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眠月來接您回家了。”蘇眠月鬆開季洵的手,走到蘇承業面前便要行禮,卻被蘇承業托住。
“傻丫頭,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與爲父還這般客套做甚?”蘇承業欣慰的開口,見蘇眠月也是完好的才放下心來。
他也是被帶離密室之後才知道這裡是恆淵國皇宮,這一路上不知有多擔心蘇眠月的安危卻又不能言語,唯有見到她才真正的放心下來。
“小妹都不問問二哥有沒有受傷嗎?”蘇浩走上前來擠眉弄眼的問道,明顯是在打趣蘇眠月的厚此薄彼。
“二哥還能揶揄小妹,哪裡像是受傷的人。”蘇眠月哼了一聲,不過還是仔細的打量了蘇浩一番,見他真的沒受傷才安心。
蘇浩自是知曉自家妹子對自己的關心之情,對季洵雖然有些許吃味,但更多的是感慨自家小妹終於得到了幸福。
蘇眠月這一生有牽絆的三個男人,唯有季洵會願意爲了蘇眠月深入險境,這樣的男人值得託付終身。
碧蕪一直站在蘇眠月身後護航,蘇承業皺眉問道:“碧蕪丫頭受傷了?怎地也沒處理下傷口?”
“無妨的,小姐已經給我上過傷藥了,等離開這裡後再處置傷口不遲。”碧蕪搖頭淺笑,對身上的這點傷並不在意,能一家人相守纔是最重要的,以後她也有家人有姓氏了,想想就覺得美好。
見一家人打過招呼,季洵這才上前擁着蘇眠月的肩膀向大殿內走去,至於方纔參與營救的暗衛則是繼續保護蘇承業等人,以季洵的武功必能護住蘇眠月,再者大廳裡自己人也不再少數。
從季洵等人進門之初完顏霖便看到,哪怕視線模糊也能看得出輪廓來,見蘇眠月與季洵的感情這般好,心中更是妒意叢生,若非身子空乏無力,定會衝過去與季洵決一死戰。
“好久不見,完顏霖你齷齪的尺度又有了新的昇華,在這點上我永遠比不上你。”季洵主動開口與完顏霖打着招呼,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卻是倨傲的道:“不過也正因爲我遜你一籌所以才能贏得美人心,這世上有些事便是這樣,用盡心機求之不得,強取豪奪也註定會失去,唯有真心相待才能得到相應的真心真情。”
“好一個愛江山更愛美人,季洵你就不怕來恆淵國會又去無回嗎?才奪回江山便要因爲一個女人而失去,你這輩子註定了是個失敗者。”完顏霖推開暗衛攙扶的手,強打精神在季洵面前站穩,不願在情敵面前失了面子。
季洵卻是淡淡一笑:“有了阿月,此生便已經足夠,江山乃是有能者居之,若我遊歷一遭便能失去,這樣的江山不要也罷。”
被季洵一句堵的說不出話來,完顏霖瞪着季洵,喉間一陣腥鹹涌上,噎的他呼吸不暢。
季洵自是看到完顏霖臉色異常,不過完顏霖的死活他並不關心,在意的只有蘇眠月罷了,不想再讓有了身孕的蘇眠月在這裡陪站,便道:“請恆淵國太后辛苦一遭,待到達邊關之後自會還太后自由。”
“季洵!”完顏霖怒喝一聲,讓一國太后作爲人質護送季洵等人離開,這比打完顏霖的耳刮子還讓他臉紅。
轉頭看向蘇眠月,完顏霖質問道:“蘇眠月,你父兄已經安然來到你面前,你也該兌現承諾了吧?”
“我父兄是安然來到我面前,卻並非是你完顏霖完璧歸趙,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要拖延時間的,現在你沒有能威脅我的籌碼,可我手裡卻有兩個人質,你總得選一個出來送我們離開吧?”蘇眠月眨眨眼睛,語氣輕快。
完顏霖被蘇眠月的話氣的眼前一黑,嘴角一滴黑色的血液隱隱展現,拼命的嚥下去之後卻久久不能答話。
蘇眠月讓他自己選擇誰做人質分明是在羞辱他,亦是在離間他與太上皇和太后的親情,可他這會頭腦不清晰,根本想不出對應之道。
蘇眠月也不着急,倚靠在季洵的胸口上靜默的欣賞着完顏霖震怒、糾結的複雜神態,憋屈了一個多月的鬱悶感終於消失殆盡。
見蘇眠月起了玩心,季洵也不催促她,只管讓她開心就好,早走一會只是多了一分的安全罷了,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護住蘇眠月。
那廂太上皇對完顏霖的反應非常失望,畢竟年歲大了看不清完顏霖的臉色,所以並不知道完顏霖已經中毒,而太后則是一臉緊張又期待的看向完顏霖,怕自己是被放棄的那一個,被敵人擄走誰能保證會有活命的機會?
其實選擇太上皇做人質於完顏霖這方比較有利,帶着一個行動不便還要不時的停頓下來吃藥的人質,絕對會拖延季洵一行人的速度,且太上皇在路上有何閃失完顏霖便有最佳的藉口向燕國進軍,但前提是他也要揹負無能昏君的稱號,甚至是要戴一頂不忠不孝的帽子。
而太后不過是一介女流,即便爲國犧牲也是情理之中,若她成爲人質,完顏霖完全可以派人追殺季洵等人。
倒是尹月這會是最冷靜的一個,不論完顏霖選擇誰做人質和她都沒有關係,因爲蘇眠月之前已經說過她沒有任何價值。
“怎麼,還選不出來嗎?既然這樣我來替你選擇如何?”蘇眠月勾脣冷笑,就像之前完顏霖要逼迫她時的表情一樣。
“朕……”完顏霖張張嘴,終究沒能說出明確的答案來。
蘇眠月淺笑:“不必那般糾結,不論你選誰做人質我們都不會放心,誰知道你會不會又耍什麼手段,所以人質我們需要,但也要你派人護送我們一路去邊關,不但要你的人來保護,還要你的臣子和百姓一起護送,唯有這樣我才能心安。”
完顏霖氣的一陣頭暈,他之所以想那麼久,的確是想到這一點。沒想到蘇眠月卻是已經猜透,可他不願意被蘇眠月一直牽着鼻子走,便不做聲。
對完顏霖的表現蘇眠月顯然也是料到了,只笑道:“當然,若你願意代替兩位至親去做人質也未嘗不可,只是那樣的話,我可就不一定好心的把人給放了,你對我的折辱總要報復一下不是?”
“眠月,你當真對朕如此無情嗎?”完顏霖明知道答案還是要做垂死掙扎。
“不,我與你之間從來情字無關,又何來的有情無情?完顏霖,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俘虜,也不是第一次做人質,其實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建議,而且我已經沒有耐性再等你了,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考慮。”蘇眠月伸出如玉般細膩的手指,倒數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