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黃吉一番,上官秀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黃吉看向上官秀,冷笑道:“上官狗賊,陛下當年對你有知遇之恩,而你現在卻甘心輔佐妖女,爲虎作倀,我今日難免一死,可你,惡貫滿盈,終究是會遭報應的!”
上官秀冷笑出聲,說道:“第一次叛亂,是寧南人在暗中扶持,這第二次的叛亂,又有貝薩人在暗中扶持,兩次的叛亂,皆有敵國在扶持,你還敢說自己是正義的嗎?與敵國簽署喪權辱國之條約,你還敢說自己是順應天意,順應民心嗎?秀雖不才,只爲強國,誰若是在這件事上與我作對,我便讓他斷子絕孫。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又何妨?”
說着他,他目光一轉,看向那名連長,說道:“天燈伺候。”
連長答應一聲,立刻令人準備布條,將布條浸泡過火油後,在一層層的纏在黃吉的身上。
黃吉由始至終都是罵不絕口:“上官秀,黃某先行一步,在黃泉路上等着你!”“上官狗賊,你不得好死!”“上官……”
一名兵卒抓過來一團破布條,狠狠塞進黃吉的嘴巴里,黃吉的叫罵之聲終於戛然而止。
將布條在黃吉身上纏好之後,兵卒們把他倒掛起來,有軍兵手持火把,把纏在黃吉頭部的布條點燃。
布條浸泡過火油,粘火就着,火焰從黃吉的頭部開始燒起,一直燒到他的身上。
倒掛在空中的黃吉,身子劇烈地扭曲,嗓子眼裡發出嗷嗷的怪叫聲,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的叫聲和掙扎才停止,整個人業已化成了一具火人。
其餘的叛軍謀士們看得清楚,一個個無不是嚇得臉色煞白,汗如雨下,有膽小的謀士紛紛跪伏在地,向上官秀連連叩首求饒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爾等自甘墮落,留之又有何用?全部斬首,以儆效尤。”上官秀甩下這一句,轉身離去。
餘下的十幾名謀士,連同被俘虜的上千名叛軍,一個都未能倖免,全部被斬首。而後,貞郡軍就地取材,於要塞內何處佈置火藥,撤退之前,將火藥點燃,把要塞炸爲平地。
上官秀留下貞郡軍兵團,繼續清剿防線內的殘餘叛軍,他自己只帶吳雨霏一人,進入神池。
外面打得熱火朝天,而神池境內,還是一片的安靜祥和。進入其中,偶爾能遇到打獵的獵戶和採藥的藥農。上官秀和吳雨霏直接去往神廟。
在半路上,迎面走來兩位熟人,一位是大長老黃尊,另一位是大長老古靈兒。
看到黃尊和古靈兒,上官秀翻身下馬,拱手施禮,說道:“黃長老、古長老!”
對這兩位大長老,上官秀的態度很客氣,當初如果沒有他二人相助,上官秀早在寧南的時候就已死在佔湷的飲血劍下了。
黃尊和古靈兒在上官秀面前也不會擺神池大長老的架子,以前不會,現在就更不會了。他二
人拱手還禮,含笑說道:“殿下別來無恙。”
古靈兒說道:“聽說殿下率軍來解神池被困之圍,而且一戰便大獲全勝。”
上官秀說道:“秀應邀而來,總算是不辱使命。現,叛軍主帥已死,叛軍主力,被我軍團團包圍,叛軍設在神池周圍的防線,也已毀於一旦,兩位長老也不必再未叛軍之事憂心了。”
黃尊和古靈兒相視而笑。前者說道:“上蒼有好生之德,還望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切勿妄造殺孽!”
上官秀差點被氣樂了,這是在打仗,不是在喝茶聊天,又怎麼可能會不死人?
何況己方是被神池請來幫忙打仗的,來幫神池解圍的,現在卻要自己不造殺孽,如果有這樣的本事,你神池怎麼不把叛軍打退了,還請自己來做什麼,這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聽聞黃尊的話,他淡笑未語。
古靈兒也覺得黃尊所言太過執念,她幽幽說道:“是生是死,皆爲命數,天命不可違。”說完,她話鋒一轉,道:“殿下既然來了神池,可到神池山長老院一坐。”
黃尊眼眸一閃,沒有多說什麼。上官秀則是含笑說道:“多謝古長老盛情,晚輩急於面見聖女,改日再到長老院做客如何?”
“如此也好。”
“晚輩告辭。”
“殿下慢走。”
別過上官秀,古靈兒輕嘆口氣,說道:“師兄堅守神池之原則,固然無錯,但……”但現在說這些話,就是不太合適宜了。
黃尊當然明白古靈兒的意思,他悠悠一笑,說道:“此子殺孽太重。”
古靈兒聳聳肩,沒有再接話。上官秀的殺孽重與不重,也要分怎麼看,如果只看他眼下做的這些事,他的殺孽的確很重,如果往長遠了看,他真能把風國與寧南合二爲一的話,那就是造福兩地蒼生的大好事,不知會救下後世的多少生靈。
現在,古靈兒倒是逐漸接受了上官秀的理念,既然無法和平相處,快刀斬亂麻的以殺止殺,倒不失爲一條可取之路。但不管怎麼樣,這些都是俗世,他們乃方外之人,世俗之事,與他們無關,也不歸他們去操心,她倒是覺得黃尊越來越熱衷於插手俗世事務了,而對於神池的長老而言,這才恰恰是最危險的事,即影響自身的修煉,也有可能引來不必要的禍端。
且說上官秀,一路暢行無阻,來到聖山。聖山的守衛對上官秀已經無比熟悉了,他來神廟之頻繁,恐怕連神池的長老都比不過他。
守衛讓上官秀在山腳下稍等,他上山稟報。
時間不長,聖女身邊的侍女墨雲,從山上下來。見到上官秀,墨雲真想甩給他兩記大白眼,她開口說道:“殿下又來了。”她特意加重那個‘又’字。
“墨雲姑娘似乎不太願意見到我。”上官秀對墨雲的態度習以爲常,他笑吟吟地走上前去,路過墨雲身邊的時候,還沒忘向她甩下頭,示意她別站在這了,趕快上山走吧。
墨雲狠狠瞪了他一眼,沉聲說道:“上次,聖女是生龍活虎跟你走的,回來時卻是奄奄一息。”
這也是上官秀專程來聖山拜見聖女的原因。幫神池解圍,並不需要他特意跑來神廟一趟,向聖女邀功,上次聖女隨他去往寧南,結果被裴贏打成重傷,險些命喪寧南,對於此事,上官秀一直心存內疚,既然這
次來到神池,他沒有理由不來拜會聖女。
他收斂嬉笑之色,正色問道:“聖女的身體可已無恙?”
墨雲哼了一聲,不過臉色還是緩和了許多,只是言詞依舊犀利,說道:“聖女可不像你,服過天香豆蔻,又服過血靈丹,兩次脫胎換骨,簡直像是隻打不死的蟑螂。”
上官秀把墨雲的嘲諷自動過濾掉,皺着眉頭問道:“聖女的傷勢還沒有痊癒?”
“痊癒了你心裡就沒有愧疚之情了?”
“當然不會。”
“那聖女已經痊癒了。”墨雲回答得乾脆。
上官秀暗歎口氣,說道:“好在你是生活在神廟,如果生活在外界,就憑你這張嘴,一天得讓人打八遍。”他是盡了最大的剋制力,纔沒讓自己一腳踢在墨雲的屁股上。
墨雲嘴角微撇,脖子耿耿着,反問道:“誰敢?”
上官秀甘拜下風地向她點點頭,走到聖水的池旁,寬衣解帶。墨雲揹着身子,說道:“玄靈宮的老怪物已經給神池下了戰帖,這都是你惹的禍!”
“神池怕了?”
“笑話!”
“我還真很好奇,神池當中,誰能是歡兜的對手。”歡兜的靈武究竟有多強,又高深到什麼地步,上官秀並不清楚,但以玄靈宮尊者的修爲做判斷,歡兜的境界恐怕不會低於靈•永生境,這已比神池大長老的修爲都要高出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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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嗤笑出聲:“井底之蛙。”說着,她扭轉回身,正要說話,剛好這時候上官秀從水池中站起,墨雲玉面緋紅,立刻又轉回身子,氣惱道:“你怎麼突然起來了?”
上官秀哭笑不得地反問道:“神廟還規定來客要在聖水中泡多長時間?”墨雲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上官秀繼續道:“再者說,是我被你看光了,吃虧的是我,你纔是佔便宜的那個!”
聽聞背後傳來悉悉率率的穿衣聲,墨雲這纔再次轉回身,小臉漲紅地怒視着上官秀,怒斥道:“你哪像是國公?哪像是大將軍?簡直就是個無賴!”
上官秀邊穿衣邊嘀咕道:“我要是不做無賴,我不得被你個小丫頭欺負死。”
墨雲聽聞,氣得直翻白眼。
上官秀穿戴整齊之後,樂呵呵地越過墨雲,走進神廟。
聖女不在神廟的正殿,而在後身的花園中。上官秀來到花園時,聖女正盤膝坐在靈泉上修煉,她的周圍,全是一層層淡白色的靈霧。
身處在迷迷濛濛的靈霧之中,聖女給人的感覺像是個隨時可能騰雲駕霧飛走的仙女。
上官秀沒有出聲打擾,在附近的一隻石凳上默默坐了下來,而後看向墨雲,無聲的比了個喝茶的動作,然後又向她揮了揮手。
墨雲現在很想揪住上官秀的衣領子,把他扔出神廟,可惜沒有聖女的命令,她不敢這麼做。
她故意把頭扭到一旁,不去看上官秀。上官秀倒也不介意,隨手在旁揪下一根青草,銜在口中。
過了小半個時辰,聖女周圍的靈霧被她的身體吸收,而後,她睜開眼睛。在她睜眼的瞬間,兩道精光由她的雙目射出,不過轉瞬之間又消失不見,眼中只剩下透底的清澈。
她於靈泉上挺身站起,身上輕柔的紗衣無風自動,她輕飄飄的走了下來,目光沒有掃向上官秀那邊,卻開口說道:“你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