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淵國大軍在接到聖旨之後便迅速前往邊關駐兵,不過帶兵的將領卻各爲陣營。
在大多數將軍們的堅持下,糧草等軍需物資不充足的前提下堅決不肯主動出兵,即便完顏霖的聖旨上明確交代過,大軍抵達邊關後休整三日立即開戰。
因一衆將領們內訌,再傳到朝廷的時候已經延誤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完顏霖再下聖旨到邊關,即便是快馬加鞭也需要再浪費些時日,這倒是給燕國和天瀾國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然而當完顏霖的聖旨到達軍中,衆將官准備出兵之際,大軍後方的糧草卻被一場大火燒了三分之一……
“那麼多的糧食,姑娘可真是狠心。”與蘇眠月並肩站在山頭上,方源一臉肉疼的看着濃煙滾滾的大軍後方,那把火就是他去放的,大白天的能夠燒了恆淵國三分之一的糧草已經不易。
蘇眠月卻不滿意的皺眉:“以你的身手我以爲至少能燒燬一半的糧食,沒有糧草做後盾我倒是想看看恆淵國這場仗要怎麼打。”說到這裡蘇眠月頓了一下,轉身看向方源問道:“不過我更好奇的是,恆淵國的皇帝知道是你燒了他的糧草會做何種反應。”
“什麼意思?”方源神色微變,但眼中卻沒有害怕之意。
“就是話裡的意思。”蘇眠月勾脣淺笑,清風拂面猶如盛開的桃花,讓人無法移目。
定定的看着蘇眠月,方源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極美,美的能讓人窒息的那種。
可此時他卻覺得後背發涼,因爲蘇眠月轉變大的讓他不敢相信這個笑容是向他綻放的。
落在方源身上的目光向他斜后角看去,蘇眠月忽然傾身向前低語道:“既然是朋友了,那麼爲朋友兩肋插刀是你應該做的事吧?”
“你不要這麼笑,很瘮人。”方源身子一顫,不用回頭也知道有一支鐵騎在朝自己的方向疾奔而來,自是明白蘇眠月話裡的意思,“這玩笑有點不好玩,不是我要爲朋友兩肋插刀,而是被朋友兩肋插刀,會玩死人的好嗎?”
“你現在還有的選擇,把我扔過去做替罪羊,就說那場火是我放的,他們知道我是誰後必定會相信不疑,要麼你就幫我引開他們給恆淵國增點亂,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請你喝酒。”蘇眠月站直了身子,淡然的目光落在鐵騎之上。
“我有的選擇嗎?”方源問了一句,見蘇眠月看都不看他一眼,很是挫敗的道:“記住你的話,下次見面要請我吃酒。”
“一言爲定。”蘇眠月點頭,再度笑靨如花。
不想看蘇眠月這種算計人得逞的笑容,方源低語的說了一句保重之後便縱身引着鐵騎朝另一個方向而去,嘴裡還喊着:“太過癮了,爺還要再去軍營逛逛,不把糧草都燒了手都癢癢。”
聽着方源帶着幾分痞氣的話,蘇眠月輕笑出聲,不管方源是何許人也,帶着目的接近她就該付出點代價,自然讓方源和完顏霖槓上是蘇眠月最想看到的局面。
待鐵騎遠去之後蘇眠月才從大樹後走出來,雖然看到起火,可不親眼確定被燒的是否是糧草蘇眠月如何能安心?
半個時辰之後,大軍後方再度起火,這次糧草雖然受損的僅有四分之一,可加上之前的三分之一,絕不是小數目,近半數的糧草在青天白日下被人燒燬掉,負責看管糧草的官員和士兵都別想好過了。
做完這件事之後蘇眠月便踏上了向帝都前進之路,一路上沒有刻意的改變自己的容貌,但大多數是晝伏夜出,這樣能更準確的感知是否有人跟蹤她,爲了安全起見更是很少去聯絡自己的下屬,以免被人盯上給連窩端了。
十日之後收到糧草被毀的消息,完顏霖先是雷霆大怒的連下了幾道處置官員的聖旨,隨後卻是大笑出聲,不顧羣臣的感受大聲道:“她來了,終於來了。”
沒有大臣敢問這個‘她’是誰,此刻完顏霖已經有了癲狂的姿態,一有不順心便會做出殺人的事,百官每日上朝都戰戰兢兢的。
“退朝。”笑了一會後完顏霖大手一揮便走出金鑾殿,在無人的時候對隨侍太監吩咐道:“把關雎宮收拾好,一應用品務必是最上乘,宮人要嚴格挑選。”
太監明白這是完顏霖給新寵準備的,可還是冒着冷汗問道:“皇上,宮中沒有關雎宮。”
完顏霖神色一冷,以殺人的目光射向太監喝道:“宮中最好的宮殿便是朕心中的關雎宮,朕會命人準備新的匾額,限你三日……不,兩日之內將關雎宮打理妥當,若不能讓你的新主子滿意就把腦袋扔到亂葬崗去。”
“是,奴才遵旨。”太監不敢再多話,至於他就這麼被賜給了一個不知名的主子,也不敢多問半句,兩日的時間準備這麼多事怕是別想閤眼了,而且要按照什麼規格準備也得考慮周祥。
很快後宮的一衆妃嬪便都知道了關雎宮的存在。
雖然沒有幾個人敢去完顏霖面前獻媚,可有個如此得皇帝恩寵的女人存在,還是讓她們心裡很不好受,是以後宮妃嬪在初一十五之外的日子難得齊聚在尹月的寢殿中。
“皇后姐姐當真不知道這位新妹妹是哪家的千金?”一個姿容豔麗的女子問道,語氣中滿滿的不相信。
“華妃妹妹是不相信本宮嗎?”尹月好脾氣的柔笑道:“本宮知道各位姐妹都好奇這位新得寵的妹妹是出自哪裡,可本宮確實不知此事,皇上也未曾向本宮提及過,一切事宜皆是由皇上身邊的內侍去安排,本宮也剛剛知曉此事不過一個時辰。”
見尹月這麼說,一衆妃嬪也不好再問些什麼,於是便三三兩兩的低語起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紛紛行禮跪安,即便尹月再不得寵也是正宮娘娘,且育有唯一的皇嗣,如無意外就是未來的皇太后,沒人敢得罪這位日後依舊貴氣逼人的主兒。
送走了衆人,章嬤嬤折身回來見尹月揉按着眉間,忙上前去爲尹月鬆泛筋骨,幾次想要張口都沒敢問出聲來。
“章嬤嬤是想要提醒本宮防範着這位新寵?”尹月閉眼問道。
“皇上對這位的用心不比尋常,那關雎宮是後宮中堪比中宮的宮殿,又是距離皇上的養心殿最近的宮殿,奴婢怕皇上真的寵了這位,萬一生下龍子只怕……”太子的地位和娘娘的性命都堪憂啊。
章嬤嬤的話未說完,可尹月卻能懂得她的弦外之音,她又何嘗沒有這樣的顧慮,可現在想插手關雎宮都做不到,更不要想安插人進去,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爲了兒子她尹月也不會服輸的。
至於完顏霖的寵愛,在尹月第一次承歡之後便不再奢望了,身爲帝后,這何嘗不是宿命。