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嫿歪着頭想了想:“哥哥還會揹着嫿嫿上樓嗎?”
施敬書搖頭。
施嫿又道:“我生病時哥哥還會整夜整夜陪我嗎?”
施敬書繼續搖頭。
施嫿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那……學校要開家長會的時候,哥哥還會瞞着爸爸去嗎?”
她不是個功課好的孩子,而功課不好的孩子,大抵都是怕老師的。
爸爸疼她,可也很在意她的功課,施嫿每每都是求大哥去開家長會,只要一個抱抱和親吻就能解決的麻煩,她自然樂此不疲。
施敬書復又搖頭,笑道:“哥哥結婚了,自然有了自己的家庭,要疼自己的老婆孩子,妹妹麼,只能靠後了。”
施嫿的小臉皺起來,嘴巴撅得高高的,施敬書心裡倒是歡喜了二分,可他正待要再開口刺她一下,施嫿卻忽地又歡喜起來,“沒關係的,我還有二哥,三哥,他們總還要幾年才結婚的,而到那時,我大約已經去大學了,爹地也不會管我的功課唸的如何了吧?”
施敬書的臉忽然沉了下來,他走到一片樹蔭下,將施嫿放下來直接抵在了樹幹上,施嫿踩着溼漉漉草坪,低低呀了一聲,施敬書托住她細腰將她抱起來一些:“踩在我腳上。”
施嫿乖乖踩在大哥的兩隻腳上,他個子高,手腳也生的大,她的小腳丫踩上去,孩童一般的稚嫩。
施敬書扶着她細腰的手卻不曾放開,他的身子伏低,向她壓了下來:“嫿嫿……哥哥問你。”
“嗯?哥哥你問我什麼?”
“你二哥和三哥,可曾如大哥這般與你親近過,嗯?”
施嫿想了想,搖搖頭:“不曾。”
施敬書只得心底忽地好受了一些,可想到兩個弟弟對施嫿過分炙熱的疼愛,他又不免蹙眉。
二弟放着國外錦繡前程不要,回國來執意從基層做起,這居心大約還是不良。
而三弟,在國外念着大學,可哪一日不曾打電話回來要和小妹聊天,而每隔一日必定要與小妹視頻通話,更是成了雷達不變的日常。
像他們這般年紀的男孩子,總是有熱衷的事情做的,更何況這般青春熱血時,不忙着去交女朋友宣泄那些荷爾蒙,把注意力都放在小妹身上做什麼?
“記得以後不要和二哥三哥這樣親近。”
施敬書忍不住叮囑了一句,施嫿卻不解道:“爲什麼不可以和二哥三哥親近?”
施敬書輕撫她微腫的脣:“嫿嫿聽不聽哥哥的話?”
施嫿乖巧點頭。
施敬書就輕笑親了親她的眉心:“那就按照哥哥說的去做就行了,記住,尤其是哥哥不在家的時候,你的臥房不許你二哥三哥進去,記住了嗎?”
施嫿想了想,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聲,笑的古靈精怪望向施敬書:“我明白啦,大哥是瞧着我和二哥三哥親近,吃醋了呢,羞!”
施嫿擡手刮自己臉,施敬書瞧着她生動天真卻又天然帶着幾分嫵媚的小臉,將心頭那些躁動暫且按了下去,她還太小,將將十四歲,纔剛來了初潮,他總得耐着性子再等一等。
可施敬書卻未曾料到,他這邊打定了主意要再等一等,施嫿卻鬧出了一樁事,要他徹底改變了這個想法。
“胡言亂語,連大哥你也編排起來?”施敬書輕叱了一聲,施嫿向來聽話,不敢再亂說話,小手拉着施敬書襯衫袖子扯了扯,撒嬌求饒。
他亦是不再多說,只是又將她抱起來,繼續往她的閨房走:“……反正嫿嫿要記清楚,你的臥房只能大哥進去。”
“嗯,我記住了……”
施敬書抱着她穿過花樹,留下斷續的幾句話語:“……晚上小肚子還疼不疼?”
她初潮剛來之前,哭鬧着小肚子疼,他就整夜整夜給她揉着,哄她睡覺,算算日子,這又該來了,纔有這樣一問。
“昨天晚上有一點疼……”
“晚上洗完澡在房間等我,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兒就去陪你。”
“……嗯。”
施家的晚餐時間。
施敬禮下班回來,雷打不動是要陪着小妹共進晚餐的,只是,他興沖沖開車回來,剛拎了袋子快步走進客廳,正要喊小妹,卻先看到了自家大哥那張冰山臉。
施敬禮飛快把手中的紙袋藏在了身後,可施敬書卻已經看到了,他臉色一沉,伸出手:“拿出來。”
施敬禮向來有些懼怕這個大哥,聞言只得不甘不願的把手中袋子拿了出來。
施敬書嫌惡看了一眼,就吩咐傭人丟出去,施敬禮大着膽子開口說了一句:“大哥,這都是妹妹愛吃的……”
施敬書聞言臉色越發陰沉了幾分:“怨不得嫿嫿會鬧着肚子疼,我原還想着,打小這樣金尊玉貴的養着,夏日裡也不過只允許她吃兩三次冷飲,怎麼還會落一個寒底子,原來是你背後搞鬼!”
施敬禮聞言不敢再辯解,施嫿卻有些心疼二哥,趕緊跑過去抱了二哥手臂,又不悅的瞪着施敬書道:“大哥你不要兇二哥了,是我喜歡吃,求着二哥買給我的……”
“不是,是我自己主動買給嫿嫿的,不關嫿嫿的事,大哥你不要責怪嫿嫿!”施敬禮急忙開口,一股腦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頭上。
大哥發起脾氣來,連小妹都要下狠手,施敬禮可是記得很清楚,去年也是因爲這點零嘴,大哥將小妹關在臥房許久,不知是不是還動了手,小妹哭的驚天動地,眼睛腫了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