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微微用力,江露雲原本緊緊蜷縮着的五指倏然不受控制的張開伸直,她啞聲慘叫,不停掙扎,可傅竟行的手猶如鐵鐐一般桎梏着她,她根本掙不開。
“傅竟行你要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攖”
她終是怕了,極度的恐懼之下,整個人篩糠一樣抖着,涕淚橫流的不停哀求:“你想想屹然,你答應過他的你會好好照顧我這輩子都照顧我……你要是食言了屹然他不會原諒你的……”
“你這麼想念他口口聲聲念着他,我今日就成全你,讓你去見他。”
傅竟行面容冷冽到了極致,他盯着她纖細的手指,想到的卻全都是珠兒那傷痕斑駁的十指。
“江露雲,我說過的,她受得罪,我定然讓你十倍百倍的償還。償”
她的手傷成這樣,你的手,又何必這樣好端端的留在身上呢?
鋒利的匕首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只是用了四五分的力道,就將那張開在半空中的五根手指連根削掉。
江露雲只看到陰森森的寒光在昏暗的光影裡閃過,旋即,卻是撲到臉上的滾燙的鮮血。
她怔怔的瞪大了眼睛,只覺得手上先是一涼,轉而卻是劇烈的痛楚驟然席捲而來……
她看到她的五根手指血糊糊的飛落在污濁的地面上,極度的恐懼要她尖聲的叫喊起來,可下一秒,她的嘴就被人堵上了,她仍在拼命的喊,卻只能發出破敗不堪的‘嗚嗚’聲,劇痛和失血,極致的驚嚇和恐懼要她終是暈厥了過去,顧恆看了她一眼,就轉過了臉去。
如果是他的女人孩子被人這樣傷害,他想,他也會這樣做,絕不會心慈手軟。
“餘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和周山,做的乾淨一些,別給你們自己惹上麻煩。”
“放心吧先生。”
傅竟行將那匕首嫌惡的丟在地上,他的身上濺了江露雲的血,這血更讓他覺得噁心,他要去好好洗一個澡,然後去醫院陪她和孩子吃飯。
如今雖然有些晚了,他若是快一些,大約還來得及。
傅竟行走出房間,陳潮生正背對着他站在一邊露臺那裡。
他頓了腳步,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陳潮生轉過身來,微微挑眉望着他:“解決了?”
“嗯。”
“三小姐和小少爺都沒大礙吧?”
他淡淡詢問了一句,傅竟行微微笑了一笑:“都挺好的,就是珠兒現在吃的比從前還少了,我絞盡腦汁都在想着讓她能胖一點……”
陳潮生有些明白他這樣說的意思,男人嘛,再怎樣看起來成熟穩重,牽扯到自己的軟肋就會變的小心眼小家子氣了。
陳潮生就含笑點了點頭,故意道:“也是,三小姐從前就有些纖瘦,若是再稍微胖一點,大約就更美麗動人了。”
傅竟行的眸色驟然沉了下來,卻仍是神色如常道:“這次的事,還要多謝陳老闆仗義出手……”
“你不用謝我,我是爲了三小姐又不是爲了你。”
傅竟行不由得眉宇頓蹙:“陳老闆,您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陳潮生忍不住笑了幾聲:“傅先生,我不過是與你玩笑幾句而已,放心,我對三小姐早已沒了非分之想。”
“陳老闆,珠兒在我心中十分重要,她是我最在意的人,我不希望別人拿她玩笑取樂。”
陳潮生見他這般肅然模樣,也不由得心中嘆然,從前種種,對他的那些成見,也不免淡去了一些。
“方纔是我失言,還請傅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陳潮生也斂了笑意,正色說道。
傅竟行見他這般,自然不會揪着不放,也就順勢說道:“……過幾日是我與珠兒的訂婚宴,還想請陳先生也能屈尊前去喝一杯薄酒。”
“不勝榮幸。”
兩個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相視一笑,陳潮生道:“你我之間過去那一點不值得一提的恩怨,今後就掀過去吧。”
“自然,我其實一直都很欣賞陳老闆的爲人。”
“這些話就不用多說了,你快些回去陪他們母子吧。”
“那我先告辭了,等珠兒出院,我會與她一起親自來您府上送上請柬。”
“好,恭候大駕。”
陳潮生看着他轉身離開,這才低聲吩咐了身邊下屬:“看看傅先生那邊需不需要人幫忙,若有需要的話,你們務必盡心盡力。”
下屬應聲而去,陳潮生站在露臺邊抽了支菸,忽然想到,他既與傅竟行盡釋前嫌,那明日也該去醫院探望一下聶掌珠母子纔是。
既想到這些,陳潮生立時就吩咐人準備了一應禮物和補品。
“老闆,聽說聶家的大小姐這段時間身體不好,也在那家醫院,您看,我們要再準備一份補品嗎?”
“聶明蓉?”
陳潮生掐了煙,回身看向下屬:“她怎麼了?”
“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陳潮生微微頷首:“那就再備一份吧。”
想到那一日她衝到他這裡質問是不是他帶走了她妹妹時那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模樣,陳潮生心裡已然有了幾分明白,聶明蓉這大姐倒還算是稱職,聶家人不說其他,這重情重義的一點,還是讓人欣賞的。
只是,聽說她的工作室前不久剛剛開業,這又出了這樣的變故,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影響。(83中文網)</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