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主僕二人在鬥嘴,洪御醫只覺得自己在這裡是多餘的,好幾次想要開口都沒有機會,最後只能默默的收好銀針之後退了出去。
關於蘇眠月有身孕一事,洪御醫猶豫着要不要告知完顏霖,若等完顏霖詢問只怕他會被責罰,可主動告知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想到碧蕪對廢麗妃的手段,洪御醫身子便直打顫。
在御醫院晃了一天,洪御醫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辦,完顏霖那邊便派人傳召,洪御醫只能硬着頭皮去覆命。
在完顏霖的龍威之下洪御醫不敢有半句虛言,低着頭如實稟告之後默數着自己的死期。
在得知蘇眠月竟有了身孕之後,完顏霖猶如被雷擊中,良久都沒有做出反應。
今日處理國事到一半之際便毒癮發作,完顏霖只能將大臣們遣下去,待毒癮過了之後纔得到蘇眠月昏厥的消息,只是身子還虛弱的緊,且得知她已經無礙,便沒有過去看望,卻不想洪御醫會給他這樣一個晴天霹靂。
“呵,季洵竟值得你如此嗎?”完顏霖陰森的笑了起來。
他與蘇眠月相處那麼久也不曾越雷池一步,現在自是不能接受蘇眠月已經是季洵女人並孕育了他子嗣的事。
完顏霖揮手讓洪御醫退下去,不願讓洪御醫看到他神色猙獰的樣子,這是身爲帝王的尊嚴。
再說邊關戰役,吳玉清與天瀾國大將迷信往來,早已經做好了戰策策略,幾天一場小仗打的恆淵國的將士們身心疲憊,可運送過來的糧草依舊是不足以解決大軍所需,哪怕朝廷一再下令出兵,也只敢圍困城中。
“三軍將士聽令,恆淵國挑釁我燕國國威在先,如今卻不敢正面迎戰,不打的恆淵國再無還手之力我燕國百姓永無安寧,將士們可敢與本將直搗黃龍,不打勝仗不歸朝?”吳玉清站在點將臺上舉劍向雲霄,萬事準備妥當自是要主動出擊,不給恆淵國用人質威脅他們的機會。
“不打勝仗不歸朝,還我太平盛世。”在副將的帶領下,將士們高聲呼和。
“不愧是我燕國鐵血男兒,出發!”吳玉清做進攻手勢,大軍隨後開拔,以磅礴的氣勢向敵軍所在的城池進發。
與此同時天瀾國那邊也同樣響起戰役,因爲糧草充足再加上之前連勝幾場戰役,可以說天瀾國的將士正是士氣最足之際。
這一場戰爭亦是抱着決一死戰的決心,畢竟天瀾國的國力大不如從前,又不能指望着燕國無限的支援,唯有攻破敵軍的城池方可獲得更多的軍需物資。
與這些在前線生死殊博的將士們不同,代替季洵坐鎮皇宮的君不悔耐性隨時可能會告罄。
整日被一干文官纏着處理國事,三不五時的還要請奏立後之事,害得君不悔只能趁着月色去看看睡熟了的君明珠,整日擔心小閨女會不記得他這個奶爹。
“皇上,永安王求見。”總管吉祥並不知道面前的主子是替身,雖然納悶皇帝的性子似乎變了不少,也只當是蘇眠月離宮出走所影響的,大多數時候都是站在殿外候着,免得礙主子的眼。
“永安王?”君不悔挑了一下眉頭,想到季洵曾說過季勤外出執行的任務,即便內心煩躁還是吩咐道:“宣。”
吉祥唱報了一聲,季勤便大步走進御書房,跪地向君不悔行禮,“臣參見皇上,吾皇……”
“免禮賜座。”君不悔一揮手不給季勤行禮的機會,繁冗的禮節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他現在真的很忙好嗎?
“事情辦的如何?”
“回皇上,大部分封地已經按照計劃安置妥當,不過鶴北王和閩南王那兩個莽夫那裡卻無從下手,臣不敢斷言他們是否有不臣之心。”季勤答道。
“嗯,辛苦永安王了,最近便在府中多陪陪王妃,朕準你三日後再上朝。”君不悔雖然心裡不耐,但表現出來的態度和季洵倒是相差不多,絕對是體恤臣下卻也殺伐果決的君王。
季勤起身謝恩,這才告退離去,沒有懷疑面前這是個冒牌貨。
待御書房內沒有人之後,君不悔這才放鬆了坐姿,每日端着架子讓隨性慣了的他很是不習慣。
聽到暗衛的暗號,君不悔便傳召人進來回話。
“主子,北辰國那邊有新消息,三位攝政王內鬥,京城已經亂了。”暗衛低聲稟報道。
君不悔眸色一沉,隨即幸災樂禍的笑道:“亂了好啊,你去給邊關傳信,讓他們趁機收拾了那些想侵佔燕國江山的……還是寫道手諭送過去吧。”
君不悔話說到一半很是不情願的提起筆,儘管他模仿季洵的筆跡鮮少有人能分得清真假,可君不悔並不喜歡以季洵的筆跡寫字,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傀儡,再者他萬一處理不當可是得季洵背黑鍋的。
很快一封書信便書寫完畢,親自封了蠟之後,君不悔交代道:“把這封信送到小三手中,之後你便暫時留在北辰國帝都,在不折損我們人馬的情況下,讓北辰國內部的激化更嚴重些,別在乎手上沾了多少血。”
暗衛點頭領命,幾個縱身便消失在御書房之中,君不悔這才露出滔天的恨意來,一掌拍在桌面上冷笑道:“這是你們應得的懲罰,也只是個開始。”
門外的吉祥聽到裡面的聲響嚇得身子一顫,以爲君不悔又批閱了龍顏大怒的奏摺,便吩咐下面的人後退十步,皇帝的喜怒可不是做奴才的可以窺測的。
燕京之中,已經調查了幾個月仍毫無進展的洪相繆不禁愁眉不展,他出山谷的時間太久,再不回去必定會引人懷疑,可就這麼回去又不甘心。
糾結之中洪相繆便寫了一封信,打算進宮去見季洵,也好去洪嫣然之前客居過的宮殿查看一番,卻不想信函尚未署名便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閣下這是何意?”洪相繆未敢轉身,能躲過洪伯進入他的房間,這人伸手必定了得,洪相繆也不打算求救讓洪伯白白犧牲。
“我家主子想見洪大公子,還請洪大公子配合。”來者聲音冰冷的道。
“你家主子是何人?如此待客之道未免有失體統。”洪相繆心中無底,表現出來的卻是極爲淡定。
“洪大公子見過自然知曉,請吧。”來者說的是個請字,可舉止卻半點沒有客氣,刀背一拍洪相繆的肩膀,隨後一記手刀將洪相繆砍暈了便扛着,看動作便知道是幹這種事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