,凌霄宮的飛鳳郡主被刺客追殺,恰巧上了我們的馬車,在躲避刺客追殺的時候,你被一名刺客所傷,後來官兵趕到,把刺客打跑了,飛鳳郡主便把我們安排在軍營裡落腳。”
經他這麼一說,昨晚的回憶才慢慢回籠,袁千姍下意識地動了動自己受傷的手臂,問道:“我的毒解了?”
“解了。”上官秀沒有多做解釋。
袁千姍驚訝地追問道:“是誰給我解的毒?”
上官秀說道:“祖上留有一顆可解暗影兵毒的丹藥,昨晚你受傷昏迷後,我便將那顆丹藥給你服下了。”
“蛤?”袁千姍呆呆地看着上官秀,過了半晌她纔回過神來,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這麼說來,是你救的我?”
上官秀聳聳肩,並沒有否認,話鋒一轉,說道:“我買了包子,還有隻燒雞,吃完飯,我們就該繼續趕路了。”
袁千姍喜笑顏開,說道:“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也不枉我這一路上對你的照顧!”
上官秀苦笑,你有照顧我嗎?你似乎說反了吧!並不與她爭論,他催促道:“快點吃吧,吃完我們好上路。”
“嗯!”袁千姍答應一聲,跟着上官秀,走進廂房。
吃過早飯,袁千姍的精氣神更足了,得知長孫飛鳳也住在軍營裡,而且距離這裡還不遠,非鬧着要去拜訪。
上官秀可不願去招惹麻煩,反對道:“算了,郡主是金枝玉葉,又哪是我等平民想見就能見的,還是趕快走吧!”
不管袁千姍怎麼說,上官秀都不同意,最後她的小臉沉了下來,指着上官秀的鼻子大聲嚷嚷道:“上官月!我說你這個人還懂不懂禮貌?少宮主安排我們住在軍營裡,現在要走了,難道不該去和少宮主打聲招呼嗎?你覺得不辭而別的離開好嗎?”
她的質問,倒是把上官秀問得啞口無言了,平時看這個小丫頭糊塗得很,一
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這時候她倒是精明、刁鑽起來了。最後上官秀拗不過袁千姍,還是無奈地陪着她去往長孫飛鳳三人下榻的小院。
這座小院子雖然也不大,但環境和條件比上官秀、袁千姍居住的小院好了不少,裡面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裡面有鵝卵石鋪路,走在上面很舒服。
得知他倆前來辭行,千山千雪雙雙從長孫飛鳳的房間走出來。
看到這兩個小丫鬟怒氣衝衝、殺氣騰騰的直奔自己而來,上官秀有轉身就走的衝動。
沙、沙!千山千雪的佩劍雙雙出鞘,幾乎是同一時間架在上官秀的脖子上。上官秀暗歎口氣,這兩個小丫鬟一定是和自己犯衝。
袁千姍不明白怎麼回事,被千山千雪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握着肋下的佩劍,大聲問道:“你們做什麼?”
看她面色紅暈,神清氣爽,聽她話音洪亮,底氣十足,千山千雪的眼珠子都快紅了,瞪着上官秀的目光如同要吃人似的。
千山凝聲說道:“上官月,少宮主現在已經昏迷,你立刻爲我們少宮主解毒!”
“你能救也好,不能救也罷,醜話我擱在這裡,少宮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
上官秀聽明白了,原來長孫飛鳳的情況已變得不樂觀。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通過長孫飛鳳身上的靈壓,他能判斷得出來,她的修爲不弱,只要對方的修爲沒有她高,解掉暗影兵毒不是多難的事,只需三五日即可。
如果真像千山千雪說的那樣,她已陷入昏迷,說明對方的修爲要在她之上,以她自身的靈氣,是解不掉暗影兵毒的。
這批暗系修靈者還真不簡單!可惜都是寧南人,不能爲自己所用。
上官秀沒有接話,袁千姍則拉住他的衣袖,把他向後拽了拽,她擋在上官秀的身前,維護之意明顯。
她不悅地說道:“我本以爲你們凌霄宮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怎知竟如此不講道理!阿月的解毒藥只有一顆,已經給我吃下了,哪裡還能解少宮主的毒?就算你們逼死他也沒用!”
千雪怒視着袁千姍,咬牙說道:“如果他解不了少宮主的毒,你二人都得死!”
袁千姍也不是好脾氣的姑娘,原本對凌霄宮的敬畏,都被千山千雪給氣沒了。她回手把佩劍抽了出來,厲聲道:“我倒要看看,你倆有什麼本事要我二人陪葬!”
“找死!”見她亮劍,千山怒喝一聲,箭步上前,一劍向袁千姍的眉心刺去。後者持劍招架,噹啷,她是有擋住千山的一劍,但卻未能擋開,反而她自己的佩劍被震飛出去。
她大驚失色,忍不住尖叫出聲,連連後退,她才退出兩步,千山的劍已刺到她的近前,劍鋒幾乎是貼到她的眉心才停了下來。
袁千姍難以置信地看着千山,不敢相信長孫飛鳳身邊的一個小丫鬟竟然會這麼厲害。
千山千雪作爲長孫飛鳳的貼身丫鬟,都是在萬千修靈者當中精挑細選出來的靈武奇才,她二人的靈武非但不必長孫飛鳳弱,反而還要更高一籌,袁千姍又哪會是她二人的對手?
劍雖然停了下來,但千山眼中的殺機卻越來越盛,看樣子,隨時都可能一劍刺穿袁千姍的腦袋。上官秀輕嘆口氣,突然
開口說道:“帶我去見郡主吧!”
“你肯解毒了?”
“起碼要先讓我看看郡主的傷勢情況。”
千山千雪聞言,緊緊咬着下脣。上官秀慢條斯理地說道:“把劍放下,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郡主就只能給她做陪葬了。”
凝視他片刻,千山千雪不約而同地收劍入鞘,異口同聲道:“跟我來!”
上官秀走出沒幾步,袁千姍悄悄抓住他的衣袖,低聲問道:“你真的還有解毒丹?”
“唔。”上官秀回答得模棱兩可。
袁千姍氣得直咬牙,如果你還有解毒丹,你倒是早點給少宮主服下啊!難怪人家的丫鬟一見到你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你也是真待人恨啊!
長孫飛鳳清醒的時候,上官秀當然無法爲她解毒,現在她昏迷了,上官秀倒也不想眼睜睜看着她一命嗚呼,對於他而言,長孫飛鳳還有用,其一,可以把寧南那些蠢蠢欲動的江湖中人收攏到一起,其二,她活着,有利於寧南的內亂。
進了長孫飛鳳的房間,上官秀看到牀榻垂着簾帳。透過簾帳,隱隱約約能看到長孫飛鳳躺在裡面。千山千雪沉聲問道:“解毒藥呢?快拿出來!”
“我需要先爲郡主診脈。”
千山走到牀榻旁,把長孫飛鳳的手臂從簾帳內拿出來,又掏出一塊帕子,蓋在她的腕上。而後,她方向上官秀努努嘴,說道:“好了!”
等上官秀走過來後,她又狠聲說道:“你最好老實點,若是讓我看到你暗中搗鬼,我會立刻殺了你!”
上官秀沒有理會她,在牀榻旁坐了下來,低頭看了看,隨手把簾帳扯開,又將蓋在長孫飛鳳腕上的帕子丟掉。
“你……”
不等千山千雪開口,上官秀問道:“你二人想讓我救她嗎?”兩名小丫鬟聞言,把到嘴邊的罵聲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上官秀看了看長孫飛鳳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布着一層虛汗,即便是昏迷的,眉頭仍緊緊皺着,看得出來,她的身體正飽受煎熬。
他伸手剛要拉開她身上的被子,千山千雪的佩劍再次出鞘,雙雙頂住他的脖頸,厲聲問道:“你做什麼?”
“我要看看郡主的傷口。”
兩名小丫鬟對視一眼,還是千山慢慢的把被子向下拉了拉,被子下,長孫飛鳳**的香肩也隨之顯現,顯然,被子下她是沒穿衣服的。
見狀,千山千雪臉色難看,目不轉睛地凝視着上官秀,袁千姍則是小臉漲紅,不好意思地扭頭看向別處。
上官秀的目光不含任何的雜質,他盯着長孫飛鳳肩頭的傷口,倒吸口涼氣,暗道一聲好厲害的暗影兵毒!
她肩頭的傷口猙獰又恐怖,傷口是不大,但傷口周圍的皮肉都已變成墨黑色,而且有黑色不規則的紋路順着傷口,向四周擴散,傷口處,不斷流淌出黑色的**,那已完全看不出來是人類的血液。
這便是暗影兵毒的可怕。中了暗影兵毒的人,很少有被毒死的,大多都是受不了這種無法承受的折磨,自盡而死。
上官秀一邊爲長孫飛鳳診着脈,一邊伸手入懷,從衣襟內捏出一顆黃色的小藥丸。之所以是黃色的,因爲他今天沒買饅頭,而是買的窩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