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精武,也着實不錯。”上官秀皺着眉頭,上下打量一番衣服多處破損的張擇,笑道:“看來,要修煉精武,得先準備好大筆的銀子,隨時買些新衣來穿。”
上官秀的話,把在場衆人都逗樂了,剛纔還緊張得快要凝固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張擇也笑了,一本正經地點頭回應道:“殿下說得倒的確是事實,修煉精武者,資財的確得豐厚一些才行。”
不僅要買衣,而且還得買許多的藥物,修煉初期,受傷是常有之事,許多有資質的平民百姓之所以無法修煉精武,原因也就在於此。
“張大人先去換身衣服,然後再來中軍帳找我。”
“是!殿下!微臣先告退!”
目送着張擇走遠,吳雨霏來到上官秀的近前,說道:“秀哥,暗中救唐鈺之人,會不會就是他?”
很顯然,張擇修煉的精武,和都衛府頭目描述中的三個怪物,一模一樣,那三個人,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麼怪物,而應該是精武者。
上官秀聳聳肩,說道:“等會一問便知。”
衆人回到中軍帳,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換好新官服的張擇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向上官秀拱手施禮,說道:“微臣告罪,讓殿下久等了。”
上官秀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他擺擺手,說道:“張大人請坐吧!”
“謝殿下!”張擇再次感激地看眼洛忍,而後在上官秀的下手邊坐了下來。
上官秀對他態度的變化,他能感覺得出來,一場交手過後,上官秀對他的排斥、敵意減輕了許多,反而還多出幾分親近之情。
由此可見,洛忍所言不假,上官秀與人交往,的確喜歡對方用實力來和他說話。
上官秀拿起茶杯,說道:“張大人來自於暗黑大陸,不知暗黑大陸與我國相比,有何不同?”
張擇清了清喉嚨,正色說道:“微臣以爲,暗黑大陸這個稱呼不太確切,改稱爲雲天大陸更爲合適一些。”
“哦?爲何要叫雲天大陸?”
“在雲天大陸,天帝國最大,實力也最強,乃天朝之上國,故微臣以爲,稱呼雲天大陸最爲妥當。”
張擇沒有說的是,他的家鄉是雲國,所以他站在個人情感的立場上,把雲國排在了第一位,把天國排在雲國之後,所以才起了雲天大陸這個名稱。
“雲天大陸!”上官秀琢磨片刻,笑道:“這個名字,的確比暗黑大陸聽起來順耳一些,也好聽一些,以後,就叫它雲天大陸吧!”
從此以後,風國稱呼西域以西的那片遼闊土地,一律用雲天大陸相稱,這就是先入爲主的優勢,如果第一個來到風國的人是天帝國的人,恐怕風人就會稱呼那裡爲天朝大陸了。
見上官秀接受了自己的叫法,張擇很是高興,說道:“天帝國在雲天大陸是中央帝國,周邊列國皆屬它的屬國,但隨着列國的發展,羣雄並起,天國漸漸勢弱,三四個強國聯盟到一起,其實力足以與天帝國分庭抗禮。雖然天帝國的實力在雲天大陸依舊最強,但列國已漸漸的不再以天帝國的號令馬首是瞻。”
“不過,列國之間並不太平,時常爆發矛盾、爭端,甚至是大規模的戰爭。發展起來的弱國要踩在強國的肩膀上,才能真正的變成有話語權的強國,而強國也要靠着打壓周圍的弱國,才能維持自己強國的地位。羣雄並起的時代,競爭越發激
烈,而天帝國也從中不斷的煽風點火,挑撥爭端,雲天大陸,戰禍連年,殺人利器,層出不窮,各國百姓皆深受其害。”
聽張擇講述雲天大陸,感覺就像是在聽風國的歷史,但又不完全一樣。
當初昊天帝國是天下的統治者,風國只是諸侯國之一,但昊天帝國本身沒什麼實力,只有上京一地的統治權,它是靠着衆諸侯國的支持,才得以維持它的統治。
而天帝國不同,它本身就是個實力最強的天朝上國,其餘的列國,單拿出來任何一個,都遠遠無法與天國相比。
只有幾個大國聯盟起來,才具備與天帝國相對抗的實力,但又如張擇所說,大國也大國之間存在激烈的競爭關係,不可能親密無間的聯盟在一起,很容易受到挑撥。
總體來說,雲天大陸的天帝國,比當年昊天帝國所處的局面要強得太多太多。
通過張擇,上官秀對雲天大陸有了初步又淺顯的瞭解。
張擇話鋒一轉,正色說道:“此次微臣之所以前來安郡,是受陛下指派,陛下說,殿下乃重情重義之人,定然難忘舊情,會對唐鈺心慈手軟……”
他話只到一半,上官秀笑問道:“所以,張大人這次的身份,不僅僅是欽差大臣,而且還是監軍。”
張擇連忙欠身說道:“殿下言重了,微臣不敢當,在軍務上,微臣絕不敢幹涉殿下之決議,微臣只是幫陛下帶句話而已,陛下說,當斷不斷,必受其患,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殿下英明,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上官秀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說道:“陛下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張大人還有它事要轉告嗎?”
張擇搖頭,說道:“微臣再無它事。”稍頓,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請恕微臣斗膽問一句,殿下打算在單城再駐紮幾日。”
上官秀說道:“算上今天,還需三日。”
張擇清了清喉嚨,說道:“三日後,唐鈺只怕已逃出安郡,進入莫郡了。莫郡與風郡相鄰,一旦讓唐鈺進入莫郡,再想擒住他,難如登天。”
“張大人以爲,唐鈺會逃回風郡嗎?”
“當然。”根據他的瞭解,風郡可是唐鈺的大本營,唐鈺戰敗,自然是要逃回風郡,重整旗鼓,再捲土重來。
上官秀笑了笑,說道:“且靜觀其變吧!”在他看來,無論是風國的哪個郡,現在都已無唐鈺的立足之地。
唐鈺若不迴風郡還好點,一旦回到了風郡,只怕永遠都沒有再活着出來的機會了。
當初他是帶着數十萬的風郡兒郎揭竿而起,現在只他一人跑回去,風郡的百姓又哪會善罷甘休?這次唐鈺的叛亂,死傷最多的就是風郡人。
張擇看了上官秀一眼,問道:“殿下是打定主意還要在單城駐紮三日?”
“張大人以爲不妥?”
“微臣擔心的是,殿下在單城耽擱這麼久,若最終導致唐鈺逃脫,殿下即無法向陛下交代,也無法向朝中的大臣們交代。”
上官秀慢慢放下茶杯,一字一頓地說道:“張大人聽清楚了,我做事,無需向任何人交代,如果有誰對我作爲不滿,可讓他率軍來平叛,我自會讓賢,立刻率部撤回貞郡。”
他一句話,讓張擇臉色頓變,如果上官秀撤軍,那麼接下來還有誰能來平叛?關鍵是朝廷手裡根本沒有可用之兵,所有的兵權,都在上官秀的手裡掌握。
要說雲天大陸與風國最大的區別,應該是女子的地位遠遠不如風國。
在雲天大陸,無論是天帝國還是其餘列國,女子能成爲國君、皇帝,那簡直是不可想象又不可思議的事,女子的社會地位,完全是男人的附屬品。
所以雲天大陸根本不存在國公,也沒有哪個大臣敢堂而皇之的說自己做事無需向任何人交代,如果真有哪個臣子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言,就算不被依法治罪,也得被國君暗中秘密處決了。
在張擇的眼中,上官秀的言行已經可以被劃入佞臣賊子之列,殺頭也不爲過,而上官秀又偏偏是風國最大的功臣,南征北戰,軍功赫赫,幾乎憑藉一己之力,支撐起了風國這個龐然大物,也保障了唐凌帝位的穩如磐石。
張擇呆坐了片刻纔回過神來,他急忙離席,跪地叩首,說道:“微臣失言,請殿下恕罪!”稍頓,他又說道:“微臣之提醒,全完是爲殿下的名聲着想,不想殿下在朝中被人非議。”
上官秀淡然一笑,反問道:“那麼張大人說說看,究竟是何人在朝中非議我?”
“這……”張擇一時語塞,啞口無言。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過了一會,他收斂笑容,問道:“張大人和唐鈺可是舊識?”
張擇先是一愣,然後連連搖頭,說道:“微臣先前在雲國,後來在西域雲遊,從未到過風國,更不可能是唐鈺的舊識。”
“哦?”上官秀嘴角微微勾起,說道:“據我所知,唐鈺在逃出上京時,曾被精武者所救,在風國,除了張大人,難道還有其它的精武者存在嗎?”
聽聞這話,張擇倒吸口涼氣,曾有精武者救過唐鈺?他從不知道這件事!
他急聲說道:“微臣不認識唐鈺,更未曾救過他,唐鈺逃出上京的時候,微臣還遠在千里之外的西京,救唐鈺之人,絕不可能是微臣!”
“這麼說來,除了張大人之外,確有其它的精武者在風國?”
“這……微臣不知。”張擇也是滿心的驚訝和好奇。
難道真有精武者從雲天大陸來到了風國?相隔萬里之遙,誰會花費幾年的時間,走這麼遠的路,來到風國?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猛然間,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經追捕過的越國殘黨。他身子一震,追問道:“殿下,救走唐鈺的精武者應該不是一人吧,他們是幾人?”
上官秀微微一笑,說道:“三人。”
三人……張擇吞了口唾沫,又問道:“殿下可知他們都長什麼樣子?”
上官秀搖了搖頭,說道:“回報當中,並沒有對他們相貌的描述,不過他們的手和張大人一樣,可以變成怪狀的手刀,身上可以生出骨甲,受了傷之後,傷口還能瞬間癒合。”
他說的這些,完全是對精武者的描述,看來救走唐鈺的人,的確是精武者沒錯。可惜沒能做出畫像,如果有畫像,他便可以判斷他們的身份了。
他深吸口氣,隨即把他追捕越國殘黨的事向上官秀講述一遍。最後,他說道:“微臣懷疑,救走唐鈺的那三人,很有可能就是微臣當年追捕的越國殘黨!”
“原來是這樣。”如此來說,那三名精武者在風國只是漂水之浮萍,沒有根基,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他問道:“他們三人的精武,與張大人相比如何?”
“若是單打獨鬥,微臣會略勝一籌。”張擇欠身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