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嫣蓉擡眸看着他,見他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卻移開到一邊,落在他肩上襯衫細微的褶皺處。
他在牀前坐了下來,眸光清淡落在她的身上:“傷口還疼不疼。”
聶嫣蓉譏誚笑了一笑:“你不用這麼勉強自己,又沒有其他人。洽”
他就不再開口,沉默坐着,目光再不投向她一次。
聶嫣蓉腦海裡卻是一片的凌亂,她昨夜做了夢,又是她捧着花闖入包廂看到的那一幕鈐。
傅竟行的手在聶掌珠的衣襟裡,聶掌珠的裙襬被高高撩了起來,露出那樣誘人的兩條雪白長腿。
他方纔去看聶掌珠了吧,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定然又接吻了,他,是不是又摸她了?就那樣急不可耐?她還重傷未愈,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滾到了牀上去……
她能想象出聶掌珠的手攥住他手臂,肩膀,細細在他身下呻/吟的樣子,她亦是能想象出,他把她壓在身下,怎樣焦渴的吮吻着她身體的每一處……
她知道再這樣想下去,她會發瘋成魔,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收拾好了,竟行,我們出發吧?”
傅太太輕輕叩門進來,見他們兩人面對面坐着,聶嫣蓉眸光灼灼望着他,不由得欣慰一笑:“……護工把輪椅也拿過來了,竟行,你抱嫣蓉到輪椅上吧。”
傅竟行沒有應聲,卻站起身來走到牀邊。
他彎下腰,很輕易就把聶嫣蓉抱了起來,然後傾身將她放在了輪椅上,這麼短的一個瞬間,一個動作,前後應該,不超過五秒鐘。
甚至,她的手臂,還未曾來得及搭在他的肩上。
可只是這一個瞬間,聶嫣蓉卻嗅到了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她垂眸,脣角微微的勾動了一下,卻也只是,很短暫的一瞬。
下午兩點鐘,傅竟行的私人飛機做好一應起飛準備,即將飛往宛城。
聶嫣蓉慢條斯理的吃完最後一口米飯,擡眸,看向一身黑衣正在看文件的傅竟行:“小妹病的嚴重麼?”
傅竟行將文件合上,冷冽的眉峰下,深邃漆黑的眼瞳睨住她,浸染的,氤氳的,全是無邊無際的冷。
可她笑的更甜:“這樣孤零零一個人留在杭州,還生着病,我家小妹可吃不得這樣的苦頭呢,你說……”
她偏了頭,含笑看着他,術後還虛弱着的身體,要她說了幾句話,就臉色發白,脊背汗溼。
“我要不要給李謙打個電話,他一準立刻飛過來,小妹晚上怕黑,一個人在酒店難免害怕,李謙陪着她,我也好放心……”
聶嫣蓉的笑意,一點點的在脣角漫開。
傅竟行收回視線,他站起身,走到舷窗邊,望着窗子外翻攪的雲層:“聶嫣蓉,你在怕什麼呢,你要名分,我給了你,你還在怕什麼?”
“我當然怕啊,那樣一個美人兒,嬌滴滴的,哪個男人受得了?你說,李謙能忍到幾時?對了……小妹說,等我和你訂婚了,她就要嫁給李謙……”
手中的鋼筆,硬生生斷成了兩截,傅竟行垂眸,看着鋼筆碎裂的地方刺入他的手指,殷紅的血珠涌出來,鮮豔刺目。
他將鋼筆仍在垃圾桶中,回身看向臉色蒼白的聶嫣蓉:“你要做傅太太,就老老實實做你的傅太太,若再興風作浪,聶嫣蓉,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你擔不起那後果。”
“再差又能怎樣?不過是一條命而已。”
她的視線落在他掌心的傷處,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他恁般無情,可她卻還是會心疼他受傷。
他若肯給她一分情意,她大約也就認了,縱是他心底想着她的妹妹,她也能看着他這一分情意,自己煎熬着自己過下去。
可他那樣殘忍,非但無情,反而有厭。
她怎麼忍得了呢,這漫漫的長路嗬,她總得有點寄託,才能過下去。
*
深夜十一點二十五分,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已經開始熱鬧消退,外面走廊裡有酒醉的男人和年輕的女孩兒糾纏在一起,抵在牆壁上纏綿親吻。
電視機上不知放着什麼綜藝,一羣男男女女對着劇本做作的出演着卻還要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
傅竟行的飛機在機場降落,他黑衣長褲抱了聶嫣蓉下飛機,將她放在輪椅上,腿上蓋了厚厚毯子,無人不側目男人對女人的殷切關懷。
而此時,聶掌珠的手機在枕畔嗡嗡震動起來。
她似在水裡火裡浮沉煎熬一樣的難受,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皮,想要看一看是誰的號碼,眼前卻模糊的看不清那一串數字。
“小妹,珠兒,珠兒你怎麼樣?我聽說你生病了……有沒有乖乖吃藥打針?”
聶明蓉的聲音那樣的關切,可她卻疑惑起來,姐姐明知道她懷孕了,還問她有沒有吃藥打針……
是忘記了麼,可怎麼會,這樣的大事。
“……你最怕吃苦藥,可是人生病了總要吃藥的,小妹,你聽醫生的話,最好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
“長姐……你還記得你給我發的簡訊嗎?”
掌珠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沙啞,粗嘎,聶明蓉心疼的不行,恨不得插翅飛過去纔好,可她整日忙的不可開交,公司裡無數的人給她下絆子,等着她撐不下去的時候好取代她,她緊繃了神經,一刻都不得鬆懈……---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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