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屬不能進去探望,卻可以視頻通話,也便於警署確認傷者身份。
傅竟堯幾人立時趕了過去。
視頻接通之前短暫的幾十秒,彷彿都是煎熬,待到畫面定格,清晰那一刻,顧恆再也忍不住,騰時熱淚就滾了出來洽。
“我就知道,我知道的,先生他不可能死的!我這就給周山給打電話……鈐”
顧恆喜極而泣,完全是失了儀態,傅竟堯還能勉強剋制情緒與傅竟行簡短說了兩句,傅竟安卻已經哭的不能自已,還是在傅竟堯提醒下,纔想起給宛城的親人報喜訊。
而徐瑾然此時站在幾人身後,一雙眸子卻亮如星子一般璀璨逼人,她不知何時緊緊攥住了細細手指,頰邊的紅暈更深了幾分,整個人像是會發光一樣,要人挪不開眼。
顧恆方纔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她答案,這因緣巧合之下,被她的保鏢救起來的人,竟然就真的是他。
她還記得的,近四年前,她在哥哥的墓地與他擦肩而過,那驚鴻一瞥在當時尚年幼的她心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從此再也無法輕易抹去。
哥哥死後,她是徐家唯一的孩子,父母待她如掌上明珠,恨不得將這世上所有一切都盡數捧給她。
若她,若她與爸媽說,她想嫁給傅竟行做他的妻子,爸媽會不會答應?
這麼多年了,他們不能從哥哥的死亡之中走出來,也就理所當然的,從來不能真的原諒傅竟行。
徐瑾然還記得,她那時候只是多提了幾次傅竟行的名字,母親就哭成了淚人兒,問她是不是忘記哥哥怎麼慘死的了?
徐屹然是心甘情願擋在傅竟行面前替他死的,徐家人宅心仁厚,記着兒子的遺言,沒有記恨傅竟行和傅家,只是從此,也徹底成了陌路。
徐瑾然知道,要爸媽答應這件事,怕並不容易。
可……如果她說,不讓她嫁給傅竟行,她就一輩子不結婚呢?
徐瑾然輕輕咬了咬嘴脣,臉上漸漸熱的發燙,哥哥爲了他而死,她又救了他,因着這些過往,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待她不好的。
父母若想明白這些,大約……也會答應的吧。
徐瑾然回身看向顧恆,他正打完電話滿面喜色的折轉回來。
“顧大哥。”徐瑾然親近的喚了一聲,笑的嬌憨甜美:“……真是沒想到,我竟然救了傅先生。”
顧恆對她自然感激不盡,說話也親近了幾分:“這次的事,真是多謝徐小姐。”
徐瑾然卻微微低了頭:“顧大哥不用這樣說,傅先生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當然也是我的朋友,我能救傅先生,我心裡真的很高興……”
“對了顧大哥,傅先生怎麼會受傷又落海的呢?”
“這件事很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徐小姐,我還要去醫院門口接幾個人,您也累了大半天,不如我派司機送您回去?”
顧恆急着去接周山和掌珠。
徐瑾然想了想,就乖乖點點頭:“也好……不過,顧大哥,等傅先生醒了,一定要告訴我一聲,我這幾日待在香港,不管怎樣,也要來探望傅先生的。”
“那是自然。”顧恆又與她寒暄了幾句,就派了下屬送徐瑾然回去,他自去醫院大門處接掌珠幾人。
徐瑾然坐上車子預備離開醫院的時候,正看到顧恆從車上迎了幾人下來,她的目光自然而來的落在了掌珠的身上。
徐瑾然認得顧恆和周山,而此時他們二人,都對那個年輕貌美的年輕女人態度十分恭敬。
她會是誰?因爲隔得遠,徐瑾然並不能瞧得清楚掌珠的模樣,只看得到她形色匆匆的一道身影。
徐瑾然的眉毛又皺了皺,她忽閃忽閃的大眼轉了轉,就對那司機甜甜一笑:“大哥哥,你看,和我顧恆顧大哥在一起的那個漂亮姐姐是誰啊?”
那下屬跟在顧恆身邊也有幾年,素來是個嘴緊憨厚的,聞言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徐瑾然的問題。
徐瑾然有些沒趣兒,訕訕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是在車子發動時,又忍不住的從車窗向後看了一眼。
那個年輕女人的身影,卻已經看不到了。
這一兩年,並未聽到傅竟行有女朋友或者傳出什麼緋聞,也許是她想多了,傅家的其他兩位少爺也在,大約是他們的女朋友或者未婚妻也未可知。
徐瑾然安慰了自己一句,就晃晃頭不讓自己亂想,給司機報了自己所住酒店的名字。
掌珠趕到時,傅竟行已經被推入了手術室。
他右胸有嚴重槍傷,又在海水中泡了這麼久,傷口嚴重的感染髮炎,潰爛的嚇人。
白日裡在海上漂浮着,又被烈日灼傷後背,再被海水蜇着,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累累傷痕,觸目驚心,手術足足持續了四個小時,他方纔被護士推出手術室。
掌珠跟着傅竟堯幾人走過去,她一眼看到了渾身裹滿紗布的他。
麻醉劑的藥效還未曾過去,他仍在昏沉睡着。
顧恆與周山讓到一邊,掌珠腳步虛浮的走過去,他的一隻手從被子下垂落下來,手指上斑駁都是傷痕,在海水中泡的指節腫脹粗大,又被劃出道道血痕,皮肉翻卷着,卻已經發白不見血色。
她咬着嘴脣,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滾燙眼淚一連串落下來,砸在了他的手背上……---題外話---
男女主開始漸漸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