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悔最終敗在君夫人的眼淚之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坐在那裡等着君夫人收起這份悲傷。
好在君夫人並不是個柔弱的女人,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整理好情緒,見君不悔目光復雜又擔憂的望着自己,忙擦乾淚水。
“不悔,不是娘忘記了那些仇恨,而是娘最近才知道我們沒有資格說報仇,這北辰國的天下也不是你我母子應該擁有的。”君夫人微微側首,不敢去看君不悔震驚的眼眸。
“娘,你這話是何意?”君不悔心中隱隱猜到什麼,可他更想聽君夫人親自證實,。
“我兒這般聰慧又怎會猜不到孃親在說些什麼?”君夫人苦澀一笑,哽咽道:“當年孃親也以爲我們的仇人是皇宮裡的那些人,確切的說他們也的確是我們的仇人,可不悔你……”
君夫人咬咬脣瓣說不下去了,這樣難堪的話語說與自己的兒子聽,還不如讓她死了痛快。
“娘!”君不悔猛然站起身來,:“娘一路辛苦也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兒子還有國事要處理,晚些時候再來看娘。”
“不悔。”君夫人忙伸手拉住君不悔的衣袖不讓他離開,可脣瓣蠕動幾下後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眼眶也再度紅潤起來。
“娘什麼也不用說了,兒子頭有些痛,想先回去休息了。”用力拂開君夫人的手,君不悔逃也似的朝門口而去。
“不悔,即便孃親不說你也能猜得到的,趁着沒有鑄成大錯早些收手吧,有些事你終究是要面對的。”君夫人不敢把話挑明,只能在屋裡高聲喊了一句,希望君不悔能夠聽得進去。
然而君不悔卻因這句話而加快了步伐,恨自己今日爲何要急着過來。
自從有記憶起他便一直活在仇恨中,結果發現自己報仇都是錯誤的,君不悔現在已經不知該如何面對人生,他只想靜靜。
望着君不悔倉惶逃走的背影,君夫人輕啜出聲,良久才自喃道:“不悔我兒,孃親也寧願不知道真相,你的身世只會給你帶來更大的痛苦,可孃親左右不了那人,就算孃親願意當做不知,他也不會給我們母子這樣的機會的。”
君夫人說完這句話脣角流出了絲絲血跡,身子軟軟的栽倒在軟榻之上,眼角還掛着淚珠兒,只可惜君不悔並未看到這一幕,更無法知道君夫人的拳拳愛子之心。
遠在燕國的季洵夫婦不知道君不悔這邊的情況,整整三個月過去,蘇眠月都沉浸在研製炸彈這件事上,沒有高科技純靠手工製作的炸彈雖然不夠完美,但比起那粗糙的炸藥不知強上多少倍。
最重要的是炸彈不需要點燃火引便能引爆,且爆破力更爲猛烈,這樣便不必顧及陰雨或狂風天氣。
當然也不是沒有缺點,在大力撞擊下炸彈便會引爆,所以運送炸彈的時候要格外小心,使用者必須武功高強,免得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蘇眠月拉着季洵到郊外進行試驗,季洵看到炸藥的效果後驚喜的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有了這種武器,他們消滅敵人救回兒子便勝算更大。
“阿月,今生能與你結爲夫妻是我季洵最大的幸運。”待硝煙散盡之後季洵低語道。
蘇眠月淡淡一笑,回握着季洵溫暖的大手:“能遇到你亦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夫妻倆視線交纏,幸福瀰漫在山谷間。
季星苒已經被擄走一年的時間,不論是蘇眠月還是季洵,或者是幾個信得過的盟友,都沒有找尋到任何線索。
但蘇眠月夫妻很是確定擄走季星苒的人只會是那個神秘人,只是猜不透他想要做些什麼。
這一年的時間燕國在軍事和民生上有了質的飛躍,穩穩的成爲四大強國之首。
炸彈的事情只有夫妻倆和參加研製的暗衛知曉,夫妻二人也很有默契的暫時不打算讓炸彈問世,對付他們的頭號敵人時纔會使用,攻其不備更能穩操勝券。
吳玉清已經回到帝都有一段時日,最近一直忙着訓練新兵的事情,連進宮的次數也是有限,季洵更是允許他無奏不需早朝。
自從吳玉清回來之後,碧蕪的行蹤便簡單到幾乎只在暫住的宮殿和蘇眠月的椒房宮之間,就怕與吳玉清撞個正着。
但碧蕪有心閃躲,吳玉清有意找尋,二人終究還是在椒房宮預見。
“碧蕪,你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吳玉清神色疲憊的開口,站定在碧蕪面前不給她逃開的機會。
其實以碧蕪的武功,想要逃離開也並非不可能,只是一時忘記了自己的本領,被吳玉清堵在迴廊的盡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皇子正在熟睡,碧蕪手裡的食盒是給小皇子準備的輔食,自從季星苒被擄走之後碧蕪便覺得皇宮很不安全,她讓暗衛守着小皇子親自到小廚房給小皇子準備吃食,這也是吳玉清進宮來她沒能及時閃避的原因。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裡畢竟是宮中,還請吳將軍注意言行,碧蕪如今是蘇家的義女是皇后的義妹,不能讓人落了口實。”碧蕪說着便向後退了兩步,這一退便退到了廚房門檻內,險些被門檻絆的摔倒了。
“小心!”吳玉清上前一步抓住碧蕪的手臂將她的身形扶穩。
“請吳將軍自重。”碧蕪只覺得身子像是觸電一般,臉色微變的向後連退了幾步閃躲開吳玉清的手。
待站穩後碧蕪便側着身子避開吳玉清的視線,努力壓下心頭涌起那異樣的感覺。
看着碧蕪避自己如蛇蠍的模樣,吳玉清只覺得心痛的無以復加,伸出去的手尷尬的垂落,看着碧蕪良久才道:“我已經讓人去蘇府提親了,你應該知道,以我如今的戰功,求娶蘇家義女而不得會將蘇府置於何地,相信碧蕪你定不會讓蘇府爲難,更不會讓皇后娘娘爲難。”
“你威脅我?”碧蕪不敢置信的看向吳玉清,只覺得這張會每夜入夢的臉竟是如此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